第16章 鐵海深不可測
“唐恩……”
空靈的聲音回蕩在耳畔，唐恩恍然從睡夢中驚醒，萬般驚恐。
這聲音好熟悉，是陳晞……在一起生活了十年，所以她絕對不會認錯，這肯定就是他的聲音，他好像就在附近，但似乎又離得很遠。
她打開帳篷四處檢查，發現除了空中少有的幾隻海鷗、還有守夜站崗的兩名警察之外，再無其他人。
不對，剛才明明聽見了他的聲音，他肯定就在這附近！
“陳晞？我一直都在找你，既然回來為什麼不告訴我？”
“是你嗎，陳晞是你嗎！”
唐恩發瘋似的衝到沙灘上，隱隱約約看見大海中央站着一個黑色身影，從身高和體型上來看的確是他。
她站在岸邊大聲呼喚陳晞的名字，最後將視線定格在腥鹹的海水中，向中邪似的，雙目無神的向深水中走去。
海水在不斷漲潮，已經淹沒腳背，緊接着是小腿，但她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陳晞此刻就站在海的中央，如果再走過去些，就能真真切切的看見他！
“陳晞……我一直都在找你，你知道嗎？既然回來為什麼不出現？”她瘋狂的衝進大海中，捲起的浪花將她吞滅。
她被嗆了幾口海水，從洶湧的海浪中中爬起來，此時陳晞居高臨下的站在眼前對她伸出右手，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
“唐恩……”
夏舒凡迷迷糊糊的起來上廁所，發現身旁的帳篷空無一人，但睡袋還是熱的，人應該沒走多久。
此時站崗的兩名警察聽見有人在附近喊叫，這才警惕起來。
稍微胖點的警察拉着另外一個人問:“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好像有人在大喊大叫，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瘦警察拿着手電筒四處照照，根本沒發現異樣情況，不耐煩的說:“大晚上的能出啥事，少在這裏疑神疑鬼了，我看離天亮還挺久的，要不咱倆打打牌解解悶？”
“竟然還有心思打牌，出大事了，你看海的那邊！”
瘦警察隨着胖警察所指的方向望去，立刻慌了神，被嚇得六神無主:“卧槽，那是什麼東西？有人要自殺嗎？”
“還好沒聽你的話，要是再出人命，我們兩個擔待得起嗎。愣這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救人！”胖警察將瘦警察狠狠數落一番，兩人便衝進海中救人。
唐恩還在猶豫着到底要不要把手交給他，面前這個人雖然和陳晞長得很像，但是氣場卻完全不同。
“跟我……走，這樣我們就能永遠相見了。”陳晞微笑着，但是眉眼之間已經表現出一絲絲的不耐煩。
“去哪裏？”
唐恩憑藉僅存的意識，仔細打量着面前的人。
陳晞嘴角掛着詭異的笑容，緩緩俯身貼近，將腦袋靠在她的肩上:“陪我……去個地方，你不屬於這裏。”
腐臭氣息撲面而來，唐恩下意識的捂住口鼻，不禁害怕，這具身體實在是太涼了，涼到人心裏發慌。
而且他身上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味道，就像是肉在燥熱環境中放久之後腐敗糜爛的氣味，腥臭難聞，嚴格的來說，就像死人身上的腐臭味。
為此，她遲遲沒有做出選擇。
突然肩上一疼，陳晞張開嘴狠狠地咬了下去，立刻出現兩排很深的牙印，然後離奇的消失不見。
“一二三，拉！”
雙手失去自由，被不知名的力量拽回岸邊，唐恩以為是什麼奇怪的東西，不停掙扎，險些被浪花沖走，兩名警察實在是頭疼不已。
夏舒凡定睛仔細看，那不是唐恩嗎，怎麼跑到海里去了！
他連忙脫掉外套，沖向海中搭手，兩名警察合力，再加上有夏舒凡的幫忙，好不容易才將唐恩拖上岸。
她腹中嗆了幾口海水，躺在岸邊昏迷不醒，胖警察和瘦警察不知該如何是好，夏舒凡主動替她清理臉上的水草污垢，解開衣服紐扣做胸外心臟擠壓。
兩分鐘過去，海水從口中不斷湧出，夏舒凡上毫不猶豫的貼上她的嘴唇做人工呼吸，這才蘇醒。
“陳晞……陳晞！”
夏舒凡心有不爽，都這樣了竟然還想着別的男人，不過這個陳晞是誰，怎麼從來都沒有聽她提起過。
唐恩睜開眼睛，唇上溫熱的觸感還有身體的壓迫感令她非常難受，第一反應就是被人佔了便宜，隨即狠狠的捏住了夏舒凡的臉蛋。
他吃痛的慘叫:“唐恩，你幹嘛……你幹嘛掐我臉，快鬆開手。”
“我就說是誰的咸豬手一直在我身上摸來摸去，夏舒凡原來是你！”她迷迷糊糊的從地上爬起來，整理好衣服。
夏舒凡臭美的說:“除了我這麼英俊瀟洒、心地善良的帥哥肯救你、幫你做人工呼吸，還能有誰？你能不能先鬆開我，臉都要被你扯成大餅了……”
唐恩沒好氣的鬆開手，從在地鐵上碰見他的時候就知道他不是個正經的人，說話陰陽怪氣的，雖然今天出手救了她，但她怎麼也感謝不起來。
天亮之後，喬大海聽說唐恩的事後提起兩小時趕到鐵海。
她披着救援毛巾坐在傘棚里，等待她的是一番數落。
“你倒是說說，大晚上跑到海里做什麼，知不知道晚上海水漲潮有多危險？要是出了事，我這個局長還要不要當了？”
唐恩緩緩低下頭，自知這件事是自己理虧，也不好再狡辯:“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我以為自己看見……算了，你要處分就處分吧，我無話可說。”
“現在不是處不處分的問題，唐恩，請你嚴肅的回答我剛才的提問！”喬大海生氣的拍着桌子。
而此時夏舒凡就站在旁邊，也不知道他和喬大海究竟是什麼關係，連問個話都要讓他旁聽，唐恩瞬間覺得丟臉丟到家。
她尷尬的說:“其實，我是因為看見失蹤很久的弟弟陳晞，才會這麼不知輕重的衝進海里，是我看錯了。”
夏舒凡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陳晞是她失蹤的弟弟，怪不得剛才不省人事的時候一直叫着這個名字。
喬大海越聽越覺得糊塗，什麼人會站在大海中央，難道是鬼？
奇怪的目光打量在自己身上，
唐恩不自在的捋了捋頭髮:“那個……局長，今天早上九點救援隊要下海打撈飛機殘骸和遇難者遺體，你要不要先去看看他們準備得怎麼樣？”
“少岔開話題，你說你看見弟弟站在大海中央，所以你才跑過去的，大晚上海平面怎麼可能站着人，我看你最近狀態不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去看看醫生？”
喬大海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但唐恩也不好當著面回嘴，只能默默答應是:“是，等這次的事情過後，我就去醫院找個醫生看看。”
“我看別等了，你現在就回去，這裏有其他人看着就好。”喬大海明顯是趕人的意思，他覺得唐恩留下來只會添亂。
夏舒凡屬於那種不說話嘴巴就難受的人，藉機插嘴道:“你們局長說的對，你滿身都是海鮮味難聞死了，還是回去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吧。”
看唐恩不為所動，他又繼續嘀咕:“其實吧剛才的事情誰也不想發生，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初吻，但我是，為了救你性命，我把自己的初吻都獻給了你，我都沒有委屈你委屈什麼。”
“不過你放心，我當時只想着救人，其餘亂七八糟的事什麼都沒想，如果不小心冒犯到你，在這裏隆重的向你道歉。”
喬大海看不下去，指責唐恩:“你看看你，人家夏舒凡已經放下身份低聲下氣的給你道歉，你還想怎麼樣，要不是他救了你，你現在早就沒命了！”
原本低頭沉思的唐恩，突然抬起頭:“局長，鐵海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