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 開了（更新）

木葉63年1月15日,卡卡西有點煩。1月16日，十分煩。17日，焦躁。18日，暴躁。19、20日，五代目火影上任時的意氣風發還在電視報紙收音機里滾燙的冒煙,旗木卡卡西卻只想立刻、馬上、現在、原地爆炸。

不是他自己炸,就是木葉炸,要不然全世界炸，大家一起迎接世界末日好了。

“五代，身為火影，請你不要總表現的這樣急躁。”

“我沒有急，只是抓狂，字面上的意思。”卡卡西蹲在椅子上把頭髮揉成鳥窩,別問他為什麼喜歡蹲轉椅,因為L形大桌板上全是捲軸文件夾，也別問他為什麼形容自己的頭是鳥窩,因為真有一隻鳥停在上面——宇智波止水的烏鴉沒有拉屎撒尿也沒有揪他頭髮，就是喳喳喳叫着煩！煩！煩！

火影樓火影辦公室

“那你抓完了過來吃口飯,到了飯點不吃飯,你讓阿斯瑪很難做。”不知火玄間揣着不鏽鋼飯盆走進休息室,他理解卡卡西的焦慮。五天前，湯之國一場大火,木葉忍者救火救人,索性各國平民都沒遭受多少生命損害。但無數目擊者能夠證明,放火的是位女性忍者，用的是宇智波家族的鳳仙火之術。鼬也報告說，他那時正好追丟了宇智波美琴。

兩天後又是一場爆炸。木葉在湯之國撫慰傷者管理難民擠佔了太多人手，以至於徹湯屋守備空虛，在幾個前來諮詢重建問題的建材商人離開后，嘭嘭嘭變成了殘垣斷壁。地下碉堡區區起爆符豈能撼動，可失了地面偽裝，密道密室暴露人前。徹湯屋緊急求援，木葉只能先抽調附近圍捕叛忍的外勤維持秩序。木葉機密和叛忍肯定機密更重要。尤其是，被抓到就自盡的建材商人通通來自土之國。

再之後？理所當然沒有僥倖，躲在犄角旮旯苟延殘喘的叛忍們有機可乘伺機逃竄。木葉圍追堵截那些惡貫滿盈的傢伙已有數月，就是想畢其功一役。所以再感覺不對，卡卡西也必須命令距湯之國最近的邊境駐地補充外勤，叛忍真跑光了，遺禍無窮。

於是邊境駐地又不那麼牢靠了。昨天，經會議討論，秋道丁座被派遣增援並主持東北邊境一線。他還帶走了桃地再斬、姓鬼燈的小子，以及暗部三個整編中隊。

很明顯，有人正試圖用混亂的邊境線牽扯木葉的精力和兵力。

可木葉怕么？批量受訓的飛雷神小隊能夠抵禦一切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你方從進入火之國到看見火影樓要跑十天半個月，而我方僅需要六到十二個小時，加上所有交通要道必爭之地都有木葉的補給點……不，這也不能否認，木葉在湯之國丟了人，比去年被曉組織炸了大門還要恥辱。

叛忍和邊境駐地是連鎖反應，但宇智波美琴那串火絕對是鼬、止水和卡卡西的責任。鼬對待母親太過拖沓和軟弱；止水總認為做了20年家庭主婦的女人不足為慮；卡卡西並未堅持把人緝拿歸案的想法，允諾了宇智波家族大事化小的請求。

而徹湯屋？風之國、水之國、雷之國，五大國就剩下一個土之國，全世界都能想到木葉早晚要對土之國下手，土之國更能想到。木葉也一直監視關注着岩忍。結果木葉還沒出手，竟然先被土之國炸了境外基地！這不是情報部門或者某個人的錯，是整個木葉的錯！四代目大人十幾年一日小心謹慎如履薄冰才換來木葉現今的順風順水。可下邊的忍者卻從頭到尾只看到木葉一直贏一直贏，有困難也很快就能攻克的一直贏。

是啊，四比一了，確實沒必要再像從前那般時刻緊張。所以木葉在自信之餘還驕傲了膨脹了自大了，包括他這個負責給火影查漏補缺添柴潑水的總參謀長，“卡卡西，吃飯，不要讓大家再為你費心。”

“吃吃吃。”卡卡西摘下烏鴉，丟到陽台的高大綠植里，吐出二氧化碳，還是沒胃口。他從前懶得思考，因為相信老師相信同伴比他一個人胡思亂想有效率得多。但他這幾天總是需要思考，然後想着想着，突然間就想通了好多事。

當年老師血洗國都，全世界都對木葉喊打喊殺，然而事實上，木葉繞過國主直接管理國家，絲毫沒有損害其他忍村的利益，只會讓同樣被國都剋扣的砂霧雲蠢蠢欲動——這才是四國忍者最終能夠締結聯盟的根本基礎！而不是拳頭。

拳頭大小隻是用來排座次的。老師那些誰也說不清的經濟圈計劃，也不過是和其他村子其他影排好了座次后商量怎麼分配勝利果實。至於為什麼要把這麼簡單的事做得雲山霧繞？

波風水門極其黨羽，要推翻的究竟是做事過分的國主，還是這套由國主統治世界，國主用忍者做武器統治世界的秩序。

“我們的朋友要多多的，我們的敵人要少少的。”

老師成功的用他莫名兩可的曖昧態度，讓所有人都無法清晰判斷，火影究竟會把事情做到哪一步。所以木葉里支持徹底推翻國主的，拚死效忠國主的，只覺着老國主該死的，就都沒有明確的理由來反抗火影的意志，還得或多或少配合老師，避免把火影徹底推向對立面。直到，木已成舟。

而老師殺掉國主扶持私生子殺掉私生子也得再找個假貨，其他忍村同樣效忠國主跪拜國主毫不懈怠，也一個道理，只是為了穩住土之國那個唯一君臣和諧上下一體的異類，吧。直到……土之國國主對岩忍對土影的猜忌達到忍耐的極限，或者土影老頭被效仿木葉的忍者推翻，又或者木葉，已經有了絕對的實力發動一場必勝的戰爭。

一場戰爭。

火影最大的素質就是把壞事變成好事。徹湯屋的大坑讓木葉顏面掃地，可從此以後，木葉有了插手土之國事物的機遇和足夠的正義，哪怕殺進了岩隱村，這也叫還手，並非侵略。

一場戰爭。

四代目火影從來不做無意義的事。卡卡西有生以來第一次，真切的感覺到，為什麼，很多人都說，金色閃光是個特別可怕的人。為什麼我愛羅面對老師那般敬畏。為什麼綱手姬總是防着老師一手。為什麼親近如自來也偏偏和老師越走越遠。

“卡卡西，滾過來吃飯！快點！下午還要開會商量怎麼和岩忍干仗呢，四代也可能過來。”玄間終於沖花盆邊的卡卡西吐了千本。

卡卡西避過鋼針揉揉臉——一場戰爭！當他不是火影，他當然是好戰的，怕死的忍校都畢不了業，忍者就是吃的這碗飯，他不明白老師為什麼總要強調“人不是統計數據”。現在他是火影了，他也明白了，人真的不是統計數據。

因為一旦五代目火影，他，下令，就不是一個人一個小隊一個中隊，是一個大隊甚至更多的人從此徹底消失不見，他們不會再堵總參大門要這要那，不會再抱怨食堂飯菜難吃，他們只會被滿滿的刻上慰靈碑。而且很可能，死的毫無價值，死的無聲無息，死的對戰局對村子沒任何實質影響，“玄間，為了一個徹湯屋，我們真有必要採取這樣大規模的報復行動么？一旦全面對抗……”

“木葉的領土和尊嚴神聖不可侵犯。”玄間真的理解卡卡西，也是真想把他拉下馬自己取而代之，“如果被侵犯的我們不及時回擊，那麼未來，這種對木葉的挑釁只會越來越多。況且卡卡西，四代大人已經等這一天很久了。土之國早晚都需要換上一個新土影，木葉現在有能力幫助新土影，就像當初幫助我愛羅一樣。”

“……”

“……”玄間給卡卡西打開飯盒，“岩忍不是木葉的對手。”

“他們當然打不過咱們。”卡卡西把頭髮梳整齊，拿起筷子食不知味。他反覆告誡自己，玄間說得對，他們做好了應對一切的準備，老師給了他們一個基本沒有短板的木葉……除了火影，是的，除了火影，“阿斯瑪，烏鴉喂一下。”

“是，大人。”阿斯瑪放下飯抓烏鴉。這種鳥的壽命在15歲左右，可這隻已經20歲了，老到再也不能為他的主人做些什麼，老到主人手忙腳亂前先要好好把它安排了，“還是養狗省事。”

“對。”玄間坐下繼續扒飯，“帕克上忍都不用人管。”

“自從鳴人養了獅子丸，帕克他們就不着家了。”卡卡西硬着頭皮往胃裏塞食物，“我的狗真是慫，居然怕一隻連數數都不會的食材。”

“畢竟是頭獅子，凱家的老烏龜也躲着走。”阿斯瑪喂好烏鴉接着吃，他愛老婆做的盒飯，“話說那隻烏龜到底多大了。”

“不知道。”玄間忍不住想起小時候，卡卡西身邊有一群狗，凱坐着烏龜上幼稚園，猿魔還給阿斯瑪開過家長會。而他，沒有寵物沒有忍獸沒有通靈獸，陪着青葉一起孵鳥蛋也沒孵出一根毛，“啊，好想養條帕克。卡卡西，帕克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小母狗，這麼多年也沒見他找個女朋友。”

阿斯瑪熱愛閑聊時間，“卡卡西，你不會是……”

“早就把他給閹了吧。”玄間默默補充。

“……”卡卡西終於有機會撂下筷子，“總參謀長閣下，您要是吃飽了撐的就去催催情報部長閣下，到底是土影在搞木葉還是土之國出了有識之士要借木葉的手，好幾天了，這點事都沒弄清楚，他還行不行了。”

玄間喝碗湯抹抹嘴，走下樓。

情報部

部長辦公室

啃飯糰的奈良鹿久沒抬頭，“再給我一點時間。”

“已經給了您四次一點時間。”玄間面無表情，“情報部長，閣下。”

“那就再給我第五次。”奈良鹿久壓下額頭傷疤陣陣脹痛。他從年輕時就接手木葉情報部，把幾個二戰中才形成規模的諜忍小隊發展成為橫跨四大國的情報組織……對，沒有岩之國。而且，“總參謀長閣下，五代正式把湯之國交給我不過幾天，沒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理順一條陌生的情報線。”

“可您不同啊，您能力強本事大啊。”玄間冷笑一聲，“智商200往上，有超出常人的謀略和判斷力。”

“智商正常和智商200做事時沒多少差別。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多年把曉組織愣當普通叛忍。”鹿久好累好睏不想鬥嘴，“當然，也是養蟲的太過無能，一個小小的湯之國，哼，連副手被人策反，自己早被架空都沒察覺。”

但若非你這個疤臉陰奉陽違，四代根本就不會在湯之國另組班子，即便另組，也肯定是兩邊互補而不是毫無溝通——曉和宇智波帶土就是利用木葉兩套情報系統之間的漏洞才得以生存發展。如果沒有曉，四代……玄間咬緊牙關。

鹿久看得懂玄間對他的憎恨，但鹿久完全不後悔曾經的決定。兩選一，讓水門找出對十月十日所有懷疑的實證或曉把木葉炸一個大坑，肯定是先擱置爭議一致對外的好，不然哪能有現在的木葉。這也是水門審都不審就乾淨利落殺掉宇智波帶土從此再也不提的原因。雖然他更清楚，已經被孩子們加入木葉冷笑話集的調皮的心臟監護儀，那每一聲嘀嘀嘀，都代表着水門的極度憤怒，“玄間，世界上大多事情，真的用不到100以上的智力。”

而我的智商測驗只有98分！玄間不知道奈良鹿久是否故意譏諷，但他勸自己克制。沒了山城青葉那個蠢貨，一時半會還真沒人能代替養鹿的疤臉。對，五代目能代替四代目，卻沒人能代替情報部長，除非木葉忍得下整個情報系統癱瘓一年半載。否則當時鳴人被佩恩擄走，四代就不會一聲不吭獨自離去。

卡卡西不懂事，自來也不懂事，油女志微和秋道丁座估計也模模糊糊不明白，但是他，不知火玄間心裏清楚。猿飛日斬、奈良鹿久、山中亥一，他們到底有多期望四代最好能死在外邊！這樣就再也不用擔心，會有一個威望巨大的火影和他們翻舊賬了——宇智波帶土和山城青葉，徹底撕開了木葉高層間其樂融融的假面，“好吧，您繼續努力吧。”

鹿久聽着玄間牙根的嗝啦聲，慶幸當年鼬出事時，宇智波富岳和水門有過約定，不論如何，父輩的恩怨絕不涉及到下一代。不然……

玄間禮貌的關上門，對外邊的忍者笑眯眯，直到走出情報部。他覺着生而為人，有時候真的很無力，“喂，止水，卡卡西沒事了，你的烏鴉也吃過飯了。你那邊怎麼樣，和四代說了沒？”

暗部長辦公室，環形大廳一圈屏幕不停閃爍，暗部們拿着抱着捆着文件嗖嗖跑來跑去，宇智波止水坐在中間的大轉椅上，一邊批文件一邊歪頭夾着通訊器，“有點忙，還沒來得及，要不然下午開會的時候……”

“被通知和咱們提前與他商量是一個性質么！”玄間莫名難過，“四代從沒對木葉提過什麼要求，只希望兒子能多陪在他身邊。結果咱們前腳剛答應，沒幾天就變卦。”

“意外情況，四代會理解的。”止水嘆口氣，現在木葉需要在各盟國放置聯繫人，萬一再有什麼着火爆炸一類的，也能就近監控和提供幫助。而鳴人正好在砂隱，以他和我愛羅的私交，砂隱面子上也不會太難看。唯一的問題是，五天後四代生日，鳴人肯定回不來。而且拜玄間的精心準備所賜，四代今年其實很期待自己的生日聚會，“我們或許可以讓鹿丸留下鳴人回來。”

“鹿丸能代替鳴人工作，但鳴人無法代替鹿丸工作。”玄間掛斷了通訊，然後深呼吸再深呼吸。他一點也不想讓四代失望，但總參謀長就是做這種事情的人啊，“喂，四代，我啦，您在吃午飯么，吃的什麼？呃，奇奈大姐的愛心午餐……不不，我只是……嗯？您說啥，讓我不用擔心鳴人在砂隱鎮不住場子？什麼！鳴人出門前您就把人柱力封印全部給他解開了！？”

開了花就會期待有結果

……

木葉63年1月20日，春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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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運三連擊依舊沒有擊倒在下==。還有11章！漫天神佛保佑！寫個小說硬生生把徹底的唯物主義者逼成封建迷信！咦，後台多了一個感謝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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