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甜漿粥

92.甜漿粥

如果你看到這行字,說明v購買比例小於60%,此為防盜章這蓮子性平味甘澀,能夠護精氣,補胃虛,安心神,也是一件養生好物。而加了桂花的蓮蓉更是芳香宜人,回味無窮。

雪俏吃完,很是滿意地點點頭,又抿了茶清口,才開口說道:“許久沒吃上這樣地道的蓮蓉月團了。倒是讓我想起了還在家中頑皮的日子,那時家中富裕,也不覺得這蓮蓉小餅是好東西,還扔過不少,如今想來真是暴殄天物。”

她笑了笑,卻愈顯得眼中愁緒萬千:“你做了這許多,我獨自也吃不完,不如送給姐妹們都嘗嘗。”說著招來清歡小娘,支她拎着剩下的月團下樓去。

清歡朝余錦年眨了眨眼,做了個鬼臉,才抱着食盒跑開了。

房中只余他們二人,桌上鏤空葫蘆熏香爐里裊起淡淡的青煙,余錦年見清歡走遠了,遲疑問道:“雪俏姐姐可是想托我辦什麼事?”

雪俏這才起身,從床下的一隻木箱中取出一個小包袱來,接着又從妝奩盒裏拿出一隻玉鐲。玉鐲清瑩透亮,水頭長,碧色青翠,一看就是上等的好玉料子。她將這二樣東西擺在桌上,又拿出一個錦繡錢袋,無需打開看,只聽那沉甸甸的袋子落在木桌上的聲音,便能猜出裏頭定是錢財不菲。

可余錦年還是想低了,當雪俏打開錢囊時,他驚得張了張嘴——竟是一小兜金銀混珠!銀多金少,滿滿當當,但僅是如此,就已經是余錦年所見過的最值錢的東西了。

這架勢,莫不是將全身家當都掏出來了?

雪俏神態自若,並不因為這兜錢財而有什麼難捨之情,她對余錦年躬身行禮,說:“雪俏確實有一事想請年哥兒幫忙。”

余錦年忙站起來:“姑娘直說便是。”

雪俏道:“不瞞年哥兒,我家中以前也是殷實之戶,後來發生了變故,我才流落至此。前些日子,我才託人打聽到,爹娘都已經……”她低頭沾了沾淚,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我身處這是非之地,有諸多無奈,也有諸多禁制。這倚翠閣是進得易,出得難,所以想勞煩年哥兒,幫雪俏尋覓一處清凈之地,為我家人立一個衣冠冢,也算是全了我身為女兒的孝道。”

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原只是立冢祭拜,余錦年忙勸慰了兩句,答應下來:“雪俏姑娘若是信我,我幫姑娘便是,但就算是請陰陽先生給物色一塊風水寶地,也委實用不上這麼多的銀錢。”

雪俏搖搖頭:“免不了左右打點,再者買香壇瓜果、動土動碑也要用錢,到時若是用不完,年哥兒再還我就是。”

余錦年本也不是貪圖人家錢財的人,只是雪俏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也就不好再說什麼,雖然對雪俏的請求還有些說不上來的疑問,但也只能先點頭應下這樁事,又詳細地問她有些什麼要求。

告別了雪俏,余錦年拿起包袱和銀兩,下樓去尋清歡,再怎麼著,也得將他們麵館唯一一個還看得過去的食盒取回來啊!樓下歌舞已罷,整個倚翠閣里莫名的清凈,余錦年這才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間,竟與雪俏說了這麼久的話,也許是觸景生情,又或者是臨物感傷,雪俏今天的話好像格外的多。

眼下已過正午,莫說是倚翠閣,就連街市上的酒坊食肆也都該售凈了酒,準備扯下望子回家過節了。

來了這麼久,不知道麵館怎麼樣了,季鴻能不能忙過來,余錦年想着匆匆跑下樓梯。台下的小妓們正聚在一起,吃着他拿來的冰皮月團,見他下來了,也不讓走,扯着他東聊西聊。

“這就是年哥兒么,好俊俏的小官人,怪不得能入雪俏姐姐的眼。”

“聽說年哥兒不僅能燒菜,還懂醫術呢,小官人快給我看看,我這最近總覺得手上發癢,是怎麼回事呀?”說話的是個十指塗丹的小妓,還未開面,正是清新窈窕的豆蔻年華,正伸着手叫余錦年給摸摸。

“定是欠抽了,快打兩下。”一個小妓打了下她的手,兩人笑鬧起來。

“你才欠抽,快過來,讓我疼疼你!”

幾人推推嚷嚷地玩起來,余錦年被困在其中,周圍香粉翩翩,薄袖振振,簡直是跟捅了蝴蝶窩一樣。他正愁如何脫身,忽聽不遠處嘩啦啦一番聲動,似乎是什麼人將什麼東西打翻了。

余錦年踮着腳往樓下看,地上散落着些字畫書冊,一個跛腳小婢摔在地上,她抬起臉時,余錦年看見她右臉有一塊紅色圓形胎記,竟是幾乎佔了半張臉。

“哎呀,真晦氣,這麼丑還跑出來作甚?莫嚇着別人!”

小婢聞言雙肩一抖,卻仍是一聲不吭地低頭撿物。

姑娘們紛紛轉頭去看熱鬧了,余錦年兩手在闌幹上一撐,衣袂一掃,只聽周圍小妓們一聲驚呼,他就颯爽地雙腿一抬,直接跳了下去,正待拿了食盒就跑,身後剛站起來的跛腳小婢好似又被人推了一下,繼而嗚嗚咽咽起來。

推人的低頭看了看她,嚇了一跳:“呀,你這眼是怎了,看了什麼不該看的,竟長了針眼!”

那小婢也知道丑,地上東西也不要了,忙捂住眼急着要走,誰知就這樣徑直一頭撞在了余錦年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她抬起頭,看見是個身姿挺拔的小郎君,耳頰一紅,扭頭退避。

余錦年忽地伸手將她抓住:“稍等!”

小婢嚇得一哆嗦:“我、我不是掛牌的姑娘,真不是……”

“我曉得。”余錦年一笑,“你眼睛難受不難受,我能給你治。”

“真的?”她巴巴望着余錦年,語氣急切,但不過片刻又消沉下去,“可我……我沒錢請郎中,也沒錢買葯。”

余錦年道:“不用藥,一根繡花針即可。”

“啊?”小婢以為自己聽錯了,疑惑道,“繡花針?”

其他妓子也涌過來:“真的一支繡花針就能治針眼?上次樓上的紅菱姐姐可是足足吃了一周的葯才好!而且眼睛腫得都沒法見人了。”

那小婢雖樣貌平平,又有紅斑覆臉,卻也是十分愛惜自己皮囊的,她見過紅菱得針眼,那隻病眼紅腫疼痛,丑便罷了,還聽說若是不留神,整隻眼都會爛掉!她本是被拐子從自家門前抱走的,雖那時年紀小,早記不得自己是來自哪府哪戶,甚至連親生爹娘的樣貌也記不清了,就算被賣進了倚翠閣,卻仍心有期盼,想着哪天能脫離苦海回家去。

一想到要是爛了眼睛,爹娘嫌她丑,不要她了,頓時遍體生寒,害怕地邊哭邊扯着余錦年的袖口:“我治!只要不爛眼睛,怎麼都行!”

余錦年哭笑不得,不過是個麥粒腫而已,雖說當下醫療水平不及後世,多有失診誤診,卻怎麼也不至於能爛了眼睛。他仔細查看了小婢的眼睛,左眼下有一硬結,稍紅微腫,應是麥粒腫初起,且那小婢自己也說,得了這東西才兩天,但痛脹發癢,又不敢揉弄。

診罷,余錦年回頭朝其他看熱鬧的人道:“勞煩給拿兩隻繡花針,針不能是銹的,一定要擦凈,再來一碗烈酒,和一小塊洗乾淨的布團,這三樣東西都要用沸水煮過。”

兩個小妓忙跑去準備東西,燒水的燒水,倒酒的倒酒……看熱鬧的依舊圍着余錦年看熱鬧。

不多時,東西都準備好了,余錦年讓那小婢坐在圓凳上,半彎着腰揉她的耳輪,將耳上血氣趕到耳尖,加速局部血行,待整個耳朵都紅通通似熟透的蘋果一般,他用布團沾烈酒擦拭過耳朵,才取來煮沸消毒的針,在燭火上一撩,快速朝耳尖穴位刺去。

小婢耳朵已經被余錦年捏得麻木了,針尖紮下去也沒覺得疼痛,只覺得整隻耳朵熱辣辣的,像是燒起來了,她愈加緊張地端坐着,動也不敢動,唯恐一亂動,那針不長眼,戳了自己的眼。

刺破耳尖,之後就是用力擠壓周圍,放出幾滴血,用沾了烈酒的布團擦去——沾烈酒是為了防止傷口自行凝血,保證出血順暢——繼續再放,如此反覆幾次,對側耳尖也同樣。

一群小妓一眼不眨地盯着余錦年,又是新奇又是好玩。

余錦年將沾着血點的布團扔進廢碗裏,說了句:“好了。”

“好了?”那小婢眨眨眼,轉着眼珠四處看了看,大喜道,“奇了,真的不疼不癢了!”

其他妓子仔細看了小婢的眼睛,那針眼明明還在,頓時懷疑:“真的假的,莫不是騙我們的吧!”

小婢急着辯解:“真的!現在只覺得礙眼難受,卻是真的不疼了。”

余錦年洗凈手,囑咐其他妓子這兩枚針若是繼續使用,定要再煮一會方可,轉身見那群小姑娘們嘰嘰喳喳吵成一團,便插了句嘴解釋道:“醫書說‘實血者宜決之’。就是說,對於氣血壅實之證,可以採用針刺放血的療法,瀉其熱,則腫脹自除,此法與用藥一樣能夠治病,不過是個小技巧罷了。這兩日不要吃辛辣油膩之物,擦臉時也不要觸碰病處,眼內腫脹很快會自行消退。”

這麥粒腫,醫書又稱偷針、針眼,多是外感風熱入里,循經而上,蓄於胞瞼,發而為腫。耳尖放血的療法就是疏泄太陽經,使壅實的氣血得以暢通,對於初起的麥粒腫,屢試不爽。

余錦年提着食盒要離開,一個水藍色衣裙的妓子抱着個酒罈跑來,她將酒罈往余錦年懷裏一推,嗔道:“不知年哥兒家中備酒了沒有,眼下酒肆也都歇業過節去了,這壇新釀的胭脂醉,就給年哥兒當診金嘛!所以年哥兒好心,也給我瞧瞧。”

一聽是胭脂醉,余錦年眼睛亮堂起來。

若說倚翠閣中有什麼是真的吸引余錦年的,當真就是這壇人人稱讚不絕的酒了,聽說這酒異香撲鼻,甘而不辣,飲罷飄飄欲仙,多少公子哥兒來倚翠閣就為著這壇酒呢。

余錦年抱着酒罈,咽着口水,邁出去的腳又默默收了回來。

沒想到這位藍衣妓子是想讓余錦年給她看看額頭上的痘兒,末了又問該如何美白嫩膚、又怎樣保持身材。

見余錦年不僅會治病,連如何讓人貌美如花都知道,簡直是神了!小妓子們都是活潑且愛美的主兒,看他喜歡胭脂醉,紛紛跑回房間將自己私藏的酒搬出來,賄賂着余錦年也給她們弄弄臉蛋。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唬得余錦年嘗了好幾種新鮮美酒,譬如什麼胭脂醉、芙蓉淚,又或者什麼松醪液、羅浮春,當真是一響貪歡,宛如天上人間,不知歸處。

他這邊倒是逍遙自在了,卻忘了家中還有個望斷脖頸的美嬌男。

這時倚翠閣門前忽然又熱鬧起來,幾個姑娘簇擁着一位新客進門來。那人頭髮僅用一根玉色髮帶束起,面色凝肅地進來后沒走兩步,便往前一傾扶住門廊,垂首撫胸又喘又咳,來迎客的姑娘有些嫌棄他是個病勞身,可抬起眼瞧過這位的相貌,頓時掩齒輕笑,羞答答道:“恩客怎麼這樣急,快進來歇歇腿腳……蘭兒,快去演歌!”

一群妓子們呼啦啦散開,去取琴瑟琵琶,奏起玲瓏小曲來。

那花娘去挽男人的手:“恩客喜歡什麼樣的姑娘?我們……”

“放開。”

花娘感覺周身驀然一涼,迎面對上那人冷若冰窟的眼神,忙訕訕將手縮回。

不要姑娘,那來倚翠閣做什麼?

那人道:“我來找一個人,他來與你們送菜,卻遲遲未歸,你們將他如何了?”

若是平常遇上這樣鬧事的,花娘早叫人將他扔出去了,這時卻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暫時按捺住了踢人的情緒,不屑道:“我們這兒,一天來十好幾個送菜郎,誰知道你說的是誰?”

那人眉心一蹙,眼中陰鷙漸生。

“……季鴻?”

季鴻聞聲一轉頭,周身陰鬱之氣瞬間散盡,那從一群姑娘的衣裙間露出的腦袋,可不正是自家那個去了一中午都未歸的送菜郎!

他往前走了幾步,少年也轉過身來,雙眼迷離地反趴在椅背上,一手墊着下巴,另一隻手掛在椅背上朝他招搖,笑着喊道:“是阿鴻呀!”

季鴻心下一跳,過去握住了少年的手,見少年安然無恙,他懸在喉嚨里的心終於吞了回去,可看見桌上倒着幾個小酒罈,立刻皺眉道:“你這是喝酒了?”

“一點點,甜的,你嘗嘗?”余錦年鬆開椅背,轉眼就掛在季鴻身上,“你來找我么,累不累?”他把自己屁|股挪了挪,留出半張椅面,“分你坐。”

小妓們又搬來一隻椅子,笑嘻嘻地去拉季鴻,推推搡搡讓他去坐:“你來,你來,坐這個,我們給你唱曲子聽。公子喜歡聽什麼曲兒,我們都會唱。”

余錦年一把將他拽住,氣道:“不給聽!”

季鴻低頭看着他。

余錦年拽着他的袖子,不讓他過去坐那張簇擁着許多花娘的椅子,卻忘了自己剛才就是這樣被簇擁着出現在季鴻眼前的。倚翠閣里紅纏綠繞,香霧杳杳,連光線也是晦澀昏暗,映得一個個人的臉龐也是曖|昧不清。季鴻立在一群美人當中,更是風姿如玉,俊美無儔,宛如東海明珠,人比人真的氣死人,方才還黏糊自己的小妓們,如今全都跑到季鴻身後去了。

“好吧讓你聽!”余錦年伸手拿自己的東西,還不忘抱走那壇給自己當診費的胭脂醉。

見他真的生氣了,季鴻自己卻不氣了,反而眸色平和下來,好笑道:“那我到底是聽還是不聽?”

余錦年被噎得瞪了季鴻一眼,往外走去。

一群妓子們咯咯笑起來,交頭接耳道:“誰熬醋了?快關上火,熏死人了。”

季鴻心中也不由愉悅,目光不自覺地溫軟下來,他快步追上余錦年,從少年手裏接過一個包袱,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倚翠閣。余錦年飲了酒,總覺得熱熱的,他捲起袖子又要扯開領口,被季鴻制止道:“天涼,小心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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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食無憂[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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