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我要去約會(捉蟲)
出乎傅小瓷意料的是。
鍾斯灼只是沉默片刻,隨即,嗯了一聲。
“……”
又是嗯要鬧哪樣啊!這麼淡定地承認真的好嗎!
傅小瓷內心已經化為一隻咆哮的小人,瘋狂摔桌大叫,恨不得出去跑個八百米發泄一下。
小傅老師似乎又忘記自己能進入別人的夢境是怎樣神奇的能力了。
“那個……我是說……剛才咳咳不小心咳咳抱了一下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你的心跳聲。”她一直清嗓子,生怕對方誤會什麼。
鍾斯灼又嗯了一聲,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
傅小瓷默默走到身邊,蹲在沙發旁,她的雙手貼在扶手上,瞅了瞅對方胸膛的位置,平日笑眯眯的眼眸像貓兒一樣閃爍着光芒。
大概以為她會害怕到逃跑的鐘醫生忽然不知該如何反應了。尤其在對方和他有些過於親密的距離內。
“殭屍?”
“……”
“妖怪?”
“……”
傅小瓷猶豫了一下:“無心法師?”
“……”
她試探性地伸出手,湊近對方,最後,掌心慢慢貼在他胸口的位置。他凝視着傅小瓷,那雙漂亮的黑色眼眸正專註地盯着他,她的頭髮還帶着洗髮露的香味,在平時讓鍾斯灼厭惡至極的香精味道,在此刻,忽然迷人了起來。
他沉寂許久的心跳突然跳了一下。
“咦!”傅小瓷驚呆了。
“……”
“剛剛……剛剛是我的錯覺嗎?”傅小瓷不敢置信,耳朵側着貼在他的心臟位置,果然,方才還停止心跳的地方,心臟瞬間又開始跳動起來,而且比平常快很多。
下一秒,她的領子就被提溜着拽到一邊。
“我走了。”
他立即起身,拿起大衣套上,朝門的方向走去,任憑傅小瓷在後面叫了幾聲也沒停下。門把被擰開,他合上門,房間立即安靜下來。
傅小瓷又拿起手裏的兩張診斷書,臉上是大寫的茫然二字。
對於剛才的事情,她還沒有完全消化。
既然承認診斷書是他的,為什麼又在觸碰的時候,心跳正常呢?
她思考片刻,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是觸碰的緣故嗎?所以你才不讓別人靠近你。”
然而,鍾斯灼壓根沒告訴她,自從“失去”心跳之後,他第一次重新感受到身為人類的感覺,是在那次叫家長的晚上,她差點跌倒時被扶住的時候。
鍾斯灼很快給她回復:“不是。”
傅小瓷忽然意識到自己這麼問有點太過分了,對於鍾斯灼來說,她的的行為已經越過了對方設置的警戒線。
她嚴肅而鄭重地道歉:“對不起,是我問的太多。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對方沉默片刻,顯示正在輸入中。
一條信息發了過來。
“不多。”
傅小瓷看到他的信息,懵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老臉一紅。
……
晚上,傅小瓷躺在床上,習慣性輾轉難眠。
還有人能沒心跳?該怎麼活?
她用文科生的思維發散了半天,還是一頭霧水,不清楚是什麼情況。
鍾斯灼實在是留給她太多的謎題,彷彿在吸引着每一個探險人前往挖掘,她還沒走幾步就快掉坑裏了,實在是感覺不太妙。
難道是因為打娘胎里出來就沒談過戀愛的緣故?
傅小瓷為自己深深感到了危機感。
鍾斯灼為什麼對她這麼寬容,傅小瓷預想和她的高中時期有關。或許因為他那時喜歡看她打網球的模樣,因為當初的記憶,才對她處處忍讓,允許她放肆的行為。
耐心是有限度的,她不應該這麼消耗結束。
傅小瓷冷靜了一下,把目前的心情波動劇烈歸於戀愛經驗為零的緣故。她慎重思考了一會兒,給好友發了條短訊:“你上次不是說要去一個party給我介紹對象嗎?我答應了。”
“舞草!你不是騙我吧?”傅小瓷幾乎能想像到對方激動的誇張表情。
“沒騙你。”她再一次發誓,“騙你我單身一萬年。”
傅小瓷平靜了心緒后,腦袋放空,慢慢進入睡眠狀態。周末一過,即將開學,又有一堆沒完沒了的事情要處理。
漸漸地,她進入了夢鄉。
似曾相識的感覺中,傅小瓷清醒了一些,明白自己進入了別人的夢中。
今天見的人太多,只希望不要是什麼辣眼睛的夢就好了。
“皇上~”
“皇上~”
“皇上,來追臣妾呀~”
一陣陣矯揉造作的嬌笑聲頓時讓傅小瓷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此時正站在花園的假山後,就在不遠處的位置,幾名衣着華麗的嬌艷女子正在圍繞着明黃色的衣服轉來轉去,美目盼兮,巧笑嫣兮,香風撲鼻,令人沉醉。
這就是傳說中的……皇帝捉迷藏?
一名妃子躲閃着,忽然朝傅小瓷的方向奔來。一個閃身,妃子的身影消失不見,年輕的皇帝也跟了過來。
“安妃?安妃你要往哪裏去?”
他摸着假山,腳步踉蹌,忽然摸到了傅小瓷的臉頰。
“喲,這又是哪個美人?”
傅小瓷黑着臉,被自己的蠢弟弟在臉上不斷摸來摸去,幾乎在爆發的邊緣。
傅小鈺正在做黃粱大夢,當皇帝當得不亦樂乎。他有些猴急,想看看美人長什麼樣,粗魯地拽掉了臉上的錦雲絲帕。
“愛妃你……”
他的笑臉突然凝固。
面前的女人身着樸素,眉目如畫,笑得溫婉,卻有幾分熟悉。
只見她舉起手,十指如剛剝的春蔥,細嫩白皙。那麼嬌滴滴的好看到應該養起來的手,捧着與之不相稱的陶碗,草藥的苦澀味直衝鼻子。
“這……這是……”
她柔柔地道:“大郎,該喝葯了。”
“啊!”
傅小鈺面色青白,嚇得肝膽欲裂。傅小瓷力氣大得要命,微笑着無視他的掙扎,直接揪住他的衣領往嘴裏灌藥。
“咕嘟嘟……唔咕嘟嘟……”
“啊!”
傅小鈺活生生被嚇醒了。
下一秒,傅小瓷就清醒過來。
她頓時有些遺憾。
可惜了,好好的葯。
此時已經是早晨九點多,美好的周末適合賴床,傅小瓷在床上繼續躺屍,彷彿這裏是她打母胎以來的第二故鄉。
她躺着躺着,有些瞌睡,又小眯了一會兒。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傅小瓷懶洋洋地接起電話:“喂。”
“親,你該不會還在床上躺着吧。”好友沙玉在另一端沒好氣地問。
“唔。”
“大小姐!只能給你一小時的時間,今天就是聚會啊!”
傅小瓷下意識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
“單身一萬年?”對方的聲音有些陰惻惻。
“我錯了馬上就起來。”
同一時間。
還沒開學,年級主任早就到了學校,辦公室都擦得乾乾淨淨。上午開完了會,他還有些嘀咕。
不知道新來的實習體育老師怎麼樣,聽說是個年輕小伙兒,教學生可能就差點。
學歷那麼高竟然來當體育老師,他現在越來越看不懂年輕人了。
“主任,”管行政的徐老師敲敲門,進來,“想問一下那個插班生安排到哪個班比較合適?他們的意思是,最好不要老教師,容易起矛盾。”
主任擺擺手:“我知道我知道。真是,念了點洋墨水,還真是有點洋大人的樣子了。”
他喝了口茶,腦子裏過了一下高一所有班主任的人選,在徐老師耐心等待中,拍板決定:“就小傅老師吧,她應該沒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