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番外:楊小果

121.番外:楊小果

“掌柜夫郎,這桌再上兩個菜啊!”

“掌柜的結賬,一共是六十文對吧?”

“哎喲,這花生米好吃,再給上一盤吧?”

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對楊小果來說,他很喜歡這種忙碌的生活。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小滿相處久了,原本只喜歡吃東西的楊小果也愛上了賺錢的感覺。他原本是不會數數算賬的,後來田福哥哥教了他。

說到田福哥哥,楊小果最初對他的印象就是他的好朋友田小滿的哥哥,對小滿特別好。他也很愛笑,天天臉上都掛着笑。他對哥兒們很有禮貌,不會像別的小子那樣喜歡欺負他們。

是什麼時候總是會想起田福哥哥呢?是那次他陪着他抓了一上午小魚的時候嗎?還是從小滿嘴裏聽到田福哥哥符合他找相公標準的時候呢?

楊小果也說不清,反正不知不覺地腦海里就多了那麼一個人了。

楊小果最好的朋友是田小滿,但自從小滿嫁人之後,他就很難得見到他了,畢竟柳樹坡離杏田村那麼遠。

以往總是兩個人一起活動的,如今只剩下他一個,楊小果不免覺得有些孤單寂寞。他還是會背着背簍去山上摘野果子吃,但是他發現,這些果子好像沒有以前吃着香了。

村裏的那些哥兒們從來就看他和小滿不順眼,事實上,更多是看小滿不順眼,他只是附帶的。他沒有小滿漂亮,沒有小滿聰明,他阿姆也總會拿他和小滿比,不過楊小果一點也不介意,因為小滿對他很好,真的很好。

現在小滿出嫁了,那些人看不順眼的就他一個了。他們總是聚在一起議論他,有時還當著他的面叫他“跟屁蟲”之類的話。楊小果有點難過,他嘴巴笨,打架也不行,根本就拿這些人沒辦法。好在,被說兩句也不會怎麼樣,楊小果這樣安慰自己,他向來是一個心寬的人。

可是那些哥兒卻把楊小果的隱忍當成了他看不起他們,於是變本加厲的欺負他。雖然沒上升到人身攻擊,但總會搶走他的東西。

有一次,在他們又一次拉住他的背簍往外丟東西的時候,一個聲音遠遠的傳來了,“你們在幹什麼?”

他回過頭一看,是田福哥哥!那些哥兒也鬆了手,不好意思的跑掉了。說起來,田福哥哥和田壽哥哥也算是他們這裏很有出息的年輕人了,因為他們都有一門好手藝,家裏條件也好,村裏的很多阿嬤都曾向田阿姆探過口風,哥兒們見到他也是很羞澀的。

“小果子,你沒事吧?”田福走過來,關切地詢問。他背後有一輛大大的馬車跟着,車上好像裝了很多東西。

楊小果搖搖頭,那些人也不敢打他,哥兒欺負人的手段也就那些,像小滿那樣直接上手的倒是少數。

“上車吧,先去我家一趟,我給楊阿么他們也帶了些東西,等會你拿回去。”

楊小果也沒推遲,就跟着田福上車了。從某些方面來說,楊小果是個很耿直的孩子。

一進馬車,他就看見了很多器什堆積在車廂里,滿滿當當的,似乎把整個家都要搬回來似的。

“田福哥哥,你怎麼把東西都搬回來了?你不去省城了嗎?”

“是啊,我學藝期滿,被師傅趕回來了。”田福開了個玩笑,誰知這小果子立刻擔憂地看着他,嚇得他馬上解釋。

“是我自己不太想留在省城當個廚子,我離家多年,現在父姆年邁,得就近照顧他們一下了。”

楊小果點點頭,是該這樣。自從小滿出嫁后,他就發現田阿父和田阿姆沒有以前愛笑了,總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所以他除了待在自己家之外,其他的時間一般都會去田家幫田阿姆干點活,陪他聊聊天。

這事,他阿姆跟他說過,小滿也拜託過他。當然,就算他們不說,他也會去的,田阿姆待他很好,基本上和小滿沒什麼區別。

在田家吃了飯,楊小果帶着田福送的東西回到了家,他阿姆很驚訝,“這些東西哪來的?”

“田福哥哥回來了,他送給咱家的。”楊小果把東西放在一邊,發現除了一些用的,大部分都是好吃的,他樂滋滋的打開一包糕點吃了起來。

楊阿姆覺得楊小果應該挺喜歡田家的,就把他和田阿姆暗地裏商議好的親事告訴了楊小果。反正田福那孩子也回來了,而且以後都不去省城了,剛好把兩個孩子的親事定下。

楊小果聽了目瞪口呆,他他他……他就要嫁給田福哥哥了?

自從小滿出嫁后,他就做好了準備,以後也要嫁給別人。他也偷偷幻想過,將來會和什麼樣的人生兒育女。現在想像變成了現實,而且就是身邊的人,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最重要的是,他今天在田家那副貪吃的樣子全都給田福哥哥看去了,他會不會嫌棄他啊?!

楊小果暗自懊惱,田福卻很高興,他已經從他阿姆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其實他也不是很意外,因為他阿姆已經“悄悄”地探過他好幾次口風了。

那個圓圓臉的孩子,有着一顆包容的心。

其實田福是欺負過他的,那時他覺得他一副別人說什麼都會相信的樣子很好騙,就騙他去玩捉迷藏遊戲。那間屋子破破爛爛的,他讓楊小果藏在裏面,對他說等會就來找他,讓他一定不能走。天真的楊小果點頭答應了,然後就進了屋子,躲在一個柜子後面。

田福出門就和兄弟們去掏鳥蛋了,玩到吃晚飯時才回來。他餓極了在桌子上大口扒飯時,卻見楊阿姆焦急地敲響了他家的門,“小滿,你今天見着我家小果了嗎?他到現在還沒回來!”

小滿吃飯吃的滿臉都是,聞言抬起頭,“沒有,我今天沒看見他。”

田阿姆在一旁勸慰他,田福心裏一咯噔,那小傻蛋不會還在那裏吧?他把碗一推,隨手抓了個饅頭在手上,“阿姆我吃飽了……”話音未落,人已經不見了,氣的田阿姆準備等會給他吃“竹筍炒肉”了。

田福一路跑到那間破房子前,裏面黑漆漆的,就像一隻怪獸張開的大嘴。他有點膽怯,但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小果?小果你在嗎?”田福邊走邊叫,藉著微弱的夕陽尋找,然後他就在柜子後面發現了一雙腳,這小蠢蛋,藏都不藏好!田福鬆了一口氣,然後在心裏暗暗罵道。

他走過去一看,楊小果委屈地憋着嘴,哭的滿臉是淚,但卻沒有發出聲音。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卻綻開了笑臉,軟軟的身子撲到了他的懷裏,“福哥哥,你終於找到我了!”

田福那天回去沒有挨打,因為他“找到”了楊小果……

大紅的燈籠高高掛着,喜慶的對聯貼滿了柱子,鞭炮聲“噼里啪啦”地響個不停,田福痴痴的看着被他大哥背出來的楊小果的身影,心裏默念着一句話,“小果,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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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戶家的小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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