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故我在:最後一個軍禮

我思故我在:最後一個軍禮

大家熟知梔子花開的6、7月是畢業季,卻很少有人關注軍人退伍複員是在何時。

在我上高中時的一個夏天,天很熱,一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路過我們村,口渴了,於是向鄰居大娘討口水喝。喝罷,反正也沒什麼生意,算卦的就打開了話匣子。當時我母親正在大娘家串門,為了看看算卦的算得準不準,鄰居大娘就故意讓算卦的給我母親算一卦。當時算卦的打着手勢比劃着說我家一個扛槍杆子的,一個握筆杆子。

沒錯,參軍成兵的是我哥。

我哥入伍時,我初中還沒畢業,臨行那天,我去縣武裝部與我哥見了一面。當時,在大樓廣場前,領導在前面訓話,下面的新兵全都平頭,一身綠軍裝,盤腿坐在地上,四周圍滿了送行的家屬親朋。

我哥就在新兵裏面,我卻尋他不着。這時,我三姑給我指了指,我這才發現我哥。

我哥抬頭看到我時,沖我擺擺手,嘴裏說著什麼。我沒聽清,但明白他的意思。

然後,我就返回了學校。

就這麼見了一面。

接下來兩年,我哥都沒有回過一次家。

轉為合同兵后,我哥每年有一次探親假。

我哥從部隊第一次回來時,我姐已結婚,我上了高二。

接下來的每一年,我哥都會利用探親假回家一次。在這期間,我上完高中讀大學,大學畢業參加工作,都是在外地。我姐有了自己的家庭,成了一雙兒女的母親。所以,我們姐弟仨湊到一起的機會很少,能聚在一塊的時間很短。

小時候,我們姐弟仨打打鬧鬧,屬我最小,雖說不時地被弄得哭鼻子,但轉頭即忘,一如既往地屁顛屁顛的做他們的小弟。

如今,想鬧,鬧不起來了!只剩下了懷念。

若“報國為忠,顧家為孝”,當不能兩全時,我想我會毅然選擇後者,因為忠總能找得出人代我去盡,孝卻無人可替我……

這是我的看法。我們當初都把自己想得太高尚了。

我哥在部隊待了十餘個年頭了,大好的青春年華都留在了軍營。我嫂子一個人在家拉扯孩子,挺不容易的,我哥是時候該回來顧小家了。

12月,退伍轉業軍人回家,我哥也要回來了。

四年大學,畢業離校時,我忍不住淚流滿面。從軍十載,轉身告別時,痛哭流涕在所難免。

沒有經歷的人不明白,體會不到,感受不來。

你了解,但你未必理解。

人間久別不成悲。

得多久呢?whoknows?

時間滴答滴答地走着,回不去的我們能留下些什麼?

——千金馬(千金一諾,馬到功成)

2016.12

註:有圖還有視頻,不過不能上傳,有點可惜!另,歡迎閱讀本人的處女拙作《有誰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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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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