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高度危險的信號(上)
那古格銀眼佛像通體都是銅製的,光滑無比,雖然有些地方雕刻着花紋,但總體的摩擦力尚不足以抵消地心引力,若是想徒手從這裏爬上去,或者從上面爬下來,基本不可能。
那褐毛果子狸身軀龐大,即便有攀爬之能,也絕不可能一點聲響都沒有,眨眼功夫,就從那麼高的地方竄下來。所以,我斷定,這個傢伙,一定還在佛像上,只是躲在背面看不見的地方。
我朝師姐阿梨使了個眼色,示意褐毛果子狸很有可能就在佛像背面。二人立刻會意,將手電一左一右打過去,不出一秒,那褐毛果子狸果然從古格銀眼背後探出了頭。
我們發現它好像特別不適應強光,可能是常年生活在暗無天日的樹洞裏,眼睛的功能退化了,手電的光線一照到它身上,它立刻掉頭就跑,鼻子裏發出一種低沉的吼聲,好像是在發怒。
師姐提議道:“小乾,你不用上去了,咱們可以用手電光把它逼下來。”
我道:“也好,上去之後,我也不一定是它的對手,不如把它引下來,我們幾個人合力,還有勝算。”
這時,師弟跟老喬完成了虔誠的祈禱,也過來加入我們。我便說道:“咱們大體上得有一個分工,這樣,我與師姐站在古格銀眼的東側,老喬與阿梨站在古格銀眼的西側,師弟則負責中間。當然,這樣的站位也不是死的,到時候大家隨機應變,反正,目標是一致的,就是把這傢伙給弄下來。”
師弟立刻說道:“沒問題,包在我身上!看這站位,也知道我在這場行動中的重要性,大家別客氣,苦的累的困難的,都往小爺我這兒推,領導嘛,就是為人民群眾服務的!”
在師弟耍嘴皮子的時候,我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那褐毛果子狸剛開始被我們嚇得東躲西藏,鑽在古格銀眼的背後不敢出來,摔塌的鼻子一個勁兒地發出低吼聲,聽得人耳朵都嗡開了,頭皮一陣陣地發緊。就在我們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褐毛果子狸似乎確定了這幾束光線的危險係數,明白敵人只是虛張聲勢,實質對它構不成任何威脅,便漸漸適應了燈光,從古格銀眼後面挪了出來。
據我從側面觀測,古格銀眼的背後可以落腳的地方,只有那隻背到腰後面的半截胳膊,胳膊的弧度還是四十五度角傾斜向上的,不管人還是動物,都不可能長時間站在上面。受到地心引力的影響,體重越大,下滑的速度和頻率也就越快。
褐毛果子狸沿着古格銀眼的腰身,跳上了盤坐在蓮花寶台的佛像的右腿上,那裏的地勢極其平整,褐毛果子狸找了個舒服的地方,居然趴上面頤養天年去了。而這時,經歷過了眼睛對手電光的適應階段,無論我們再怎麼用手電刺激它,它也毫不為所動。【零↑九△小↓說△網】
師弟道:“我靠,小爺我還不信了,這40W疝氣強光晃着它,他娘的居然沒反應?”說著,師弟往左跨了一大步,將手電光線正對着褐毛果子狸的眼睛。
疝氣強光若是對眼睛長時間照射,是可以導致暴盲的,但褐毛果子狸常年生活在地下,眼睛對它來說本來就是個擺設,所以這招也沒派上什麼用場。
我道:“算了,還是我上去吧。你們在下面接應,一旦它跳下來,立刻實施抓捕。”
我拔出匕首正要上去,師姐搶先一步跨到前面:“還是我去吧,我比你方便。”說著,抖落開九節鞭,老喬一看,就說是好東西。
我了解師姐的身手,此刻並不十分擔心,就提醒道:“那你小心,不行了就下來,別在上面跟它動手,當心惡臭毒氣。”
師弟道:“那我也去,我的澤杖再不用,他娘的就該生鏽了。”說著,頗為妒忌地斜了師姐的九節鞭一眼。
任誰第一眼看到師姐的武器,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這種目光。
師姐看了我一眼,我沖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師姐便跟師弟先約法三章:“好,你上去可以,但是一定要聽我的,沒有我的指令,不能打草驚蛇,不能輕舉妄動,更不能廢話連篇!”
師弟忙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麼比我師哥還啰嗦,女人太啰嗦,小心嫁不出去!”
“你小子——”師姐一抬手,師弟立刻放出蓮頭烏絲,閃電般地勾到蓮花寶台的第二層,嗖地竄了上去。師姐手腕靈巧地一晃,九節鞭緊隨其後,幾乎也是一眨眼,人就跳了上去。
這時,我聽見阿梨在後面問老喬:“她耍的那是什麼呀?”
老喬正憋得慌,找不着機會顯擺,便興緻勃勃地跟阿梨說道:“這叫九節鞭,是一種非常靈巧的輕型武器,鞭子的長度可以根據使用者的需要自由延伸,合起來又可做匕首。你別看那麼細的一根,它還可以分裂成繡花針一樣更細的,並且結實無比,就是吊三個成年人上去都不成問題。這東西啊,我只在一個倒騰古董的倒爺那裏見過,一見傾心!哎喲喲那價格,就是花上我當時三個月的工資,也不能夠買一節啊!看來這阿四姑娘,也是位深藏不露的大財主啊!”老喬說著,露出一種近乎狂熱的羨慕的目光。
阿梨“切”了一聲:“我的九尾鞭不也一樣?”
老喬立刻捏着下巴搖了搖頭:“此言差矣!俗話說,黃金有價玉無價,你的九尾鞭就好比是一塊上等的美玉,難以用市價估量它的價值,你說它值多少錢,它就值多少錢,而阿四姑娘的九節鞭就好比是這黃金,攥在手裏連年升值,越老越值錢。你們兩個人的武器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關鍵就看它們如何為主人效力,這才是它們最大的價值,跟人一樣放在一處作比較,是毫無意義的。不過,就我個人而言,還是覺得阿梨你的武器更合身。”
阿梨骨子裏到底還是有點孩子氣,聽到老喬這麼說,芳心大悅,大哥長大哥短地叫着,叫得老喬這老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師弟躥在上面都不老實,這時,歪着脖子喊道:“阿梨,你別信他!這個老東西上個禮拜還說,我的澤杖比你跟師哥的都好,說想拿他最寶貝的東西跟我換呢!我就問,你最寶貝的東西是什麼,說來聽聽,萬一小爺我要是感興趣了,換一換也無妨。誰知這孫子,他娘的拿了個夜壺出來,說是當年慈禧太后——身邊當紅的老公公用過的,價值連城,不是一般家兒,他還不給人看呢!我就問,你這夜壺從哪兒搞來的,怎麼看起來不像啊,哪個慈禧老佛爺身邊的公公,還他娘的當紅公公,也不能用塑料盆當夜壺啊?你猜這孫子怎麼說——哎呦喂!”
師弟正說著,突然叫了起來,我忙打手電過去,只見師弟一隻腳勾在古格銀眼的大腿上,腦袋朝下,正倒掛在上面,若不是手上還握着澤杖,這一下肯定摔下去了。
而師姐跟那褐毛果子狸,居然同時不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