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沈無暇笑容一僵,深吸了口氣,按捺住心頭的怒意,佯裝嗔道:「芝芝,我們是親姐妹!」
「大姐,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咱們是親姐妹,你有什麼話就在這裏說吧,我聽着呢!」沈芝芝勾出一抹明艷的笑容。
這笑容真刺眼,沈無暇壓下心裏的不舒服,微笑着問道:「芝芝,你什麼時候去大覺寺為妹夫點長明燈?咱們可以約個時間一起,正好我也可以為七郎祈福。」
「我不去大覺寺。」沈芝芝睨了她一眼,淡淡道。
「芝芝,妹夫再怎麼說也是為朝廷犧牲的,你該去大覺寺為妹夫點長明燈才是,不僅如此,還要找高僧為妹夫誦經祈福,這樣對你名聲更好。」沈無暇俏臉滿是不贊同。
「不勞大姐費心了,我已經在將軍府住的院子裏弄了一個小靈堂為夫君點長明燈。」沈芝芝挑眉,為自己的先見之明點贊。
沈無暇愣住了,心裏微微失望,沒想到沈芝芝竟然在自己的院子弄了靈堂,這下沒借口讓她去大覺寺了。
原本她打算邀請沈芝芝一起去一趟大覺寺找高僧看看沈芝芝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怎麼上輩子她嫁到蕭家,蕭七郎的病就好了起來。
現在看來不管用了,罷了,反正她從親娘那裏弄來了沈芝芝的生辰八字,到時給高僧看看也一樣。
沈芝芝瞅着沈無暇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思緒里,嘴角勾了勾,轉身走到長輩那邊告辭,然後留下豐厚的回門禮,就帶着趙宇燦離開了沈府。
此時,威遠將軍府的趙老夫人收到了一封來自西北軍營的私信。
趙老夫人從黑衣人手中接過信件,一臉震驚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跡,顫抖着雙手撕開封口,拿出信紙看了起來,看完后,喜極而泣,她激動的抓住廖嬤嬤的手:「玉蘭,昊兒沒死,他還活着……他真的還活着……」
廖嬤嬤得知孫少爺還活着,和趙老夫人一樣驚喜又激動,恨不得將這個大好消息散佈出去。
趙老夫人高興過後,卻有些疑惑,「玉蘭,昊兒在信里說要提防蘇妙言那個小姑娘,還說不能讓她插手將軍府的事務。」
「我們將軍府的事務哪裏輪得到蘇妙言那個丫頭插手?」
廖嬤嬤贊同的點頭,腦中靈光一閃,有些遲疑的看着趙老夫人:「老夫人,您說是不是大少爺誤會了?」
「誤會?」趙老夫人皺眉,「誤會什麼了?」
「老夫人,您還記得蘇妙言那個丫頭曾經來過府里說要嫁給大少爺的事了嗎?會不會大少爺誤以為您選擇了她當孫媳婦……」廖嬤嬤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趙老夫人恍然大悟,隨即冷笑一聲,眼裏滿是冷意:「我記得蘇妙言那個丫頭有個哥哥叫蘇景輝,是昊兒手下的副將,說不得就是他弄出來的破事。」
「怪不得昊兒要我提防那個丫頭,幸好沈芝芝這丫頭及時出現,要不然還真是得選擇她了,蘇家打的好算盤!」
「就是,蘇家真是狼子野心。」廖嬤嬤對蘇家也沒啥好印象,這蘇家說白了就是趙家提攜上來的,竟然敢反過來算計主人,真是白眼狼。
討伐了一遍蘇家后,趙老夫人小心的收好信件,看了看天色,問了一句:「芝芝和燦兒也快回來了吧?」
廖嬤嬤點點頭,隨即小心的問詢。
「孫少爺還活着的消息要告訴少夫人嗎?」
屋內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趙老夫人糾結了。
長孫還活着,還娶了一門新媳婦,她高興之餘又有些心塞。
一想到長孫的毛病……趙老夫人覺得自己抱孫子的心愿依然遙遙無期。
況且長孫還在信里交代先不要將他活着的消息說出去。
「……還是先瞞着吧。」趙老夫人半晌才下了決定,「等昊兒回來給她一個驚喜!」
廖嬤嬤:「……」是驚嚇吧?
「玉蘭,拿筆墨紙硯來,我要給昊兒寫封回信。」
趙老夫人寫好信密封好交給黑衣人後,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笑容,一身暮氣散盡,看起來似乎年輕了好幾歲。
未時末,沈芝芝帶着小叔子回來了。
一回來,兩人去見了趙老夫人後,沈芝芝就忙着給小叔子做葯浴。
趁着小叔子葯浴的時候,沈芝芝和趙老夫人的心腹廖嬤嬤以及喜兒,楊氏張嬤嬤等人就在外室聊了起來。
如今的廖嬤嬤得知自家大少爺還活着后,精神神好了不少,沈芝芝見了暗暗驚異,這才一個上午不見,廖嬤嬤簡直換了個人似得。
不僅廖嬤嬤如此,趙老夫人也一樣,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
沈芝芝很是奇怪,除了小叔子的身體葯浴過後好了不少,威遠將軍府又沒什麼喜事啊。
估計是小叔子的身體日漸好轉,趙老夫人心情好吧。
沈芝芝暗忖道。
聊着聊着,這話題漸漸的偏移,起因是沈芝芝無意中提到了沈無暇今天也在沈府的事,廖嬤嬤就來勁了,臉色有些古怪的問道:「「少夫人,您說您姐姐今天也在沈府?」
沈芝芝點點頭,有些困惑的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當然不對啊,蕭家七郎昨天就昏迷了,作為蕭家新媳婦這個時候不待在蕭家服侍丈夫,反而回沈府,而且據老奴觀察,沈大小姐的氣色很好,這太反常了。」和沈芝芝一同回門的張嬤嬤皺眉插了一句。
「確實反常!」沈芝芝若有所思,「而且她今天還邀我一同去大覺寺為夫君祈福,明明自己夫君都病入膏肓了,卻沒有一絲擔憂,真是太奇怪了!」
「難不成大姐夫今天病情好轉了?」
奶奶楊氏聞言連忙問道:「小姐您沒答應大小姐吧?」
沈芝芝搖頭,安撫道:「我才沒答應她呢,我都在院子裏為夫君設了小靈堂,何必再去大覺寺。」
「那就好,那就好。」奶娘楊氏放心了。
她一直對大小姐觀感不太好,特別是紅扇花事件后,更是對大小姐防備不已。
廖嬤嬤聽到少夫人提起小靈堂的時候,臉皮禁不住抽了一下,暗忖,是不是找個借口讓少夫人將小靈堂撤了……不然少將軍回來看到自己的靈堂……
廖嬤嬤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老夫人已經決定要瞞着少夫人,她還是先將這事放下吧。
聽到少夫人猜測蕭家七郎病情好轉,忍不住將自己收集的消息說了出來。
「蕭七郎從昨天一直昏迷到現在,並沒有醒來,不可能病情好轉,據說已經病入膏肓。」
「蕭侯爺和其夫人因為蕭七郎昏迷的事,昨天就去了大覺寺,今天晌午才回府,同行的還有一位高僧。」
別看廖嬤嬤平時規規矩矩的,那只是表面,因為將軍府沒什麼糟心事,廖嬤嬤閑時就收集京城各家的八卦娛樂。
沈芝芝:「……他們不會是想找高僧看病吧?」
廖嬤嬤搖頭:「不知道,可能性應該不大,如果大覺寺的高僧能治好蕭七郎,早就治好了!」
旁人一聽頓覺有理。
這個時候,葯浴完的趙宇燦被一個小廝抱了出來。
眾人立即停止了八卦,關心起小少爺來,這裏的人都是信得過的,沈芝芝會醫術的事不會傳出去,相反還會幫着保密。
「燦兒,感覺如何?」沈芝芝伸手給他把了下脈,嗯,不錯,這才兩次葯浴,身子骨就強健了不少。
趙宇燦面癱着小臉,小手扯着她的衣袖,雙眼亮晶晶的:「嫂子,燦兒現在好多了,能習武了嗎?」
沈芝芝揪了一下他的臉蛋,手感真不錯,笑眯眯道:「現在還不行,一個月後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