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接下來如何安排

曹越不知道的是，現在的曹變蛟，正在與皇太極親領的御前侍衛激烈廝殺。

曹變蛟所部三千騎兵快速殺到皇太極的兩黃旗大營內，但他的人馬也很快就遭遇到了精銳的清軍皇帝親軍的頑強抵抗。一路衝殺過來，知道清軍大營內防守兵力很弱，奴酋皇太極身邊至多只有幾千侍衛，曹變蛟豪情更生，喝令麾下人馬，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皇太極殺死。

襲營的明軍和皇太極的御前親軍絞殺在了一塊，大營內頓時變得天昏地暗。一部明軍軍士，趁勢放起了火，皇太極的兩皇旗大營內，也燃起了衝天大火。

曹變蛟同時派人傳令，命曹越的人馬快速支應。

傳令的軍士遇到了與曹越分兵的參將李勝，聽到曹變蛟部竟然在攻擊奴酋皇太極御帳，並且快得手了，李勝也是大為激動，馬上帶着麾下的一千五百騎人馬，往兩黃旗的大營方向而來。皇太極的御前親軍戰鬥力遠勝一般的女真八旗，曹變蛟所領的東協軍騎兵雖然也是百戰精兵，但在戰鬥力上卻要稍稍遜於清軍。但知道奴酋皇太極就在不遠處，明軍將士都很興奮，不顧一切地廝殺，而這兩千御前親軍，卻不敢主動出擊，生怕皇太極遭難的他們，只能死死地保護皇太極，這讓他們的戰力大打折扣。彼消此長，兩方打的難解難分。曹變蛟一馬當先，衝殺在最前面，他的護衛親軍也全是不要命的狠角，單兵作戰能力絲毫不比女真人弱，兩方人馬打的天昏地暗，死傷慘重。

“呀……”的一聲大叫中，曹變蛟手中的戰刀，硬生生地將一名清軍的腦袋砍了下來，鮮血四濺中，那名清軍的腦袋飛出動老遠，沒有腦袋的身體還緊緊地抓着馬的韁繩，繼續往前沖，稍一段路后，無頭的屍體才頹然倒下，然後被馬蹄踩成肉泥。

接着曹變蛟再次揮刀，將衝到面前的一名建奴砍落馬下，那名落馬的建奴滾了幾滾后，最終還是來不及起身，慘死在馬蹄之下。

就在曹變蛟身先士卒，死命衝殺，期望能將奴酋皇太極斬殺在刀下的時候，不知從什麼地方飛來一支冷箭，正中曹變蛟的右肩，拿刀的手頓時握不住，斬殺了無數清軍的戰刀咣當一聲掉落馬下。見自己的主將受傷，身邊的護衛大吃一驚，不顧一切地衝上來救援。

還好護衛親軍救援及時，曹變蛟躲過了趁機衝上來清軍的砍殺。

曹變蛟的負傷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士氣，正在這時候，馬蹄聲和喊殺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是清軍回援的人馬殺回營來。

衝殺了一陣的李勝，提着血淋淋的戰刀衝到曹變蛟身邊，大聲呼喊：“總兵大人，建奴回援了，我們撤吧，再不走，要全軍覆滅了。”

看到四面八方靠近的星星，曹變蛟無奈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衝到皇太極的老巢裏面進來，只差一就可以將皇太極的御前親軍殲滅，生擒或者殺死皇太極，最後功虧一簣，曹變蛟當然鬱悶的緊。

不過曹變蛟到底是一員經歷了無數征戰廝殺的悍將，知道很多時候不能意氣用事，也率麾下人馬，在回援的清軍未合圍之際，殺出一條血路，從兩黃旗的大營內衝殺出來。

損失慘重的皇太極的御前親軍不敢追擊，生怕明軍殺一個回馬槍，將御帳完全端了，他們的任務是保護好主子的安全，並不是追殲敵人，因此曹變蛟的人馬，得以輕鬆衝出兩皇旗的大營。

戰前與曹越、趙真、吳舉密議突圍，撤退回關內，因此曹變蛟也沒往回殺，直接帶領麾下人馬往大營外沖。但前方卻被曹越所放的大火阻擋，只得折回，改變方向突圍。

此時卻有一支人數估摸在數千的清軍，從東南方向快速衝殺過來，曹變蛟不得不再改方向，往接應的吳舉所領步軍方向靠攏。回援的清軍從四面八方殺過來，衝殺了一陣，沒辦法突圍出動的李勝，心急火燎地沖回到曹變蛟身邊，將此情況報告給曹變蛟。

衝上一個高地，四處查看情況后，曹變蛟無奈地下達了回撤的命令。

“傳令全軍，往松山城方向撤退，令趙副總兵的人馬，也往松山城方向撤退!”

此時的曹變蛟，已經衝出了兩黃旗的大營，回到正藍旗那一片狼籍、到處都是熊熊大火的大營內。正藍旗的大營內，回援的清軍並不多，在步兵的支持下，曹變蛟的人馬付出了比較大的傷亡后，終於衝出了清軍大營，並在趙真的火槍營策應下，退回松山城下。

而此時，松山城內的洪承疇，指揮城內的人馬，趁清軍回援之際，殺出城來，準備突圍。

雙方的人馬在城下遭遇，曹變蛟快馬跑到洪承疇身邊，將大概情況報告給了洪承疇：“督師大人，末將率軍突襲了清軍大營，差攻破奴酋皇太極的大營，攻擊乳*峰山的清軍遭到了重創，只是清軍已經回援，我軍沒辦法突圍!”

“曹將軍，除了你和王總兵，其他六大總兵都率部逃跑，”洪承疇壓抑不住心中的怒氣，恨聲道：“還好你部重創了清軍，不然……曹總兵，我們兩軍合一，希望能殺開一條血路。”

“督師大人，末將認為，如今突圍並不是明智的選擇，我們不如退回城內據守，末將已經有辦法應對清軍，”曹變蛟卻否定了洪承疇現在合軍突圍的想法，提議回城固守。

他知道現在清軍四處合圍的情況下，他們已經不太可能突圍出去。他現在負了傷，行動能力大大下降，洪承疇出率軍突圍，那松山城沒有人馬吸引清軍的注意力，清軍可以集中全力追殲突圍的大明軍隊，如果強行突圍，最終的結果就是全軍被殲。

松山城內，還有充足的火槍和彈藥，其他六大總兵逃跑，餘下的糧食夠三萬餘人馬吃上個把月。火槍分斷射擊的辦法讓他覺得有可能可以在松山城下重創清軍，以自己的能力解松山之圍，因此他提議洪承疇回城固守。

曹變蛟的提議，讓洪承疇遲疑，不過在看到四面八方圍過來的星星時候，他最終同意了曹變蛟的提議，令全軍回城，固守待援。

在率軍馳入松山城，看到城門轟隆隆地關上的時候，曹變蛟終於想到了現在不知道在哪裏的曹越：“五弟，不知道你是死於亂軍之中，還是已經突圍出動了，希望你能平安。”雖然滿心期望曹越能平安，但曹變蛟還是相信，並沒隨大軍回城的曹越，如今已經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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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豪格所領的正藍旗遭到慘重的損失，曹變蛟的人馬又殺到兩黃旗的大營，差將皇太極的御帳都端掉，被嚇的不輕的皇太極，急召人馬回援后，並沒再令全部人馬追殺出去，而是令近半人馬鎮守各自大營，防止明軍有可能的再度襲營。

皇太極已經弄不清楚明軍的意圖究竟是怎麼樣了，他更不敢傾全力追擊躲回松山城的明軍，及往山海關方向潰逃的明軍殘部。這樣也給洪承疇及曹變蛟的人馬撤回城裏少帶來了一些麻煩，也讓曹越的人馬能輕鬆逃離松山。不過想狠狠打壓豪格的多爾袞，依然率軍狂殺明軍潰兵。

截擊逃跑明軍的任務是交給豪格和多爾袞、多鐸負責的，可憐的豪格遇到了東協軍這塊硬骨頭，結果被火槍打的灰頭土臉，而多爾袞遇到的則是其他幾大總兵的人馬。多爾袞和多鐸部幾乎沒遇到像樣的抵抗，清軍像趕鴨子一樣，追的明軍潰兵到處亂跑。

吳三桂、王朴、唐通、李明輔等總兵麾下的人馬在逃跑的時候已經亂成一團，在遭遇清軍的追殺和截擊的時候損失慘重，自相踐踏而死者不計其數，弓甲遍野，屍橫滿地。最後被多爾袞和多鐸的追兵斬殺數萬，趕入大海淹死者更多，王朴、吳三桂、唐通僅以身免，監軍張若麒、馬紹愉等由奪漁舟逃回寧遠，十三萬明軍除退回松山的三萬餘人外，其他大部被清軍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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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分，曹越所領的一千餘騎人馬，已經逃離松山清軍大營大概五十里。

此時的遼東，幾乎沒有人煙，由於奴爾哈赤、皇太極父子的血腥屠殺，廣寧、海州、蓋州、復州、金州等衛已成白地，曹越率軍從松山撤離，行了幾十里，一路上竟然沒有遇到一個有人居住的村莊，甚至連一個活人也沒遇上。

不過曹越還是擔心遇到人，或者清軍的巡邏隊，被發現行蹤，導致滅之災，在天大亮后，帶領麾下一千人馬，躲進附近的一個山谷，並令殿後的家丁消除所有蹤跡。

廝殺奔波了一整個晚上，曹越和他軍士們都累壞了，急需要休息，補充食物和飲水，還要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動向。後世的曹越是東北吉林人，不過明末時候的東北與後世時候的東北地形相差很多，如今的局勢情況曹越也不是完全清楚，他要和手下的人討論接下來往哪邊去。

家丁部隊頭目曹傑，幾名把總，還有跟隨曹越殺出來的一名千總趙亮等這支人馬的主要骨幹被曹越召集到身邊。

“諸位，如今我部人馬已經衝出清軍的包圍圈，但本將料定，松山城肯定被清軍包圍，塔山、杏山不定也落入建奴之手，往關內的道路已經完全被清軍阻斷，我們接下來該往何處？”曹越沉聲問面前諸人。

諸人面面相覷，他們一下子想不出來如何回答曹越的問題。

“將軍，還是你拿主意吧，”家丁頭目曹傑是曹越的心腹，看着曹越長大的曹家人，他清楚這種時候，拿主意的肯定是曹越，他們最好少意見，不然出問題他們可是萬死不辭。

其他諸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諸人都讓曹越拿主意，並只要曹越拿定主意，他們一定跟隨。事情已經這樣，至多一死，能跟着曹越出生入死是他們的榮幸。

跟隨曹越身邊的這些軍士都是以前曹文詔的部下，對曹越忠心耿耿，他們見慣了死亡，無論什麼情況下，都不會退縮和逃跑，如果曹越遇險，他們會不惜性命相救。

見諸人都不意見，曹越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他也沒再問身邊人，而是靜靜地沉思了起來。

突然間，一個大膽的決定從腦海中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