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到南京去

(感謝清風秦緣、光明天使降臨、破滄桑書友的打賞)

曹越率三千人馬抵達大同的時候，山西巡撫汪喬年，山西布政使陳純德，還有大同知府魏大本，大同鎮鎮守太監兼監軍張安，及大同鎮的副將、參將、游擊等數十人出城前來迎接。

曹越的二哥曹超，也和這些官員一起出城迎接。

明朝時候武將地位低下，貴為一鎮總兵也是如此。巡撫、布政使一起迎接一個新任的總兵官，當然是因為皇帝對這個總兵官另眼相看之故。沒有崇禎皇帝的密旨，即使曹越立下功勞再大，赴任時候也不可能得到巡撫、布政使的親自迎接。

汪喬年、陳純德、魏大本幾人的名，曹越在後世時候讀明末故事的時候略有所聞，知道這幾人都是有名的貞烈之士，因此也給予了他們足夠的尊重。

當然曹越並沒對自己受到如此熱烈的歡迎而感覺驚異，他覺得這是正常現象，他立下了驚天之功，受到天下的敬仰也是很正常，又得崇禎皇帝如此厚待，官員們對他特別相看很容易理解。

因此在面對汪喬年、陳純德、魏大本等人的時候，曹∞，越沒有一點怯場，坦然相對。

曹越的不卑不亢，還有言語間表露的淡然和從容及那份決心，讓汪喬年、陳純德、魏大本等人暗暗吃驚，他們這才明白，為何曹越小小年紀會得洪承疇的另眼相看，大力舉薦，皇帝又怎麼會委其任大同總兵之職。三人也都表示，只要曹越有所需，他們會盡量滿足。

大同鎮守太監張安也表示，他會努力幫助曹越，把大同鎮兵打造成一支精兵。

見幾位山西及大同的重要官員都這般表示，曹越也挺欣慰。不過他也沒當場表示什麼，他知道一些東西要和他們私下交談，人情世故上的東西，他要學着一點。

這是如今的社會風氣，你太古板，很多事情就不容易辦成，要說會與時俱進。

幾人一道坐着聊了一會事，也就各自散了。

大同知府魏大本在臨走之前對曹越說，等曹越回家好生休息幾天後，他會親自上門拜訪，與曹越商談大同鎮戍之事。這段時間，魏大本是憂心忡忡，他清楚大同的情況，知道必須要好生變革一下，大同的邊防才能有大的起色，他希望曹越能帶來新氣象。

不過曹越太年輕了一點，魏大本有點沒底，他準備單獨與曹越好好聊聊，摸摸底后，再做定奪。

大同鎮守太監張安心思也有點類似魏大本，不過他更多是從私心考慮。他是大同鎮的監軍，大同的兵器作坊都歸他管，朝廷來的密旨中要他協助曹越，打造一些火器及軍械。

這對於他來說，關乎好處的多少，切身利益相關，他當然要小心行事。

曹越在赴大同的途中，一直在考慮抵達大同后要怎麼做事，他最終決定，先回家見見家人，與家人好生聊聊，將大同的情況完全摸清楚，再決定如何行事。最能幫上自己的當然是家人，自己的二哥曹超現在就在大同，曹家在大同的影響力不一般，必須要藉助這些。

也在與汪喬年、陳純德、魏大本、張安等人會面，將自己所帶的人馬安置好后，曹越帶着幾十名親兵，與候在驛站院子裏的二哥曹超一道，回家去了。

******

曹府坐落在大同城東。

曹家是大同的顯貴，地位不是一般人家可比，曹府規模也是挺大。

雖然曹越繼承了一部分前身的記憶，但對明朝時候自己的家，面對自己的家人，感覺總是怪怪，並沒太多親切感和認同感。在見到二哥曹超的時候，他還有點下意識想躲避的念頭，直到兩人私下相處，曹超含着熱淚給他一個擁抱，並說母親吳氏正在家裏翹首期盼他歸來的時候，才有點被感染。

自己是曹家的人，必須要好好利用曹家的影響力，這一點曹越一再提醒自己。

回到家，母親吳氏已經率一群下人迎出府門，看到他過來，馬上叫着他的小名撲了過來，眼中滿是淚，曹越心裏那份怪怪的親情，這才被完全勾引起來，恭敬地對吳氏行了禮。

吳氏一把位住曹越的手，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直到確認曹越沒少胳膊缺腳，也沒負傷，這才放下手來。“越哥兒，為娘可是擔心死你了，你怎麼可以獨自率軍去攻打建奴的都城盛京，要是出了意外，那可怎麼是好？”吳氏拉着曹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數落。

當年曹文詔兵敗身死，不是說他能力差打了敗仗被敵人殺死，而是他率幾千輕騎發動突襲時候，遭遇數萬叛軍包圍，最終因為兵力處於絕對劣勢不支落敗，不甘受辱而自盡的。吳氏在知道曹越只率千餘人馬攻打盛京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丈夫身死的情景，深怕兒子也遭遇覆轍，即使現在看到幼子平安歸來，心裏還是有些后怕。

“娘，我這不是沒事嗎？還立下了大功，得了皇帝的獎賞，你應該高興才是，兒子命大，不會輕易死的，”曹越笑着挽住吳氏的手臂，安慰了一句后，又沖曹超道：“二哥，你說是不是？”

“三弟啊，聽聞松山軍情危急后，娘可是沒睡過一天好覺，心裏一直記掛着你，悔不該當初讓你跟着變蛟去松山，”說話間，曹超看到曹越對他使神色，也明白過來意思，趕緊轉移話題：“娘啊，三弟這不是平安歸來，還立下大功了嗎？你應該高興才是，這是我們曹家的榮耀。”

“對，對，應該高興，應該高興!”吳氏趕緊抹去眼淚，破涕強笑，“平安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娘也放心了。越哥兒，變蛟和你這次都立下大功，還被晉了職，這是曹家的榮耀，一會你到父親的靈着，好生告訴了下。你父親知道了，他也一定很高興的。”

“是，娘!”曹越趕緊答應，不敢多說父親曹文詔的事。

這時候，在大同的幾位曹家長輩也過來了，一番唏噓感嘆后，曹越和曹超也跟着吳氏等族中長輩，一起來到父親曹文詔的靈前，為父親的靈位上了香，將自己領軍征戰並取得了勝利的事告訴了曹文詔。

拜祭完后，曹越也應吳氏及曹超的要求，將這次松山之戰的整個經過，都詳細地告訴了他們。

松山之戰的經過很驚險，曹越率軍偷襲盛京的過程更是兇險，雖然曹越已經完好無缺地站在面前，但吳氏、曹超等人聽了還是害怕。吳氏再次掉淚，一個勁地數落曹越太過於冒險，萬一出了事，她怎麼辦？她也要求曹越，以後千萬不能再這樣冒險，父親和長子不在了，她現在能依靠的，只有曹超和曹越，要是他們兩個再有什麼意外，她也不活了。

曹超和曹超自然是連聲答應。

一番寒暄后，幾位曹家長輩也先後告辭，曹超和曹超繼續陪吳氏說話。

問詢了吳氏和曹超一些大同及府中的情況后，曹越也鄭重其事地把他的一些想法對吳氏和曹超說了：“娘，北方兵荒馬亂，幾年甚至幾十前內都不可能太平，大同也是一樣，說不定建奴和流賊轉眼間就打到這裏。南方現在無戰事，不會被戰亂波及，因此孩兒覺得，為了家族的長遠考慮，我們應該未雨綢繆，做一些應對準備。二哥，小弟覺得，不若你陪娘，到南京去。”

乍然間聽曹越這樣說，吳氏和曹超都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