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曹越的觀點

歷史上所謂的秦淮八艷就是指明末清初時候八位江南名媛：柳如是、陳圓圓、顧橫波、董小宛、卞玉京、李香君、寇白門、鄭如英，她們詩畫絕佳，能歌能舞，可謂色藝雙絕。

明末的時候，秦淮八艷就已經艷名遠揚。後世時候，他們的故事還被人津津樂道，曹越雖然不是完全清楚秦淮八艷具體是哪幾個，但其中幾個名氣大者，比如陳圓圓、柳如是、董小婉他還是知道的。

讓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而反水降清的陳圓圓，個性堅強、正直聰慧、魄力奇偉的柳如是，後人混作滿清順治皇帝妃子、與冒壁疆有過許多傳奇故事的董小婉，這些人曹越在後世時候都聽說過。

他相信，除了他所知道的這幾個，其他被列入秦淮八艷中的女人，一個個都是才色雙絕的佳人。

男人對美麗的女人天生就有興趣，更不要說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的女人，聽常延齡在滔滔不絕地說秦淮八艷的艷事，曹越興趣完全被勾引起來，可惜這些人都在南京，現在沒辦法一睹她們的風采，不然曹越真的想現在就見見她們，欣賞一下她們的才學，見識一下她們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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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哥兒，”熟稔之後，常延齡等人已經稱曹越為“越哥兒”，以此表示他們與曹越的親昵，看曹越聽了秦淮八艷的風流事兒后，露出一副好奇的神色，最年輕帥氣的郭培民小聲地對曹越說道：“常大哥過些日子要去南京，任南京錦衣衛鎮撫使。以後你若是要去南京，想找秦淮八艷，就去找他。”

“哦，常兄要去南京任職了？”曹越有點驚訝。

“任命早就下來了，但一直拖着沒去，”常延齡苦笑道：“南京錦衣衛鎮撫使還不如北京的一個千戶，唉，誰都不想去啊!”

“常兄錯矣!”曹越喝着酒，搖着頭否定了常延齡的觀點，“小弟不這麼認為。小弟覺得，如果你現在能去南京，那是最好不過，這是一個常人難以得到、讓你安穩過上十幾年的好機會。”

“越哥兒為何這樣說？”常延齡不解，他的另外兩位小夥伴也是一臉驚異。

“這個……”曹越看了看倚在各人身邊的女人，常延齡會意，馬上示意她們先下去。

一群鶯鶯燕燕都出去后，曹越這才小聲地說道：“常兄，你不知道啊，現在北京可不是安穩之地，建奴數次打到城下，你呆在這裏，沒有提心弔膽的感覺嗎？”

“以前有，不過自越哥兒攻破盛京后，就沒這種感覺了!”常延齡呷了口酒，意味深長地說道：“經此一役后，建奴短時間內不可能大舉進犯，我關寧防線會再加固。建奴想攻到北京城下，沒那麼容易了。越哥兒，軍中的事，你應該比我清楚，難道你……你並不這樣認為嗎？”

看常延齡話說到後面臉色有點微變，郭培民和張世澤也都放下了酒杯，看着曹越。

看到三人眼睛都盯着自己，曹越微微嘆了口氣：“各位兄弟，實不相瞞，在下覺得如今的大明軍隊如果不變革，是沒辦法抵擋住建奴攻擊的。這次我們只是僥倖得手，如果建奴沒有傾全力攻打松山和錦州，或者在攻打松山、錦州時候留多一些兵力於盛京，那現在松山和錦州依然被他們團團包圍，最終松山和錦州將在建奴的長期圍困下陷落，大明所有的精銳都不復存在。”

聽曹越這樣說，常延齡、張世澤、郭培民三人都變了臉色，連酒都忘記喝了。

見自己的話引起了觸動，曹越繼續說道：“說實話，小弟雖然率軍攻破盛京，並殲滅了萬餘建奴，但建奴的實力並沒受到大的損失，洪督師在建奴撤兵率軍反攻的時候，消滅的只是建奴的漢八旗，也就是原我大明降臣孔有德、耿忠明、尚可喜等人麾下的人馬，及一部蒙古人，女真八旗基本未受損失。女真八旗只是在小弟與曹總兵率軍反擊時候損失大一點，但這點兵力損失對他們的戰力影響並不大。”

“建奴是不會善罷干休這次失敗的，他們穩固後方后，肯定會再率軍進犯遼東，甚至攻入關內。皇太極雖然死了，但主持建奴國內事務的多爾袞、多鐸兄弟，還有濟爾哈朗都不是善茬，特別是多爾袞，他的才幹不輸於皇太極。相信，至多一兩年，建奴就會恢復元氣，有能力再次南征。”

見曹越一臉苦笑，張世澤忍不住插了句嘴：“越哥兒，你認為我大明軍隊依然擋不住建奴的攻擊嗎？即使有你，還有曹總兵這樣的猛將在？”

“諸位兄弟沒在軍中呆過，不清楚軍中情況，說實話，如今的大明軍隊，戰鬥力低下到沒有人敢相信的程度，軍紀敗壞，軍官剋扣軍餉，貪污成風，大部分人所想的都是保存實力，收斂錢財，所做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私利，硬骨頭沒人願意去啃。呵呵，就像這次大戰，在筆架山糧道被毀后，洪督師下決心與建奴決一死戰，但王朴、吳三桂、唐通等人竟然不打招呼就私自率軍逃跑，松錦防線就此崩潰。要不是我們東協軍拚死力戰，如今的松山和錦州，可能已經落入建奴手中。”

說話間，曹越露出憤慨之色，“相信幾位兄弟都清楚這些年我大明軍隊與建奴、闖逆作戰的戰績，鮮有勝利。大明軍隊雖然號稱百萬，但真正的兵力誰也不知道有多少，有戰鬥力的，只怕屈指可數。如果繼續這樣，不做變革，我大明，危矣!”

剛剛打了勝仗，直搗建奴老巢的曹越，說出這般危言聽聳的話，常延齡等人全都變了臉色，不過他們依然不太相信曹越所說，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駁。

曹越喝了一杯酒後，重重把杯子一放，粗氣說道：“常兄，昨日宮中宴飯時候，小弟數次受朝臣攻擊，不少人要陛下治小弟之罪的事，你都看到了。像小弟這樣剛剛打了大勝仗歸來的人，因為一點小事情就被群起攻擊，你說，朝堂上的官員熱衷於內鬥，怕別人影響自己的前途，不願意看到什麼有才能之人冒出來，這樣，還會有什麼人拚死打仗，為國效力？”

常延齡聽了，默不做聲，他知道曹越在朝常上及宴會時候被一些言官彈劾之事，當時他就為曹越鳴不平，再想到這些年被朝廷處死的那些有功之臣，不禁黯然。他也喝了杯酒，重重嘆道：“越哥兒意思是，如今國勢頹敗，不若離開京師，前往南京，好生快活幾年，是這個意思嗎？”

曹越卻是搖搖頭，“也不盡然，不過在北京，總要提心弔膽，而且很容易被朝堂上的爭鬥波及，說不定哪天就會倒霉。不若去南京，過上幾年安穩日子，如果有機會，可以在南京做一些謀生和準備，說不定，到時候會大有用處。如果，呵呵，各位兄弟，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有一位有遠見的大臣到南京主持軍政事務，利用南方的財富做些事情，說不定我大明，就此中興了!”

曹越其實挺想去南京任職的。對明末時候的情況他多少了解一些，他清楚明末時候，江南還是挺繁華，大明一半的稅賦來自那裏，南京又有長江天險可守，如果崇禎年間，派一得力大臣到南京，利用南方的財富，訓練一支精兵，再替朝廷籌集餉糧，那可能可以扭轉乾坤。

原來歷史上，李自成打進北京，崇禎皇帝上吊自殺，吳三桂反水降清后，南明小朝廷不是在南京存在了好幾年嗎？如果未雨綢繆，早在南方做準備，或者放棄北京，遷都南京，利用南方的優勢徐圖而後，那大明說不定能起死回生。

曹越打算在哪一天單獨面見崇禎皇帝的時候，把自己這些想法說說，讓崇禎做一些後手準備。

曹越雖然不清楚原來的歷史上，李自成是哪年打進北京，但他清楚，如今崇禎十四歲距離崇禎皇帝在煤山上吊自殺已經沒幾年了。如果不安排後路，說不定什麼路都沒有了。

或許崇禎皇帝不是個明君，但如今，唯一能改變天下大勢的，只有這個大明的皇帝了。

曹越的話，對常延齡、張世澤、郭陪民三人還是挺震撼的。

剛剛打了勝仗歸來的曹越，如此不看好大明與建奴之間的戰爭自然讓他們吃驚，更讓他們驚訝的是，曹越竟然想到了利用南方的財富圖謀以後，難怪會建議去南方發展，不要再留在北京。

常延齡也是個聰明之人，想了想后，大概明白了曹越之意，最終露出了笑容，舉杯敬曹越道：“越哥兒，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今天你的話讓我受教了，我會好生考慮一下要不要去南京任職。來，今天我們不說這些掃興的事，繼續喝酒，讓姑娘們回來相陪，不醉不歸!”

“常兄如果去南京，說不定到時候，我們會在南京共事，”曹越舉杯回敬。

“呵，原來越哥兒也有此意，哈哈，那為兄更要好生考慮一下了!”常延齡大笑。

其他兩個人，張世澤和郭培民聽了，也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神色，似在認真考慮。

不過曹越也沒再說什麼，常延齡已經招呼剛剛出去的那些青樓女子回來陪侍，鶯鶯燕燕一陣脂粉飄進屋裏，女人的浪笑馬上將剛才的沉悶消除，幾人開始大聲說笑，大杯喝酒，左擁右抱身邊的女人。

曹越雖然還不習慣攜伎玩樂，但已經不像剛進來時候那樣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