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同歸於盡
訂閱不夠30%的小親親要等12個小時喲~~平兒微微一笑,“可要說了?”
朱兒咬牙切齒好半響,才點了下頭,平兒收回那根針,拔掉她嘴裏的布,朱兒嘴裏動彈幾下,一口痰呸在平兒身上。
“你個沒爹沒娘的小賤人,你遲早也有那麼一天。”
“啪!”坐在那兒的王熙鳳突然啪的一下重重拍在桌子上,上前對着朱兒的臉使勁踩,“沒爹沒臉的小賤人!你竟敢在我面前提及這四個字!你算個什麼東西!平兒!”
“奶奶您吩咐。”
“別讓二房知道,把這丫頭關起來,讓她自生自滅,奶奶我也不想問了。”說罷,冷冷一笑走進屋去。
平兒看眼已經妝花臉腫的朱兒,“你不說也沒事,據我所知,你還有父母兄弟,他們拿了好處總會有痕迹的,我遲早也能把她們找出來,讓你活着嘗嘗,什麼價沒爹沒娘。”
說罷,平兒拍拍手,外頭人便進來把朱兒帶出去。
幹完這些,平兒收拾下外屋的狼藉,走進內屋時,發現奶奶竟沒在生氣,反而拿出她自個的嫁妝單子在查驗。
“平兒你過來,這參是你二爺準備送到榮禧堂盡孝的,你讓供奉的太醫仔細查驗,看用不用得着,若是用得着,讓他包好送來,過會兒我與你一道去太太那裏瞅瞅。”
“好嘞。”平兒接過參,親自去找那供奉的太醫,順道讓他開幾副養生的葯。
那太醫從來不亂開補藥,給她驗過參后,便跟着她一道來給王熙鳳診脈。
王熙鳳身子骨還算強健,就是接觸到的避孕之物較多,想要懷孩子比較艱難,不過這話說出去定然鬧騰不小,那供奉的太醫並不敢在這節骨眼上閑扯,便只能開幾味葯,給她好生養養。
不過王熙鳳見他皺眉半響,卻沒說出什麼話來,心裏便是一個咯噔,若在往常,她定然不會在意,不過當下剛剛得知她王家跟姑媽勾結到一塊兒,想拿她墊背算計大房,就怕她們在子嗣上動手腳。
嬸娘想弄得她不能生實在是簡單至極,而且她若是不能生,嫁到賈府才會死死巴着姑媽,巴着老太太,到時候二房想從她這兒等到什麼好處,都極為便宜。
這供奉的太醫不敢說,王熙鳳心裏便存了念頭,想去外頭找個跟四王八公沒什麼聯繫的好大夫來瞅瞅,京中藥鋪多,坐館的大夫多少有點本事,哪天她還真得去瞅瞅。
或者,她可以去找幾個宮裏放出來的醫女做嬤嬤,這樣就更方便了。
那太醫開好藥方,王熙鳳恭恭敬敬把人送走,回頭就讓人去抓藥。因為待會兒要去正房盡孝,怎麼著不能穿得太過艷麗,王熙鳳又把剛剛好不容易弄好的妝容洗掉,隨便插上兩根玉簪子便成。
那件明艷的紅色襖裙自然也不能穿,換件嫩黃色的襖裙,便帶着平兒朝榮禧堂走去。
富貴逼人的榮禧堂華麗至極,金銀擺件玉器瓷碗俱是精緻得很,連院子裏種的花草,也都各具心態芳香四溢。
這一路走來,王熙鳳竟是半分瞅不出府上銀錢越來越少的拮据,怕是她的好姑媽沒少費心思吧。
等到了賈母的院子裏,瞅見太太身邊最得力的幫手賴嬤嬤時,面上便掛起了笑意,“賴嬸子怎麼不進屋陪着太太?倒在這院子裏頭躲清靜。”
賴嬤嬤年紀還不算太大,身體頗為硬朗,除了鬢邊有幾縷白髮外,看起來一點不像快五十的人,“璉二奶奶怎麼來啦,太太在裏屋照看老爺,身邊無需那麼多人,便讓老奴去安排人打掃屋子除除污穢。”
要說這污穢,剛剛年前才徹底清掃過一次,不過兩月時間,怎麼就髒得受不住?不過是嫌府上日子過得不太順心,覺得招惹了什麼不好的髒東西而已。
王熙鳳也不戳破,依舊笑盈盈道,“的確,這兒灰塵還挺大,賴嬸子你忙吧,二爺剛得了支百年老參,巴巴得花了身上那點私房,還讓我趕緊得送來,太醫那兒都看過了,難得用得上。”
賴嬤嬤面上笑容一滯,忍不住朝屋內瞅了眼,“二奶奶,剛剛赦大爺也來過,同樣送了支參,太太說她庫里多得是,也用不上小輩們孝敬。”
“用不用得上是另外回事,做小輩的卻不能不孝順,多少得盡心力才是,賴嬸子你說是不是?”王熙鳳笑着說完,便朝屋門口走去,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
賴嬤嬤皺着眉,忍不住微微一嘆,這大房是要挖太太的心了!在這節骨眼上,他們還想要名聲,不誠心膈應二房膈應太太嗎?
剛剛赦大爺才走,太太已經發了頓脾氣,這會兒只怕氣都還沒消。
不過,大房並沒有避着人送禮,便是剛剛璉二奶奶,也幫着璉哥兒說得清楚明白,老太太便是想壓着,也顯得不太正派。
就不知二房的人回過神來沒有,若再不上點心,這榮國府的天下遲早得變上一變。
走到房門口的璉二奶奶掀開帘子走進屋,便被撲面而來的濃重紫檀香氣刺激得差點沒哭出來,仔細打量才發現外屋放着兩個大熏爐,裏頭正冒着不小的煙氣。
坐在房門口的小丫頭一早站直了身,恭恭敬敬迎她們主僕進來,“璉二奶奶,太太這會兒正在裏頭抄佛經,吩咐說不讓大聲喧嘩。”
王熙鳳點點頭,不過還是忍不住問道,“這兩大爐子放着什麼意思?屋裏味道那麼重,還不熏着太太和老爺。”
“這是太太的意思,說要給老爺念經祈福。老爺現如今又昏迷不醒,太太不聞着這紫檀香氣根本靜不下來,政二爺問過太醫,說是沒什麼大礙,只要時常通通風換換氣便可。”
王熙鳳沒再多糾纏,走到內屋門口輕聲喚道,“太太,鳳丫頭來看您了。”
好半響,屋內才有了回應,“進來吧。”
“哎!”王熙鳳掀開內屋的門帘走進去,便瞧見原先還硬朗的太太竟一下就白了頭,前幾日敬茶時,太太頭上還瞧不見一根白髮,如今竟然大半都是,只怕老爺是真的不行了。
“太太,老爺睡得可好?往常老爺最疼鳳丫頭,如今得知鳳丫頭給他做了孫媳婦,過不了多久就能高興得好轉過來,”王熙鳳放下參走到太太身邊,“可老爺還沒起來,太太怎麼就一頭白髮了呢,若是讓老爺看着,定然會心疼的。”
“你個小兔崽子,竟還打趣我!”賈母放下手中的筆,王熙鳳自然而然坐她身邊給她揉手腕。
賈母今日也大概抄了上千字,手自然酸得很,鳳丫頭她願意伺候,賈母也樂得享兒孫福。
“太太,我這怎麼在打趣您呢,鳳丫頭說的哪句不是實話。”
“好了,你少給我說這些好聽的話哄我,太太我還會更疼你的,”賈母偏頭瞅眼那參,“老大剛巧送來一支還不錯的參,你倒跟他想到一塊去。”
“老爺病着,做孫媳婦的除了送補藥,也想不到其他的,不過大老爺那處的參,的確是二爺今日才送的,竟不知大爺這麼快就給送了來,鳳丫頭原還想做第一孝順晚輩,來太太這兒討聲好呢。”
賈母不接她這話茬,也不信她沒心向大房,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父子兩個同時送參膈應她。
既如此,有些事做起來就毫無愧疚,“鳳丫頭,最近府上亂糟糟的,你姑媽一顆心都掛在你珠大哥哥身上,出錯也怪不得她。往常聽你嬸娘說,王家都被你管製得妥帖,你且幫幫你姑媽,好歹別出亂子。”
“太太實在太看得起孫兒我了,嬸娘不過幾句寵溺的話,太太可不能當了真去,鳳丫頭人小輩分輕,對府上也不大了解,管起事來未必比姑媽好。”
賈母卻以為她口是心非,往常打聽到的,俱都是她鳳哥兒在王家弄權管家。
“你姑媽病了,若是再管家只怕人也沒了,你既是大房的嫡長媳,也該擔起這個責任來,剛剛接手出點差錯無妨,終歸我老婆子還在,多少能替你描補一二。”
“姑媽病了?”王熙鳳面上一驚,不過卻又一嘆,“也是,忙着照顧珠大哥哥還得管制這麼大個榮國府,難免心力交瘁,既如此,太太得多幫鳳哥兒看着點,若是鳳哥兒有個什麼不是,太太也請早點提醒些個。”
“放心,我老婆子會記着你的好的。”說罷,賈母看着鳳丫頭愈發得和藹。
她們祖孫兩個有說有笑好一通,王熙鳳才起身告辭。
臨行前,王熙鳳還畢恭畢敬對着屏風後頭的賈代善磕了頭,看得賈母多少有點心虛。
離開賈母的院子后,王熙鳳直接朝她那好姑媽的院子走去,既然一個兩個都想讓她管家,那賬冊對牌花名冊之類的物件,一樣都少不得,不過她管個什麼家。
如今太太和姑媽都指望她接手,她若不把東西要足,往後想拿到手可就難如登天了。如果只是給人做管事的媳婦,她王熙鳳還真不稀罕。
這北靜王倒也不是因為爵位的事高看賈赦,一個一等將軍的頭銜實在沒法讓他北靜王放心上,大體還是因為賈赦的那兩份摺子。
還真別說,四王八公能消停些,他北靜王就不用多費神,上頭寶座上的人,也不會擔心他暗地裏圖謀不軌,說不定還能出仕當個官之類的。
賈母、邢氏、王氏外加王熙鳳和李紈全都整裝到來時,已經花了會兒功夫,北靜王其實並不着急,他後續也不用再入宮回話,可賈家的人已經準備就緒,北靜王自然站到上首去,讓陛下身邊的太監宣旨。
一行人中,跪在最前頭的人,不是賈赦,而是賈赦和賈政兩兄弟,賈政即便是知道了結果,但絕對不會率先退讓。
這次的聖旨,與上輩子並無任何差別,賈赦依舊襲爵一等將軍,賈政同樣得了個正六品的工部員外郎。
但這樣的結果,今生卻沒讓在場任何人滿意,賈赦知道自己的爵位是因賈政而降等這麼多,才不會像上輩子那樣興高采烈得受勛。
老太太在賈赦接過聖旨后,便直接暈了過去,國公的爵位一下降到一等將軍的爵位,她這張老臉都不用出門賣了,外頭的那些人可勁得在笑話她吧。
臨到老了,卻失去了尊榮,老太太兩眼一番,直直倒向一旁,惹來北靜王的注視。
北靜王眉頭一挑,視線又落在賈政面上,見他一副泛青的臉,唇角一勾,對着賈赦道,“恭喜了世兄,你往後該是這榮國府的老爺了,對了,榮國公病得厲害嘛?聖上讓本王來探望一二。”
賈赦迅速收拾自己的儀容,笑着躬身站到北靜王身側,帶着他朝正院走去,“回王爺的話,父親他……唉!一直都昏迷不醒,前陣子還能下地,哪想……唉……”
“真的到如此地步了?聖上很是挂念賈公啊!剛剛在宮裏,還與本王說起賈公的忠誠。”北靜王一邊走,一邊說道,視線餘光掃過跟在身後的賈政和賈璉時,故意說道,“賈兄可知你那兩摺子鬧出多大的動靜。”
賈政微微一愣,面色難看至極,“大哥你還遞了摺子入宮?”
在賈政眼中,賈赦定然是在聖上那裏詆毀了他的,不然他的官位為何只有六品,六品的官在京城能算什麼,便是幾千兩銀子拿出去買,都有五品。
北靜王微微一笑,“原來政兄還不知情呢,你的好兄長為你請了翰林院編修的職位,清貴得很,可惜聖上不允,說那裏是進士們待的地方,不適合政兄。”
“也是,二弟他考了那麼多年都沒考上功名,去翰林院也不合群,想必他在工部能發揮所長,為聖上效力。”賈赦直接戳破他的意圖,他就是想讓賈政尷尬來着,你不是想考科舉嗎?那邊讓你去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