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秘密!
白徽被推進了急救室,穆子游在手術室外等着。
老師交完了手術費就回去了,說是去找白徽家人的聯繫方式,臨走時囑咐穆子游先守着白徽,有情況就給他打電話。
除了來去匆匆的醫生護士,過道上,穆子游呆愣愣的站着,她有些無措。
從小她就不太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濃的讓她覺得窒息喘不過氣。
好在只是個小手術,時間並不長,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白徽被推出來時,面色慘白的跟蓋着她的白色床單一樣白,沒有一點血色。
醫生說白徽是胃出血,長時間飲食不規律,情緒焦慮緊張引起的,不過出血量不大,情況還算穩定。
白徽被推到了病房觀察,麻醉沒過,她還在昏睡中。
穆子游坐在床邊,她看着白徽慘白的臉,嘆息之餘更多的是心疼。
從她見到白徽起,好像很少看到白徽有開心的時候,似乎總是有不讓她開心的事情發生,每次接到電話,她的表情就會冷下去,就連笑容都開始變得冷淡。
白徽身上似乎藏着好多秘密,一層一層的籠罩着她,讓她變得神秘而吸引人。
穆子游獃獃的看着白徽的臉,看着她臉上的蒼白,看着她的憔悴,越發的心疼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牆上的秒針一圈一圈的轉着,白徽終於醒了過來。
黑而濃密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白徽睜開了眼,入眼的一切似乎都是白的。
白色的床單,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窗帘。
她身旁空無一人,儘管她渴的要命,一邊桌子上卻連一個水杯都沒有。
白徽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醒來,身邊沒有一個人的感覺,她慢慢的閉上眼,長長的睫毛蓋住眼帘,精緻蒼白的臉上是一點悲傷寂寥。
儘管習慣了,但還是會覺得難過。
白徽自嘲的挑起唇角,伸手想按鈴喊護士來,門外卻突然傳來驚訝的聲音。
“你醒了。”
穆子游站在門邊,一手提着一個熱水壺,一手拿着一個玻璃杯。
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
白徽的瞳孔里倒影着穆子游有些不好意思的臉。
她想擾擾腦袋,但是礙於手上都拿着東西,只能抬了抬然後放下了,白皙清秀的臉蛋又紅了一些。
“我去給你打水了。”
穆子游是個很可愛的人,或許她自己沒有發現,但是白徽從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了。
她愛臉紅愛發獃,還愛走神。
她還很善良,有時候說話總是很認真的觀察着別人的表情,她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但是這種小聰明,她從來不會亂用。
她並不蠢,雖然有時候走起神來看上去,有點懵懵傻傻的。
白徽沒有說話,她只是用有點奇怪的眼神看着穆子游。
“你渴了吧,我給你倒杯水。”
穆子遊走了進來,她彷彿知道白徽現在急需一杯解渴的水,第一件事就是倒了一杯水。
但是剛剛燒開的水,還很燙,需要放很久才能涼下去。
穆子游端着水杯,用手輕輕的扇着風,想讓它快點涼下去。
“謝謝你。”
白徽的聲音難聽嘶啞的她自己都有些聽不出來了。
穆子游給水杯扇着風,有點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臉又紅了一點,不過她很大方的表示。
“我們是同學啊,沒事。”
“嗯。”
白徽點點頭,沒再說話了。
只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穆子游身上,一刻都沒有離開。
穆子游覺得臉越來越紅,最後好像要着火一樣,她有點彆扭的站起來,把感覺已經扇涼了的水,倒了兩滴在手背試水溫。
覺得差不多了,就低着頭遞到了白徽面前。
“喏,水可以喝了。”
“謝謝。”
白徽接過水,低頭一口一口小心的喝着。
穆子游一直等着老師把白徽的家屬叫來,可到最後,來的人卻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當言臻白皙精緻的面容出現在病房門口時,穆子游徹底愣住了。
言臻看到她時,似乎也有些意外,但是她的目光並未在穆子游身上停留許久。
她走了進來,帶着微微的風和清淡好聞的香味,在經過穆子游時,她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跟穆子游打招呼。
穆子游咽了咽口水,退了兩步,她輕聲打着招呼。
“言學姐好。”
“你好。”
言臻點了點頭,她的目光很快略過穆子游,看向病床上的白徽。
白徽蒼白的臉,在看到言臻時,瞬間拉了下去,眉頭緊緊皺着,原本溫和的雙眸也冷了許多。
言臻站在病床邊,她看着白徽蒼白冷淡的臉,清冷的眸子蒙上了些許的憐惜。
“白徽,好久不見。”
白徽絲毫不在意言臻流露出的善意,很敷衍的問了句。
“你來有什麼事嗎。”
言臻似乎有點猶豫,但是她還是很快的說明。
“是我小姑叫我來的。”
白徽的聲音突然尖銳了一些,雙眸帶着敵意看着言臻。
“我跟她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了。”
白徽像一隻蜷起身子,露出尖刺的刺蝟,裝備上保護自己的武器。
但是言臻並沒有因為白徽的敵意而不悅,她只是靜靜的站在床邊,她的側臉線條完美的像雕塑,泛着柔和的光,神情雖然冷淡,但是那微微皺起的眉頭並不是不滿,只是淡淡的愁緒。
她微微點頭,聲線依舊溫和。
“我知道,但是有些話,我覺得我應該替小姑跟你說明白。”
白徽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壓抑自己的失控。
“好,是該說明白,你先等一下。”
她轉頭看着一邊一臉茫然的穆子游,聲音柔和了許多。
“穆子游,你能再去幫我打壺水來嗎。”
水壺裏的水,是剛剛才打滿了。
顯然,這只是讓她暫時迴避的借口。
言臻回頭看着她,她沒有傳說中的冷艷高傲,就連細微的表情都只是淡然溫和。
“子游,麻煩你去隔壁超市幫我買點水果,可以嗎。”
她甚至不像白徽那樣叫她的全名,而是叫子游,聽起來就像,她對穆子游很熟悉。
穆子游心撲通一跳,說不清是受寵若驚,還是驚訝奇怪。
“哦,好的,我...我先出去了。”
穆子游快步走了出去,她關上門,漲紅着臉。
她還沒離開,門內的對話已經開始了。
穆子游發誓,她覺對不是故意偷聽,只是醫院的牆隔音效果似乎不太好。
明明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還是飄進了她的耳朵了。
言臻的聲音很好分辨,清冷中帶着一點磁性,性感的像舊上海舞廳的天涯歌女。
“小姑她離婚了,現在正在辦理離婚手續。”
白徽就像是被激怒的小獸,語氣中滿是刺。
“她有沒有離婚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是為你離婚的。”
“你別跟我說她是為了我,你讓她跟她老公好好過,我就當沒認識過她。”
“她還愛你,一直愛着你,不然也不會把離婚的事鬧的這麼大。”
“呵,愛,她懂什麼是愛嗎,當初她隱瞞她結婚的事跟我交往,這是愛嗎,這是自私。”
那些對話,一句一句闖入穆子游的腦子裏,讓她有點理不清關係。
直到聽到白徽最後一句話。
穆子游有些詫異驚慌的後退了兩步,然後轉身快步走開了。
這些話,她的確不該聽,也不適合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