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如果看不到,24小時候再刷趙烈旭睜眼的時候天微微亮,五點多一點,空調冷氣打着,他卻渾身熱得發燙。
做了個算不上春夢的夢。
夢裏楊清河靠在他懷裏在撒嬌,一個勁兒的在說我要嫁給你,穿的是他的那件黑色T恤,白花花的腿晃動個不停。
他深吸一口氣,眉頭微皺。
三秒后掀開被子走進了浴室。
沒一會,熱騰騰的水蒸汽覆滿整面鏡子,鏡子上的口紅印依舊鮮麗。
......
一踏進警局辦公室陳冀就朝他吹了個口哨,“昨晚的牛排好吃嗎?”
昨晚一起的幾個警員都笑嘻嘻的看着。
趙烈旭:“閑着沒事幹?”
陳冀遞給他根煙,“外面抽一支?”
趙烈旭笑一聲,“這煙你女朋友那的吧?”
“誒,卧槽,你怎麼知道?”
“她從老家回來了?”
“昨天吃火鍋,突然就回來了。”
兩人邊聊邊往二樓的吸煙室走。
陳冀深深吸了一口,他們都是老煙槍,難戒。
趙烈旭靠在牆上,他抽煙速度不快,特別是人比較靜的時候。
陳冀說:“我打算今年過年結婚。”
“她跟你好幾年了吧?”
“數十年了。”
十年。
不是一般人等得起的。
趙烈旭打趣道:“也得虧她耐得住。”
陳冀認真的點點頭,“你這話沒錯。入警校到現在,要麼那時候沒錢要麼現在沒時間,她都跟着。”
有次中彈他做完手術睜眼的時候,看到的是他媳婦兒紅腫的雙眼。
她幾乎一個晚上都在哭。
當時他就認定了她,到死就這個女人了。
陳冀想到她就忍不住笑,想到她就覺得開心。
笑完了他捅捅趙烈旭,“你昨晚咋搞的?”
“什麼怎麼搞?”
陳冀:“都是兄弟,裝什麼?沒啥關係你讓人姑娘穿你衣服?”
這麼多年他還不了解趙烈旭,在警校這人就有點潔癖,或者說比他們都愛乾淨。
記得有一回元旦,學校里搞活動,同宿舍的哥們組了個同校的聯誼,吃完飯後大家回學校看活動,當時趙烈旭就站他邊上。
那姑娘說:“我有點冷。”
趙烈旭:“那就快點回去吧。”
他當時覺得這人木頭腦袋不解風情,回去拿這個事揶揄他,那姑娘明明是讓他脫個衣服給她穿。
誰知趙烈旭笑了笑說:“我知道,可我脫了衣服給她穿不就代表願意和她處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要姑娘真冷呢?”
“那你脫給她,助人為樂。”
“你他媽就不能助人為樂?”
趙烈旭:“有味兒。”
“瞎說什麼,人身上香噴噴的。”
“香水味太重了。”
陳冀又把這事提了一遍,“怎麼,這姑娘身上沒香水味你就願意了?”
趙烈旭想到那丫頭就覺得好笑,“不過是個小孩子,哪有那麼多東西。”
“小孩子?我去,大兄弟,趙隊長,您擦擦您眼睛行嗎?那身段那面容,小孩子?”
身段?面容?
趙烈旭想了想,很瘦很清秀,也就這樣了。
他吐了口煙,“我對她沒那意思。”
陳冀左右都不信,“認識你那麼多年,沒見你對誰那麼好過。”
“也不是,這丫頭和別人不一樣。”
“喲,怎麼就不一樣了?多個眼睛還是多個鼻子?”
趙烈旭:“早些年打過交道,挺讓人心疼的一孩子。”
他劍眉蹙着,似不願意多說。
陳冀:“你把人當孩子,人未必就把你當警察叔叔。”
趙烈旭捏着煙久久沒抽,半截煙灰斷落,喉嚨里溢出一聲笑,“她這人就這樣,喜歡胡言亂語,有點皮。”
“我說的可不是這個。你真的沒半點意思?”
趙烈旭一個‘沒’字卡在喉嚨口,他突然想到早上那個夢。
說實話,夢裏的感覺十分美好。
是這三十年來從未出現過的感覺,他甚至無法去形容。
但不過是個夢而已。
陳冀笑着說:“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的,難道你要孤家寡人一輩子?”
趙烈旭也笑,“那等來了再說。”
要說結婚這事,三十歲,是應該成家的年齡。
找個能一起生活的人很簡單,找個想一起生活的人很困難。
陳冀:“別等我孩子打醬油了你還是個光棍。”
趙烈旭掐滅煙,“不說這了,去趟中際大學吧。”
......
學校臨近開學,顧蓉有教師會議要開,楊清河正好要去宿舍,顧蓉便載她一起去。
顧蓉將她送到宿舍樓下,“有什麼事就打我電話。”
楊清河道了聲謝。
楊清河訂的是雙人間的公寓,這學校去年新建了幾幢宿舍里,公寓是全新的,他們是第一批入住的。
同寢的女生還未來,楊清河簡單收拾完后撥了個電話。
按下這串數字的時候楊清河覺得有些熟悉。
電話很快接通,是非常知性的聲音。
楊清河倚在窗邊,樓底下梧桐樹闊葉撐起半邊天。
“您好,請問是張老師嗎?我是楊清河。”
見對方沒什麼反應,楊清河補充道:“我是sun。”
那頭恍然大悟,“你說了中文名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油畫已經收到了,昨天運去畫廊了,你要的那一副我放在了辦公室。”
“謝謝,顏料畫筆——”
“都準備好了,按照你要的牌子準備的。”
“請問辦公室是哪棟?我現在過來取。”
“教學樓五棟,401室。我現在有個會議,顏料和畫就在我辦公桌邊上,你自己拿就好。”
“好,謝謝。”
張蘊掛了電話同組的老師問道:“是你那個要開畫展的學生?”
張蘊笑得有些尷尬,她是這個學校新請來的油畫老師,恰好帶的這屆學生里有幾個留學生,有一個在國外小有名氣,學校為她準備了畫展,她作為她的老師要負責這次畫展,從七月初就開始籌辦這個事情,其實說是老師不如說是湊巧吧。
別人遇見她,總說,你有個學生要開畫展啊,真了不起。
這份殊榮砸得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那老師喝了口茶,邊瀏覽網頁邊說:“現在搞藝術的有幾個是真正的藝術家,我聽說那孩子家裏很有錢啊,父親在美國開了個大公司,你說,要是換做窮人家的孩子哪有能力開畫展。”
張蘊整理資料,避開這個話題,“我先去開會了。”
她昨天清點油畫時欣賞了一番,那女孩確實有些功底。
更何況,這次的畫展是要拍賣的,拍到的錢都會捐贈,無論這份藝術是真是假,目的總是好的。
張蘊前腳剛走不久楊清河後腳就踏進了辦公室。
那老師眼前一亮,笑問道:“顏料有很多,需要我幫你叫幾個男同學搬嗎?”
楊清河:“謝謝,不用了。”
“誒,我聽說你副畫還沒畫完啊,我們辦公室的老師都看了,畫的可真好啊。
楊清河拿起油畫,掀開畫布,她嗤笑了聲,“是嗎?”
那老師盯着她的背影一杵,附和道:“真的很好啊。”
楊清河不多言,小小的個子搬起和她人差不多高的畫出了辦公室。
老師嘁了聲,“現在的學生都那麼心高氣傲?不識抬舉,叫人幫忙也不願意,還不是得跑兩趟,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