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14.第十四章

楊清河回到寢室的時候蘇妗剛和父母打完電話。

楊清河把小蛋糕往她桌上一放,開始卸妝準備洗澡。

蘇妗沒想到她真買了甜點回來,支支吾吾半響,問道:“多少錢?”

“沒事,你吃吧。”

“可是......”

“吃吧,我去沖澡。”

“奧...謝謝......”

蘇妗坐在書桌前,盯着那塊模樣精緻的蛋糕,叉子左右搖擺好幾下才下定決心從哪開始吃。

吃着吃着鼻頭一酸。

剛才父母問她新室友怎麼樣?

一個好字她反覆說。

這腦袋瓜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以前,亂七八糟的回憶再被播放出來就像被髒水捲住了身體一般,蘇妗搖晃着腦袋,吞下大大的一口。

這個夜晚註定得熱鬧一番,雖然嚴謹煙火,但空中飄着的孔明燈一樣寄託了少男少女的請求,明亮的燈火比星星更耀眼。

蘇妗吃完蛋糕側着腦袋望着夜空。

楊清河在塗護膚品,她瞄了一眼蘇妗,問道:“今天七夕,你不和同學出去玩嗎?”

“我?”

“嗯。”

蘇妗收回目光,“我沒什麼朋友。”

蘇妗不是交換生,照理來說,在校一年多總會交到點朋友的。

楊清河拍爽膚水,“你們班女生是不是特別少,聽說學計算機的一般都是男生。”

“嗯,班裏只有我一個女生。”

“那你不是團寵?”

“啊?不不不,沒有那回事,不是這樣的。”

楊清河沒再多問,只覺得這個女孩膽小怕生,又有點孤僻,就像只來到陌生世界的小貓,你不理睬她,她也不會主動找你,你摸摸她的頭她就會軟下身子。

楊清河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昨夜通宵,白天又沒睡好,洗完澡整個人就睏倦了。

她收拾收拾就上了床。

寢室燈是蘇妗關的,她見楊清河要休息了,便熄燈也上了床。

外頭還在慶祝這節日,而跑到宿舍樓底下表白的不止那男生一個。

起鬨聲,結他聲,宣誓聲,鼓掌聲,這些聲音斷斷續續的從門縫裏傳來。

並不刺耳。

“清河......”蘇妗小聲的叫她。

“嗯?”

“謝謝。”

楊清河翻個身,臉朝她的方向,隔着隱隱的光線她大約能看清蘇妗的神情。

“謝什麼。”

“那個蛋糕...很感謝。”

楊清河笑了出來,“我的意思是不用謝,不是問你謝我什麼,還是理科生呢,怎麼那麼單純。”

蘇妗也笑了,“你快睡吧。”

楊清河閉上眼,“明天我要早起出門,你白天要是上課上完了就來看畫展吧,如果有喜歡的我可以送給你,雖然我不是什麼大師。”

“嗯,好。”

蘇妗撥弄撥弄手指,深吸一口氣合上眼睛。

......

警方在徐玉玉的出租屋內找到其毛髮,將毛髮與發現的眼珠做DNA對比,對比結果在中午出來,相似度為99.99%。

一辦公室的人正在吃盒飯,拿到這份資料,卻都吃不下了。

徐玉玉父母以為自己女兒只是失蹤,也許是落入傳銷組織了,也許是被人綁架勒索要錢,再不濟就是被拐賣了,誰都沒做好自己女兒早已身亡的思想準備,昨天來報案時還帶來了徐玉玉的照片,說要做尋人啟事。

照片上的女孩短髮,月牙眼,笑起來很清新。

年輕的生命充滿活力和朝氣。

明明是彩色的照片可如今怎麼看都是灰白的了。

下午,趙烈旭帶人又去了一趟徐玉玉所居住的地方。

出租屋距離發現眼珠的垃圾桶隔了三個單元的樓房,直線穿過的話距離不超過兩百米。

樓下有一家米粉店和打印店,往左是正在建設的一小片工地,通往左邊街區的近路已經被工地封了。

據打印店的老闆說,這片區域一到晚上幾乎都是黑的,沒有路燈,店也稀少,要是到半夜,伸手不見五指。

也許真應了那句話,月黑風高好作案。

徐玉玉的房間被封了起來,周圍幾個租戶見警察來,便都圍在門口,幾番猜測都把這個女孩和人眼珠子聯繫到了一塊,個個都打了寒顫。

有人說,得搬家了。

趙烈旭環視了一圈屋子,屋內沒有兩個人住的痕迹,毛巾牙刷拖鞋碗筷都是單人份的,排除了受害人有戀人的這個可能。

黑色的24寸行李箱靜靜的佇立在柜子邊上,沉且悶。

趙烈旭看着那個行李箱,朝陳冀問道:“女孩子出門除了行李箱應該還會背個其他的包吧?”

“那肯定的啊,像我媳婦兒,什麼帆布包牛皮包,還方的圓的三角的,說是放錢包和零碎的東西,次次回老家都這樣。”

趙烈旭點點頭。

柜子邊上有個組裝衣架,掛着幾件冬天的大衣,還有幾個小背包,包里都是空的。

整個屋內都沒找到徐玉玉的錢包和車票。

趙烈旭:“等會通知受害人的家屬,問問他們受害人臨走時背的是什麼樣的包。”

陳冀:“行。”

趙烈旭走了幾步來到小廚房,打開窗戶,窗沿上有個盆栽,外頭火辣辣的陽光烤在防盜窗的管子上,折射的光刺眼。

他轉過身倚在琉璃台邊上,問道:“如果是你,你從老家來到這裏,進屋后不是先整理行李不是先打掃房間,你帶着背包直接出了門,是為什麼?”

陳冀摸摸下巴,“為什麼?我想想啊。”

蔣平:“是不是要見一個重要的人啊?”

趙烈旭:“受害人並沒有戀人,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自己單獨居住,十九號那天她的同學鮮少有幾個來了學校,重要的人,會是怎麼樣的人?”

“也許是認識的別的朋友呢,也不一定是同學。”

“她獨居,生活自理能力非常好,與此同時又說明她的人際關係可能不那麼理想,據了解,這兒的學校一般會合租,就算是這樣的單間,也會合租,特別是在一個陌生的城市生活,又沒踏入社會,一般都會尋求團體。例如,隔壁的租戶是一對情侶,對門的是四個男生。所以受害人可能並沒有那麼多朋友。”

蔣平:“對哦,才剛上大二,又沒有社會閱歷,各方面經驗都比較稚嫩,在這人身地不熟的,獨來獨往確實有點奇怪。”

陳冀嘶了聲,“我說,會不會就是出去吃個飯啊?誰火車上下來不餓啊。”

蔣平:“這邊的餐館都集中在靠左的街道,一到晚上,又是開學季,那兒可都是人,如果出去買份飯就被人綁了,也太明目張胆了吧。”

趙烈旭雙手環抱在胸前,轉了話峰,“再問一個問題,為什麼目標是徐玉玉?”

陳冀:“長得漂亮,獨居,好下手。”

蔣平:“贊同。”

趙烈旭擰着眉,默了幾秒道:“受害人也是校籃球啦啦隊的。”

陳冀:“啊?不會吧?我怎麼不知道?”

趙烈旭抬下巴,指向陳冀身後的牆壁。

那上面有一張課程表,周四周五下午空着的表格上寫着‘啦啦隊舞蹈排練’。

陳冀扭頭看去,低罵了一聲操。

蔣平咽咽口水,“這這...這不是和郭婷一個隊裏的嗎......不會真是同一個人吧!這麼邪門!”

熱浪的風從窗戶里吹進,吹得人腦門上都是汗。

......

勘察完現場,走訪完附近已經是落日黃昏,橙色的夕陽遍佈高樓大廈。

“趙隊,走了。”

趙烈旭接過陳冀的煙,朝那邊幾個離去的警員點頭示意。

兩人倚在牆角的陰涼處,一米開外就是餘暉,牆上的爬山虎綠的旺盛。

陳冀掏出打火機,一手按着一手擋風,“怎麼著,等會一起去?”

趙烈旭吸了一口,“去哪?”

“卧槽,你和我還裝糊塗呢?”

他笑了聲。

陳冀:“就小嫂子的畫展啊!怎麼,她沒給你?”口氣陰陽怪氣的,還擠眉弄眼。

“給了。”

“喲,啥時候給的,私底下找過你了?”

“嗯。”

“我說啥,人家就對你有意思,你還不信。”

趙烈旭吐了口煙,淡笑着,不否認陳冀的話。

陳冀:“昨兒給的?”

“查戶口?”

“不是,昨天可是七夕啊。”

趙烈旭:“所以?”

“浪漫,浪漫你懂不懂啊!我昨天回去我媳婦做了燭光晚餐,可浪漫了。她來找你,你們沒做點啥?”

趙烈旭抖抖煙灰,看向地上的餘暉,“吃了個蛋糕。”

“她親手做的?”

趙烈旭餘光瞥他,那眼神彷彿是在說你怎麼知道?

陳冀嘿嘿一笑,“我媳婦以前也給我做過,女生嘛,都那樣,可這是心意!對你愛的表現,懂不懂?這姑娘夠主動的啊,我說,她這次從國外回來不會就是為了泡你吧,你不是說你們以前就認識。”

“誰知道。”

趙烈旭扔下這三個字就邁着長腿走了。

陳冀:“走什麼,吃個飯,一起去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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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旭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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