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第一百一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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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帝后大婚時,提前冊封的四妃每個人的份例都多了一倍,說是同喜。楊令月對於同喜這事,是沒有感覺到,但份例多了一倍有餘,好處也是明顯的,至少她身邊的總管太監夏時、和三個貼身大宮女也跟着過了一月富餘的日子。
楊令月因為喝慣了六安瓜片,便一向打發春來領的這個。至於王志,也不知她是出於什麼心理,供茶領的和楊令月一樣。在儲秀宮同住那麼久,細心的楊令月可是知道王誌喜歡喝薑茶的。如今來了這麼一句,明顯是客套話,楊令月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反而好脾氣的扯扯嘴巴,淡淡的笑道:
“法子很簡單,等會我讓夏時給你抄錄一份,你照着步驟做就是!”
“哎,那就多謝了。”
王志也不扭捏,直接大方的道謝。沒曾想楊令月一聽這話,卻是樂了,這人還真是不客氣。
王志本就不是一個客氣人,這話茬子打開,她也不管楊令月聽了會不會覺得膈應,一股腦的說了一通,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暗示楊令月替自己邀寵。
楊令月一聽這些話,更樂了。幫忙...邀寵?可能嗎。她本來就對自己成了皇帝妃子有些不爽利,但時局迫人,她又是一個擅長審勢之人,想要更好的活下去,必須有所犧牲。她犧牲了前世帶來的自尊自愛,只為了自己能夠更好的活下去,而不是為了......
幫忙邀寵!嘖,她自己都恨不得霸佔了朱由校的整個人,怎麼可能有那個聖母心幫助他人。這王志簡直...不知該怎麼說了。
楊令月眼中的嘲弄、諷刺太過明顯,以至於王志想裝傻也裝不下去了,只得脹紅了一張俏臉,惱羞成怒道:“阿月妹妹,這是不願意了。”
“你這是威脅?”楊令月似笑非笑的道:“你又是本宮什麼人,本宮為何要幫你。”
氣急敗壞的王志深呼吸幾口,好不容易才壓抑住滿心的怒火,咬牙切齒的道:“妹妹,在這深宮大院,特立獨行(吃獨食)是要不得的,找個同盟守望相助才是上策。”
相比王志的氣急敗壞,穩站上風的楊令月顯然心情很好。楊令月挑了挑眉,假裝沒聽懂王志話中隱藏的威脅,直接以自己身體乏、不舒服為由,送走了王志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王志走後,想到她臨走前的憤恨,楊令月反倒鬆了一口氣,正要說些什麼時,卻見秋來一臉深思的道:“看來良妃怕是記恨上娘娘了,我們要早做打算,防止良妃使一些下作手段。“
“其實不必這麼緊張!”出門送客的冬果、撩起珠簾,蹦蹦跳跳的走了裏屋,邊走邊說道:“如今的長春宮比馬蜂窩好不了多少,良妃住在那兒,做什麼事都會很快的傳開,所以即使良妃想使一些下作手段,怕是顧忌頗多、不敢有所動作。”
良妃吃壞肚子之事之所以會短短時間被整個後宮得知,便是如此。講真,冬果實在想不透良妃哪來的臉跑來翊坤宮跟自家主子說什麼結成同盟、守望相助的,不知道整個後宮都在傳、良妃不止放了臭屁,還拉到了褲子裏嗎。冬果真真的想不明白這事。
“這事兒已經傳到了萬歲爺的耳朵里?”
楊令月先是很詫異,隨後一想,卻不奇怪了。就她那外祖父魏忠賢的手段,又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舉解決掉良妃可能的上位呢。畢竟按理,朱由校宿了一夜坤寧宮,該輪到四妃之首的良妃的,這換了自己,固然有朱由校對自己幾面的好感,但多半是因為朱由校不想宿到長春宮去吧!
想通了此關節,楊令月也就不在將良妃視為對手,反而對於看起來衝動莽撞、卻將啟祥宮整治得如鐵桶一般的慧妃表示嘆服。看來,這後宮之人、包括她都小看了慧妃。怪不得成妃一直扒着她,很聽她的話,想來沒有三分心機、手段,是不可能讓牆頭草似的成妃乖乖聽話的。
不過只要慧妃不把心機手段、耍到自己的面前,決定特立獨行的楊令月是不會去研究慧妃是怎樣的人,楊令月覺得現在自己該注意的、或者說最該在意的一件事,是怎麼避孕。
如今自己不過十四歲,在後世不過是初中生。雖說來了月事,身體發育趨向成熟,有了生育能力,但到底比不過雙十年華的成熟女子,畢竟如今朱由校還是少年郎、精~子質量也不成熟,先不提自己現在的年齡適不適合生,就算幸運的懷了、生了,那孩子多半也是個體弱,不好養活的,歷史上朱由校子嗣全都夭折,除了人為作怪的原因,想來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所以不管是為了尊重歷史,還是為了身體考慮,楊令月都很有必要避孕。
不過鑒於如今的年代,女子嫁人早、生孩子也早,絕大部分的人,都不覺得女子過早生孩子對母體有損害,所以楊令月想了想,還是避開了春來三人。這三個丫頭、包括夏時公公,雖說因為魏宗賢的關係,對自己的忠心無從懷疑,但麻煩也麻煩在這點上,楊令月相信他們是不願自己避孕的,所以避開他們,採取科學的避孕法子,那是非常作用的。
“今兒就由咱家分配住所,等明兒兩天淑女們集合齊了,再由萬歲爺的秉筆太監李進忠李大人帶着內監公公們來察視挑選。”
尖聲說話的是一位高高瘦瘦、面白無須、東廠內監打扮的太監。只見他眯着那雙狹長上挑、顯得陰鬱的眼睛打量了秀女們一番,並認真的記下了好幾位模樣出挑、氣質也好的秀女,惹得秀女們都戰戰兢兢、不敢再小聲私語后,這才掏出手絹,不慌不忙擦手,不慌不忙訓話。
“咱家多的不說,只願各位淑女在等淑女們集合齊了這幾天都安分守己,要是惹了禍事,怕是親友三族都討不了好。”
這東廠內監說話時雖說帶着笑,語氣也溫和,但莫名地,露天花園子站着的秀女們全體都打了寒顫,戰戰兢兢、異口同聲的回答道:“公公所說,奴家們都聽明白了。”
這東廠內監像是很滿意自己所說的話造成的效果,他再次勾唇笑了笑,翹起蘭花指對着在他身後排排站的中年宮娥們吩咐道:“安排各位小娘子去休息。”
於是在這明顯是主事之一的東廠內監的命令下,秀女們按着臨時所編的編號跟着宮娥們魚貫出露天花園子,去了不同的房間休息。
楊令月由於來得早,編號在前,所分的房間雖小,但採光、環境都很不錯,相較於其他七八個秀女擠在一屋處,楊令月顯然很滿意這小屋子加上她不過才三人。
楊令月與同屋所住的兩個秀女簡單的說了幾句,算是打了招呼后,便選了臨窗的位置,用從管事宮娥那領的黑藍顏色、綉有簡單花草的棉被,鋪在明顯是有木板簡單定好的木架子床上,開始整理行囊。
楊令月所帶的行囊很簡陋,一件嶄新、用山花漿然成瑰麗色、再用綠色絲線綉有綠竹圖案的比甲,一件白色、衣袖袖邊鑲嵌紅邊、並綉有紅色梅花的短衫和一條大紅、綉有同款白色梅花的長裙,以及一套品質不錯的銀首飾,和散碎的碎銀子。
衣物是楊令月親手所做,而銀首飾和散碎的碎銀子則是村裡正一家所贈。楊令月心知這世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別人好,村裡正一家之所以這麼做,不過是投資,打着自己真要是青雲直上后,能稍微沾點光。楊令月明白着,但卻也記着村裡正家的大娘的好,所以收這些東西收得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受之有愧的情緒。
楊令月小心的將衣物以及首飾放在枕頭邊,便盤腿坐在木板床上,一邊慢條斯理的打理自己拿一頭末梢微微捲曲、卻烏黑髮亮的頭髮,一邊側耳傾聽同屋所住姓范的小姑娘嘰嘰喳喳朝着那另一個王姓女子說著話。
“哎,你這白玉釵我帶上一定好看。”
或許覺得熟了,姓范的小姑娘一點也不見怪的搶了王姓女子包裹中的白玉釵,往自己頭上插去。楊令月在一旁瞧得分明,王姓女子眼中劃過惱怒,顯然是動怒了卻依然掛着淡淡的微笑,好似范姑娘搶了她的白玉釵來戴,一點也不重要似的。
范姑娘皮膚有點黃黑、穿着普通,一瞧就知道長於農家,而王姑娘嘛,細皮嫩肉、穿着做工精細的布衣,一瞧就知道出於商賈之家。至於性格嘛,剛剛認識,楊令月不好評價,只在范姑娘和王姑娘的頭上分別貼上‘不見外’,心思深沉的標籤。
這不,范姑娘剛不見外的拿了王姑娘的白玉釵來戴,王姑娘雖說心中惱恨范姑娘這泥腿子竟敢擅動她的東西,但面上卻不動聲色、笑着符合道:“范妹妹說得沒錯,這白玉釵你戴着,的確襯你的膚色。”
在明一代,平民女子的頭上一般只能使用銀鍍金的飾物,顯然這白玉釵並不是出身商賈人家的王姑娘能用的。王姑娘明顯知道這茬,帶這白玉釵估計是因為喜歡、所以才帶着。本來沒打算見光,卻沒想到遇到明顯不見外的范姑娘,害怕此事被管事宮娥知道,失了青雲直上的機會,王姑娘不得不忍痛割愛,將白玉釵轉送給范姑娘。
前頭說過范姑娘是個不見外的,她一聽王姑娘將白玉釵轉送給她,立馬眉開眼笑的讚美王姑娘是個好人,討好賣乖的言語只讓王姑娘鬱悶得想吐血,也讓楊令月覺得可樂,暗想范姑娘什麼時候也會跟自己來這一手。
不過不知是王姑娘表現得太過溫和、良善,而楊令月則是冷清、看着不好相處,或者看不上楊令月那寒酸的行李,所以范姑娘只扒着王姑娘不見外,一點理會楊令月的心思也沒,反倒因為王姑娘幾句粗淺的挑撥,認定了自己會是阻礙她進宮當皇妃的最大障礙。
說道這,楊令月倒有些疑惑,前世的歷史老師在講到明朝歷史時不是都說,每逢大規模的廣選秀女時,民間適嫁的妙齡女子全都唯恐不及,甚至出現大街上隨便拉郎配的現象。怎麼她參選時遇到的都是想方設法都要往宮裏鑽的傢伙呢,楊令月想不明白只得讓自己不要去想,轉而深居簡出、像暗中觀察秀女們一舉一動的東廠暗探們展現自己安分守己、乖巧的一面。這樣雖說有點虛偽,但要讓楊令月跟其他選召的秀女一樣整天像只鬥雞掐來掐去,為一點供應的胭脂水粉都能鬧上好幾個時辰,楊令月卻是不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