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影帝探班

5.影帝探班

“關影帝!他怎麼來這裏了?!”有人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後台大亂。

“那那那那是……關鴻業嗎?我沒看錯吧??真是關老師???”有選手抄起眉筆就衝過去,想去問關老師要簽名。

不僅選手震驚,節目組也是惶恐茫然、外加摸不着頭腦。

他們每期節目會請一位到四位特邀嘉賓來做評委,可是大名鼎鼎的關鴻業老師!他、他也不是歌手啊!

——關鴻業是國家一級演員,前陣子被爆出隱婚而且還有個一歲多的孩子才上了回熱搜,當天微博伺服器都因為他癱瘓了。

據不完全統計,當天朋友圈有上億人都失戀了。

他來電視台是為了拍一個公益廣告的。

順便……

“關老師您這是?”節目組導演一聽關鴻業來了,立馬停下手上的工作過來了。

關鴻業推了把旁邊戴着口罩鴨舌帽、看着像是助理一樣的人,微笑着道:“過來探個班。”

旁邊有位女工作人員紅着臉遞上筆,問道:“關老師……能不能問您要個簽名啊,我、我是您的鐵杆粉。”

關鴻業笑得迷人,不管內心多麼暴躁,依舊風度翩翩地接過小粉絲的油性筆,和藹道:“當然可以。”

不少人注意到關鴻業的助理,提着一個保溫壺,走向化妝枱。

這邊後台是個大開間,人多,化妝間也是沒有門的。

聯繫上下文……剛剛關老師是不是說,他過來探個班?探誰的班?!

眾人紛紛望過去。

只見那腿還挺長、皮膚挺白的助理,徑直走向後面的化妝間。因為關鴻業的到來,所有人都一擁而上,那邊只剩下一個呼呼大睡的選手——剛剛綵排完的江宇典,坐在化妝椅上,歪着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覺。

所有選手都驚了下,難不成——

裴思邈才不管有多少人看他,他就是想達到這樣的效果。

他徑直朝着睡着的江宇典走過去,把保溫壺放在他面前的化妝枱上,不知是不是他動靜太大,還是人群騷鬧,他人一靠近,江宇典就睜開眼睛望着他了。

那眼睛漆黑,裴思邈一下被吸進去似的,呆在原地。

但是江宇典完全沒認出眼前這個戴黑口罩和黑色鴨舌帽的男人是誰,只能隱約看到被帽子壓住的粉色頭髮。

裴思邈眼睛盯着他的臉龐,一邊揭開保溫壺蓋子,一邊壓低聲音道:“喂,你,這是豬蹄湯,你等會兒喝了啊,熱的。”

這是江宇典重生以來,第一次見裴思邈。哪怕記憶里是存在這人的印象,但在裴思邈這種全副武裝的情況下,他依然沒能很快地認出來。

但他聽過裴思邈的語音,所以緊接着便很快分辨出了這人是誰。

……問題是,他不是把裴思邈給拉黑了嗎?

之前裴思邈給他轉賬的時候,還發了一大堆羅里吧嗦的語音,大約是受原主影響,江宇典對這個惦記他屁股的前室友沒有好感。他煩透了,不僅沒收他的轉賬,還直接把人給拉黑了。

怎麼這位公子哥如今又湊上來了,而且還給他送什麼?豬蹄湯?

江宇典抬頭望着裴思邈,裴思邈也回望着他。

他注視着江宇典因為剛醒而有些濕潤的眼睛,不禁有點氣息不穩,心神蕩漾了。他趕緊在心裏打了自己一巴掌,不是不喜歡這個愛哭鬼了嗎!怎麼一看見就又走不動路了!

裴思邈呼吸變得急促,喉頭一緊,稍微不太敢和他對視了,低頭道:“你腿好了?不疼了啊?”

他頓了頓:“哭慘了吧?”

江宇典靠着化妝椅,仰頭看他,眼睛很深道:“你不懂拉黑什麼意思?”

裴思邈臉色難看起來。

他咬牙切齒:“我他媽怎麼知道你什麼意思!”說起這個他就來了氣,他從不熱臉貼別人冷屁股,相反誰要是給他冷臉,他就打腫誰的臉。可……江宇典是因為他的緣故,才從二樓摔下去了,這一摔,不僅摔進了醫院,斷了骨頭撞了腦袋,而且還直接耽誤了出道!

他和江宇典住在一間宿舍差不多有四個月的時間,他當然知道這個人有多麼想要出道,多麼想紅。

這得該多恨自己?

出於內疚,他非常想補償江宇典,之前他去醫院看過他,但是沒敢進去,他就站在病房外面,看着江宇典和施小邦大吵,吵的時候江宇典不斷地咳嗽,掉眼淚,看起來非常可憐。

裴思邈受不了了,沒進去就走了。

後來他給江宇典轉賬,但那個窮鬼居然沒收自己的轉賬!裴思邈更氣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瘋,怕他在選秀里受欺負,又聽信了朋友的建議:“這還不簡單?你怕他受欺負,罩他不就完了?”

奈何裴思邈自己也是個娛樂圈萌新,艹不了大佬人設,於是專門拉了自家姐夫來給江宇典撐場子,還送上了熱乎乎的豬蹄湯。

結果一見面,江宇典就是一句“拉黑”,他差點沒抽這傻逼一個大耳光子!

裴思邈氣得不行,他臉黑得滴血,又不敢扇他耳光——要是扇了這傻逼准得哭成洒水車吧!他罵了一句髒話,眼含憤怒地嘟噥了聲“不知好歹!”便直接背身走了。

那邊關鴻業簽完了名,遵照裴思邈先前的吩咐,揮手跟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名不見經傳的三流選秀歌手打了個招呼,親熱地道:“雨點弟弟,下次再來看你。”

導演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江宇典選手,目露震驚。

方才節目組內部開會,還在商量着是二十強或是十五強把這個花瓶給淘汰了。

可現在這情況看來,別說淘汰了,他是不是還得反過來抱人大腿?

關鴻業走了,圍堵着要簽名要合影的人便散了,只是看向江宇典的目光里多是吃驚或者複雜的。

有機靈點的,已經過來跟他套近乎了,熱情地打聽他跟關老師什麼關係。

江宇典還鬧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他心情正差着的,有人上來觸霉頭,他哪裏還給得出好臉色,連話都不想說,好歹記着“與人為善”這條準則,才沒有從嘴裏蹦出一個“滾”來。

那人吃了個癟,心裏狂噴他耍什麼大牌啊,可面上還得笑。

桌上的豬蹄湯冒出熱氣,他把那蓋子蓋回去,略微思索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所以……裴思邈這到底是想給他賠罪,還是想害他?

或者說,好心辦了壞事?

而剛剛走出去的裴思邈,更是按捺不住地在台里的走廊上破口大罵,罵他傻逼:“他居然這麼不識好歹?”他瞪着眼,反問姐夫:“他為什麼不領我情?”

關鴻業說:“你確定自己是想補償他,而不是對他恨之入骨?”

裴思邈一臉坦然道:“我當然是想補償那個傻逼了,我內疚啊!”他可憐得不行,雙肩一塌,挫敗道,“豬蹄湯煲了一晚上呢。”

關鴻業無言以對。

之前裴思邈來求他辦事的時候,說了來龍去脈,簡而言之就是他想睡人家沒成功,最後害得人家摔骨折了還不能出道,現在只能慘兮兮地來參加這麼個選秀。

出於愧疚,不希望他在節目受欺負,於是拉他給人撐場子。

當然他出場費很高,不過裴思邈是家裏人,關鴻業就給他按自己片酬的五折來算。

裴思邈乖乖付了錢,他做事想事情都簡單,根本沒想過這會給江宇典帶來什麼麻煩,他之前在醫院正好聽到了施小邦給江宇典說的話,知道有個二十強的內定。

那進了二十強呢?豈不是就淘汰了?

一個選秀節目的二十強選手,頂個屁用!

裴思邈本來都不惦記他屁股了,就是可憐他,想幫他一把。

今天一來見着了,他又惦記上人家屁股了。

但江宇典本人顯得非常淡定,不管風言風語傳成什麼樣了,說他背景深厚,說黑幕還是什麼的他一概聽不見,想來抱他大腿的,他也一概不理,表面禮貌實則冷淡,讓人不敢貿然接近。

但估計都在心裏嘀咕他耍大牌呢。

晚上的錄製他發揮一如既往的穩定,不知是不是錯覺,或者是因為下午的事得了導演授意,評委對他的評價也越來越高,說他進步大,甚至拍桌直言:“我覺得你是一匹黑馬!”

按照流程,他順利拿到了二十強的席位。

當天,關鴻業探班選秀小歌手的事情,還是傳了出去,不過水花不大,畢竟小歌手目前還沒有什麼知名度。

連施小邦都覺得這大概是謠言吧,不可置信地問他:“你認識這號人物不早點告訴我?”

江宇典攤手,實話實說:“我不認識。”

“那他為什麼來探班?還說下次再來看你?!”施小邦一皺眉,手指一抬,“我可說好,有什麼不許瞞着,尤其還是這樣的大事!有後台為什麼不好好利用?!”

他聲音很大:“你有這樣的後台!哪個鱉孫還敢潛你?!”

“我不認識關鴻業,你也別問為什麼,”江宇典脾氣果然很差,臉已經拉了下來,“再問我踹你出去了。”

施小邦噎了下,沒繼續問了。

江宇典猜是不是施小邦自己都不知道裴思邈和關鴻業關係匪淺,既然裴思邈沒有主動告訴他,那他也沒必要出去亂說。

三十進二十的節目播出后,已經是八月了。

整座城市熱得像蒸爐般,悶熱無風,從馬路上呼嘯而過的、貼着藍色《不一Young的聲音》廣告的公車,給市民的眼睛帶來了片刻的治癒。

這時,江宇典卻意外地接到了“家人”的電話。

“喂,喂?哥,是我!聽得見嗎!我看見你晉級了!我同學都可喜歡你,我說你是我哥,我同學都不相信……”

江宇典想了一秒,才意識到這個叫自己哥的人是誰。

“聽得見。”他的聲音平靜無波。

打電話的人是江坤,江宇典同父異母的弟弟。十六歲,剛上高中,平時他們很難得聯繫一次。上次打電話聯繫還是春節的時候,江坤問江宇典要壓歲錢。

剩下的時候就是問他要紅包,他要衝Q幣。

江宇典不免想到同樣是十六歲的賀庭政,他和江坤這樣的孩子,卻是完全不同。

十六歲的賀庭政,已經非常懂事了。

他不喜歡和自己剛出生的小妹妹玩,反倒喜歡來纏着江宇,他發育得好,那時候就一米八幾了,和他這個“乾爹”都差不多高了。江宇一開始扮演好長輩,後來是真的喜歡賀庭政,就自然而然地對他好了。

他想事情想得一時恍惚,斷斷續續又聽到電話里的江坤在說什麼零花錢,打錢沒有,心裏煩悶。

“你現在好紅了,我家這邊公交站牌都貼着你們的臉,你是所有選手裏最帥的一個,你肯定要拿冠軍的!”

江宇典嗯了聲,有些想掛電話了。

江坤用一種嚮往的語氣道:“你現在當了明星,是不是可以賺好多好多的錢?廣告上你們代言的那個酸奶,賺了多少錢?”

酸奶品牌是節目贊助商,那邊的選角導演過來挑了幾個長得好看的選手去拍廣告,但是代言費並不多,而且還被經紀公司抽了大半的成。

“我現在還稱不上是明星。好了,江坤,你看了節目,那你肯定知道我和別的選手一起搬到了一座和外界隔絕聯繫的房子裏,導演組那邊讓我把手機交上去了,就不跟你說了……”

電話那頭的冷淡,年紀尚小的江坤能感覺到。

之前在Q上還叫他小坤呢!

他惱羞成怒,“啪”地一下把電話給掛了。

江宇典不以為意,準備把手機關機。他長按住鎖屏鍵,就在這時,一個陌生電話打進來,但他還來不及接通,手機就倏地關機。

他沒有再重新開機,也沒有把陌生電話放在心上,而是用卡針取了電話卡,再把手機交了上去。

其實江坤養成這麼個市儈的見錢眼開的性格,也不能全怪他自己。當年江宇典父母離異后,他父親江秋山隔了半年就再娶了,接着很快,給年僅三歲,還什麼都不懂的小宇典添了個弟弟。

江宇典從沒見過自己的母親,長大后打聽,才知道母親在夫妻離異回了鄉下娘家,不久后因為一次意外身亡了。

江家原本家底殷實,可再殷實富足,架不住再娶的是個敗家娘們,很快,家裏家產敗光,變得一窮二白。江坤小時候過得富裕,長大一點了連零食都不能隨便吃,玩具也不能隨便買,當然很容易形成這樣的性格。

因為家裏還要養一個弟弟,江秋山還讓江宇典輟學去打工,不要讀書了。

原主沒聽,江秋山不願意給他付學費了,他就打工給自己賺學費,沒想到還真給他賺到了,而且還沒耽誤考大學。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和原主之間,是有一定的相似之處的。

電子設備全都交上去后,女主持鄭嵐對二十位選手說:“這一個月時間內,你們將在這座別墅里同吃同住,你們的一切秘密都在攝像頭下蕩然無存,包括素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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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哭包[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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