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賀庭政心中一凜,可還不等他回答,江宇典就自顧自地說:“你這麼好,要是個女孩子,我就娶你了。”
他聽完,立刻停下手上的工作,走過來說:“我願意嫁給你,大哥,你願意娶我嗎?”
江宇典翻了個白眼:“你能把自己雞雞變沒嗎?”
“不能。”江宇典不成正形地躺在沙發上,賀庭政便靠着沙發背低頭看他,“這東西還有用處的。”
“那不就得了。”江宇典目光平靜地注視着他,他偽裝的工夫是與生俱來的,很少有人能看穿他在想什麼。
“可我們……也是要在一起一輩子的,我就待在你身邊,哪裏也不去。”也許他發現了,也許他只是在詐自己,賀庭政不清楚。
“成天說胡話。”江宇典似乎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平常那樣笑着,拍拍他抓着沙發背的手背,“你做夜宵吧,我今天想吃芙紐多。”
賀庭政又是沒動,他默默無言地看着江宇典,黑色的眼清澈見底,帶着執拗,睫毛微顫時,眼中彷彿藏着一個顫抖的靈魂。
江宇典擰着眉看他,笑意淡下來,反覆無常地說:“算了,今天不吃了,權當減肥。”他說著坐起身,在沙髮腳找到拖鞋穿上,“我看你也是有事要忙,我上次看見你在房間裏跟人電話會議,你事情多,成天圍着我轉不好,”他站起來道,聲音懶洋洋的,“你回溫哥華去吧。”
他越發地冷酷起來,關了電視,不容置喙道:“明天就回去。”
他剛抬腳要走,賀庭政就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聲音里是失望:“你又要趕我走。”
外面隱約能聽到一點點轟隆隆的雷聲,剛才開着電視沒聽見,這會兒電視關了,就聽得見了,夾雜着很細微的雨聲。
“這怎麼能叫我趕你走呢?傻瓜,房子車子都是你的,你走了我也要被掃地出門的。”他臉上掛着一絲淡笑,眼底卻是冷漠的。賀庭政那顆犯上作亂的心在蠢蠢欲動,他死死抓住江宇典的袖子,但江宇典卻慢慢地將他的手指一根根地掰開了。
賀庭政無能為力,心裏覺得悲憤交加,目光沉滯地凝視着他的背影。
或許旁人難以理解,他們關係已經如此親密了,像真正的家人了,為什麼不能稍稍改變一些這樣的關係呢?
可正因為太親了,現狀才容易維繫、而難以改變。
江宇典上樓后片刻,賀庭政不甘心地跟上來了,他看着江宇典那副似乎考慮着要帶走什麼東西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步步緊逼道:“你真想讓我回家去?”
“你離家這麼久,你媽媽和妹妹肯定都想你了。”賀庭政不高興,他心裏也不高興,就彎腰從床頭櫃裏翻找出煙和打火機來,他給自己點了一根,心裏知道這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賀庭政在這裏,他日子是過的舒坦了,也打心眼裏覺得高興快樂,可這麼下去總歸不是個長久之計。
因為賀庭政百分百查過自己,他肯定知道一點自己的過去,沒準比自己想像的要多。可他絕口不提,好似一點也不在乎。
他一直都惴惴不安地憂慮這點。
江宇典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是怎麼死的,但他知道,賀庭政多半是去查過的,他感覺自己的遮羞布都被拽下來了,從而不想打破這種心照不宣的平衡,照舊和他相處下去。
可現在不行了,沒法照舊下去了。他已經料到要是再這麼照舊下去,會發生什麼。
他靠着床頭,嘴裏叼着一桿煙,腳尖挑着拖鞋,他找不到煙灰缸,就把煙灰抖在多肉的花盆裏。
賀庭政並不喜歡他這種悠然的模樣,那煙霧繚繞中,他看起來悠然而淡定,腳輕輕一動,拖鞋便掉下去了,“噠”一聲清脆地落在地板上。
賀庭政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心中憋着口惡氣,一邊走一邊脫自己的上衣。江宇典以為他要幹什麼,賀庭政卻是把自己衣服脫乾淨了,丟在地上,惡狠狠地指着自己的胸口質問他:“我以為你死了,我以為把你放在這裏,你就能一直活在我的心裏了。現在你還活着,可你為什麼沒有心的?”
江宇典看向他的胸口,之前他三番五次替賀庭政上藥,賀庭政都沒脫衣服,而是把上衣捲起來,卷到胸膛下方就停了。
所以他從沒注意過,賀庭政的紋身是不是還有什麼不一樣的花樣。
不巧,還真是有什麼花樣。
這種把人的名字刻在心口的蠢事,也只有賀庭政這個腦袋瓜子才做得出來了。他眼睛從他胸膛掃過,慢慢抬起來,落到他的臉上去:“你表情這麼凶做什麼?大貓發威?”
賀庭政被他數落的,一下撐不起兇惡的神情了,眼睛也垂下來。江宇典嘴唇中央吁出一條軟綿綿的煙,淡淡地說:“你以為你這是什麼?把人的名字刻在自己的心上?你覺得刻苦銘心,他就能住進你心裏去了?”
“現在高中生都不這麼幹了。”
賀庭政眼睫毛顫了顫,手也慢慢垂下去了,覺得自己很不爭氣。
江宇典也罵他:“沒出息。”
賀庭政整個人陷入苦悶。他的拳頭握緊又鬆開、握緊又鬆開,如此反覆,心裏萬分痛苦,感覺自己處於一種被凌遲處死的狀態。
江宇典看他那樣,心裏也是嘆氣:“還說不得你了,一說你就委屈上了。”
賀庭政更難受了,江宇典的眼睛從他腰腹的疤痕上掃上去,又看了眼他的胸口處。那裏原本是撒旦的腦袋——一個怪模怪樣的牛角怪,長得還不如西遊記里的牛魔王英俊。
而自己的名字,就那麼硬生生地橫亘在牛角怪的獠牙之間。
太蠢了,無可救藥。
他再一抬頭,是賀庭政快要落淚的悲傷神色,臉上是稍縱即逝的倔強與不甘。
好歹他是看着賀庭政長大的,心中縱然覺得他傻,也有不忍,伸出雙臂道:“過來,大哥抱抱你。”
賀庭政一腦袋撞上去,像個什麼野獸,整個人的力量壓制下去,忠誠而蠻橫地抱住他的腰,臉深深埋在他的頸窩。
江宇典也讓他撞得有些眼冒金星,肉`體吃痛。他的煙抽得差不多了,他就伸手掐滅,丟在旁邊柜子上。
賀庭政開始發`情似的親吻他的脖子,江宇典讓他親了兩秒,拍拍他的後腦勺:“差不多得了。”
他語氣很是平靜,望着天花板:“親也親了,差不多了。”
“阿政,別這麼難過,把今晚這件事忘了,當做沒發生,我也當做沒發生,就還跟以前一樣。”
賀庭政聽得心裏一刺,他抬起頭來,狠狠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接着重重地碾在江宇典的嘴唇上,並且有股向死由生的狠厲,幾近饑渴地吮`吸他的嘴唇,舌`頭還賣力地擠進去。
江宇典讓他親,覺得他親得還挺舒服。可他神志仍舊清醒,雖然有一絲入迷但並沒有沉迷的意思,最後咬了他一口。賀庭政猛地吃痛,又含着他的舌`尖深深地吸了幾口,這才慢慢退出來,臉便貼着他的臉頰,沉沉地出氣。
他熱烘烘的身體壓上來,沉甸甸的重量,江宇典在他退出去后,嘴裏品味了下,很敏銳地發現賀庭政喝了點朗姆酒,這正好是芙紐多的原材料之一。
他猜到賀庭政應該是借酒壯膽,而且嘴裏不僅一股朗姆酒味,還有葡萄乾和糖的味道,可能是上樓前,他就想親一親自己,是懷着討好的意圖,想讓自己惦記着他的好。
賀庭政的好,他當然知道了。
他在隱隱約約的朗姆酒氣息里,望着賀庭政的眼睛,苦口婆心道:“你是沒試過,被男人`干真不是一件舒服的事。”
賀庭政眼睛動了動,他的眼睫毛刮在江宇典的皮膚上,痒痒的。
他繼續勸:“你要想試試,你就把褲子脫了躺着,我讓你試試,試試你就懂了,就不會再這麼執迷不悟了。”
他的手已經繞到了賀庭政的后腰去,然後緩緩向下,隔着他的褲子抓他的屁股:“你能想像,我老二這麼插`進去?你覺得會不會疼死你?”
“你這麼高的個子,這麼壯的身材,這麼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你覺得自己能接受?”
江宇典這麼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勸着他,自己心裏也在品味着,雖然賀庭政吻他吻得倒是舒服,但做`愛就不一樣了,他根本沒法接受這件事。
“不能接受。”賀庭政也這麼說。
江宇典還以為自己勸說成功,讓他產生了生理性噁心,心中不由也是鬆了口氣。憐愛地撫摸着他的後背道:“迷途知返就好。”
這時,他發現賀庭政雖然嘴裏說著“不能接受”,可他眼裏萬萬沒有迷途知返的意思。
他雙目幽黑,手不由分說伸進他的褲子,撫摸他結實挺翹的屁`股,探向他緊緊閉着,沒有開拓過的那個入口。
他手指輕輕挨着,沒有弄進去的意思,可他是什麼意思,江宇典卻是倏地明白了過來——
賀庭政這狼崽子,結果是惦記着以下犯上?!
窗外雷聲已停,是瓢潑大雨的聲音。
他猛地攥住他的手腕,臉上的神情完全退去,目光冷冷的:“你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