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有所為，有所不為，深深了聞了一口算黃花梨散發出來的獨特香味，夏夢覺轉身扣上了房門，離開了村委會。

走在路上，夏夢覺思考着她該用其它的什麼去換算盤，家裏現在基本靠柳瑜賺工分養家，柳瑜靠的是一雙勤勞的手，難道她要把柳瑜的雙手給張會計？

怎麼可能，別說是黃花梨的算盤，就是王羲之的字帖，她也不會換的。

那麼，該用什麼換呢？一時間還真想不到，不過，夏夢覺是不會放棄的。早晚，這個算盤都是她的，她為自己制定了一個小目標。

第二天天還沒亮，瘦猴就來找夏夢覺，帶她去他那個神秘地方。

夏夢覺想起來似乎是有這麼一件事，便迷迷糊糊的起來，穿好衣服往外面走。

走到院子裏，夏夢覺突然有點內急，想上廁所，“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說完，她直奔廁所。

衝到廁所門口，聽見旁邊傳來的豬叫聲，她又來了個緊急剎車。不行，這廁所不能去，她到現在還記得她剛穿過來那天，傻乎乎的在這個廁所里大便，結果一個豬頭從後面突然拱出來，她嚇得好似豬叫的場景，這簡直是她的噩夢。

不能去這個廁所，只能去稍遠一些的廁所，夏夢覺又趕緊往前面跑。

這個廁所也很簡陋，底下是一個大缸，缸上面放兩塊木板，就成了一個廁所。那兩塊木板被踩的次數多了，搖搖欲墜的，夏夢覺每次踩到上面，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木板裂了，她掉到大糞缸里去。

安靜的蹲好，她無比想念家裏的抽水馬桶，雖然那個馬桶方便的時候也會濺水，但後來她找到訣竅，事先往水裏放一張衛生紙以後，就沒有這個煩惱了。

現在這個大缸可怎麼放？再說，這裏也沒有衛生紙給她用啊！

努力抬高屁股吧……夏夢覺正艱苦奮鬥着，一隻大公雞扭扭噠噠的進來了。

她跟雞對視兩秒，那隻雞低頭開始刨地，然後把頭伸到了她的前面。

夏夢覺現在知道，這廁所這麼簡陋，為什麼沒有那種滿地爬的噁心白色蟲子了，原來，是這隻雞的功勞。

不過，這隻雞，你是不是離的太近了？夏夢覺好慌啊，情不自禁的從旁邊的破牆上揪下一個小土塊丟到了雞的身上。

大公雞大概覺的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伸着脖子就打了一個鳴，然後瞪着圓溜溜、黑黝黝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看着夏夢覺，大有一言不合就直接衝過來架勢。

夏夢覺這個姿勢，這個高度，真怕它會啄她的眼睛或者鼻子。尤其，它剛吃過……

幸好是小便，匆匆的提上褲子，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了出去。

“喔喔喔……”身後的大公雞拍着翅膀不甘心的叫喚着，惹的遠處不知道誰家的狗也跟着叫喚起來。用雞飛狗跳來形容這個早上，真是一點也不為過了。

“我現在知道晉景公姬為什麼會掉在廁所里淹死了，這個廁所，幸虧我比較輕，要是我再重一點，我都不敢往上面踩。”走在路上，夏夢覺還在跟瘦猴吐槽剛才那個廁所。

“金景公雞？你記錯了吧，是前院三舅家的公雞掉在廁所里淹死了，不是金景家的。”瘦猴疑惑道。

夏夢覺一臉黑線，晉景公的名字叫做姬，瘦猴這完全是雞同鴨講。不過，古有被廁所淹死的皇帝，現在有被淹死的公雞，這直接說明，這廁所真的很危險！

不行，等有了條件，她第一個要做的事情就是建一個安全的廁所。這麼看來，自己不僅要趁機收集古董，更要努力發家致富，甚至，後者比前者還要重要一點。畢竟，有了錢，才能更好的收集古董不是。似乎又找打了一條新路，夏夢覺變的幹勁滿滿。

走了幾十里路，太陽都升起很高了，還沒到瘦猴所說的地方，夏夢覺又累又餓，有些焦躁，“還有多久才到啊？”她問瘦猴。

瘦猴看着挺瘦的，沒想到走起路來這麼能走，幾十里路，連休息都不用休息的，她也是服了。

“再穿過那座山，馬上就到了。”瘦猴指着遠處一座高山道。

那座山雖然不是高聳入雲，但也十分巍峨，夏夢覺一看就腿軟了，“我早上沒吃飯，可爬不過去。”

“不需要爬，在離山腳處不遠的地方有一條秘密通道，咱們穿過去就行。”瘦猴壓低聲音道。

“哦。”這樣還行。

果然，他們走了一段，發現了那個被雜草掩蓋的小路。順着小路進去，夏夢覺眼前一亮，這地方，真是一個世外桃源。

因為缺糧食，即使是夏天，外面也很少能看見野草、野草等東西，可是這裏，野菜遍地，還有野果，那一叢叢黑紫色的小果實，不正是一串串熟透了的黑姑娘嗎！

黑姑娘，各地叫法不一，學名叫龍葵，在現代已經很難再找到它了，沒想到在這裏竟然有這麼多。

夏夢覺趕緊跑到那邊，抓了一把黑姑娘就往嘴裏放。甜甜的，一咬一嘴汁水，夏夢覺的乾巴的嘴唇跟飢餓的胃都得到了滿足。只有一點不好，這黑姑娘太小了，只有黃豆大小，即使抓了一串放進嘴裏，還不夠她一口的呢。

但吃這種東西，樂趣也就在於這點。夏夢覺乾脆坐在那裏，一邊休息，一邊揪果子吃。

“怎麼樣，這地方不錯吧？”瘦猴一臉邀功的道。

夏夢覺看他吃的一嘴黑色，就知道自己現在肯定也沒好到哪裏去，所以她也乾脆不看，“確實是好地方，你夠朋友。這樣，以後再幫你，我就不要你的餅子了。”她嘟囔道。

瘦猴高興的差點跳起來，他也算是有一個朋友了。

“對了，這裏到底是哪裏，那邊是什麼地方，你去看過嗎？”夏夢覺指着遠處道。

“再往前，左面是一片荒坡，右面是一片玉米地，應該是哪個村種的。不過我問過我媽，我媽根本不知道這裏還有村子，所以我也不知道那邊到底是什麼地方。”瘦猴道。

“有村子？”夏夢覺有些奇怪，既然有村子，這裏這些野菜、黑姑娘怎麼會沒有人采呢，難道那個村裏的人不缺糧食嗎？

“走，我們過去看看。”夏夢覺起身，往那邊走。

果然，才走不到一百米，就出現了瘦猴所說的荒坡跟玉米地。玉米地種的特別整齊，一顆一顆的，就像小白楊一樣橫看成嶺，側看成峰。

這哪是種玉米，起碼，夏夢覺沒見過誰把玉米種成這樣的，這怕不是用尺子量着種的吧。就算用尺子量，估計都沒有這麼整齊劃一。

“你沒見過什麼人嗎？”夏夢覺總覺得自己好像闖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趕緊問瘦猴。

“遠遠聽見過有人說話，我哪裏敢看，一聽見有人過來，我就趕緊跑了，怕被人當成偷玉米的。”在石碑村，玉米地可是一個敏感的地方，二十四小時有人巡邏，除了進去幹活的人，誰要敢靠近，都會被視為圖謀不軌的人。

沒辦法，這個年代糧食太珍貴了，大家看着那點玉米，就跟看着金子一樣寶貝。瘦猴說這話，就是源自於這個。

這麼一說，夏夢覺也感覺自己像是在做賊，儘管，她什麼也沒打算偷。

“咱們還是快點找完蟬蛻回去吧。”瘦猴有些擔憂的道。

夏夢覺點點頭，決定回去先打聽一下這邊的情況再說。玉米地里基本沒什麼蟬蛻，兩個人往那邊的荒坡上走，一邊走，一邊找蟬蛻。

現在是蟬出生的旺季，這個地方又沒人來，一夜之間，那樹榦上、灌木頂上還真有不少蟬蛻，尤其北邊那個方向，隔幾步就有一個，夏夢覺不知不覺的就開始往那邊偏。

瘦猴在一個樹枝上找到兩個疊在一起的蟬蛻，正想跟夏夢覺炫耀一下，發現她往那邊走，趕緊把她給拉了回來，“那邊有個大馬蜂窩，你不要命了，還敢往那邊走。

幸虧我發現了，不然，一會兒咱倆都得被蜇的滿頭包。”

夏夢覺也被嚇了一跳，“誰讓你不先告訴我一下。”

“我這不是忘了嗎！”

“你……咦？”夏夢覺想起一件事，馬蜂窩可是一個好東西，裏面的蜂蛹能吃，蜂窩能入葯，還能泡酒，萬一要是再有點蜂蜜，那簡直……

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她問瘦猴，“那個馬蜂窩在哪呢？我看看。”

“就在那邊，有什麼好看的。”瘦猴指着那邊，有些害怕的道。

“到時你就知道了，快帶我去看看。”

瘦猴擰不過夏夢覺，帶着她小心翼翼的穿過一片灌木叢，來到一處凸起的大石旁邊。不敢大聲說話，他拿手指着那邊，示意馬蜂窩就在那邊。

夏夢覺見他這麼小心，也有點緊張，偷偷的露個腦袋，向那邊看去。

好傢夥，足有半米大小，上面爬滿了……夏夢覺仔細看了看，發現那根本不是馬蜂窩，而是一個蜂蜜窩，金黃的蜂蜜窩上爬滿了蜜蜂，密密麻麻的看的人心裏發麻，還有無數蜜蜂在旁邊飛來飛去，忙個不停。

有好吃的了，發達了，夏夢覺激動的差點咬到舌頭。只是可惜，今天他們沒帶工具，沒辦法弄到蜂蜜。

給瘦猴打了一個手勢，兩人慢慢的向後，退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

“那是蜜蜂窩，不是馬蜂窩。”夏夢覺糾正瘦猴。

“我都沒敢仔細看。”瘦猴惴惴的道。

作為一個男孩，膽子也太小了，怪不得村裏的男孩都不願意跟他玩。不過若不是這樣，這好事也落不到自己身上。夏夢覺一挑眉，“想不想吃蜂蜜？”

“蜂蜜？”瘦猴精神了。

“咱們得想個辦法，把這蜂蜜弄出來。”

“什麼辦法？”

夏夢覺看看天色，快中午了，“咱們先回家準備一點東西，明天上午咱們再來，保證你能吃到蜂蜜。”

瘦猴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答應着。也不撿蟬蛻了，兩人徑直回了家。

中午照舊是半個餅子一碗地瓜粥，夏夢覺心裏有事，也沒注意這些，幾口吃完了午飯，她就去準備取蜂蜜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