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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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轉身走了,原本還慈眉善目的夫人瞬間變了副嘴臉。

“真可憐呢,生日也不能得到父親的祝福,果然是會給人帶來不詳的孩子。”

小女孩使勁力氣,將女人一把推開,衝出了屋子,她跑走了,她也不知道要跑去哪裏去。只知道不想待在那個位置。

有一隻手拽住了奔跑中的她。

“景你去哪兒?”

她回頭,有着金色發海藍色眼的男孩子在她的身後,他逆着光,看不清容顏,可她就是覺得委屈,撲上去緊緊地抱住出現的小男孩。

“景吾……今年生日我還是一個人。”

“我陪着你。”

小男孩說,充滿迷霧的世界裏彷彿有了光。

可是下一刻,玻璃破碎的聲音充斥滿了世界,眼前一黑。

是一間黑屋子。

而這一次她不再是旁觀者,只能感覺到自己躺在房屋的中間,肌膚貼着冰涼的地面,動彈不得。

看着這陌生卻又讓她恐懼的屋頂,翁景開始顫抖,牙關不自覺地咬緊,每一根神經都緊繃著,每一次的呼吸都讓她感覺到窒息,甚至連僵硬的指尖都開始發痛。

她喘息着,從身體內部翻湧出來的恐懼感,讓她牙齒髮顫。

房門被打開,矇著面的人走了進來,手裏拿着的是生鏽的鐵鉗。

“……哈……”她看着那幾個人走近,不斷地吸着冷氣,心裏已經清楚要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被抓住手時,她依舊想要掙扎,想要爭取一下這能夠逃脫的一線生機。

但是,可能嗎?

指甲生生被剝離的疼痛瞬間席捲全身,十指連心,她剋制不住地慘叫出聲,冷汗瞬間浸透了全身的衣衫。她掙扎,塵土爬滿了臉頰,骯髒不堪,混進鮮血淋漓的傷口中,

可這只是開始,指甲被剝離地疼她生生感受了十次。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原來被剝掉指甲是這麼疼啊。

她現在瘋狂地想要殺人,想要報復,讓別人也知道自己的痛楚。

整個人處在崩潰的狀態中——

【叮——】

【玩家精神即將崩潰——】

【玩家精神即將崩潰——】

【開啟保護模式——】

在意識模糊的瞬間,耳朵邊似乎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景!”

“景!”

被汗水和塵埃模糊的雙眼艱難的睜開,她似乎看到眼前出現她一直念着的一張臉。

“景吾,景吾。”

“景吾我好疼啊。”

眼淚順着眼角流下,翁景即將崩潰的意識陷入黑暗。

眼見天色已黑,跡部景吾在樹林裏找尋得已經接近崩潰。

景啊,你到底在哪兒?

而此時他的心臟一陣收縮,他伸手攥緊胸口的衣服,海藍色的眼裏冷色漸濃。

‘景吾,我好疼啊。’

‘好疼啊。’

原本停下來的腳步邁得更大了一些。

【叮——】

跡部景吾腳步一頓,眼前出現了一道綠色的箭頭,指向了他的右前方。微微一愣,他回神后趕緊順着眼前出現的就箭頭方向跑。

這個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景所說的那個所謂的系統。

也是……

箭頭延伸向前,指向被黑色填滿的一個陰鬱的區域。

跡部景吾看了一眼,毫不猶豫地走了進去。

綠色的箭頭一直帶着他朝着森林裏走,突然,箭頭消失。跡部景吾知道,應該是到了翁景所在的位置。

“景!”

“景!”

翁景即將崩潰的意識在系統的及時保護下一切完好,隨着系統自主扣分帶來對玩家身體的維護治療,翁景此時微微轉醒,正好聽到跡部景吾的呼喚聲。

“景吾。”她嘗試開口,可聲音虛弱,只剩下些許的氣音,如果這個時候周圍環境嘈雜是不可能聽清的。然而這時寂靜的森林裏,除了風輕拂樹葉的聲音,在沒有其他的聲音。

跡部景吾聽到了,卻不甚清晰。

“景!”

再一次聽到愛人的聲音,翁景確信他確實是找來了。

記憶中的疼痛似乎被帶到了現實里,她渾身疼,從頭到腳似乎沒有哪裏不對,尤其是手指處,她根本沒辦法起身。翁景咬牙忍着腦袋裏脹痛的感覺,努力地讓自己大聲一點:“景吾!我在這!”

她以為的大聲其實只比之前蚊吟一樣的聲音稍微大一點,但足夠讓跡部景吾聽到,判斷出她的位置了。

跡部景吾找到翁景的時候,是在一個坑裏。

他不知道戀人是如何掉下去的,但是這黑暗的地方讓他第一時間意識到戀人的情況不妙。

翻身跳下坑,不算太高,但受傷的情況下自然是沒辦法攀上去的。

跡部景吾找到翁景,看着她軟弱無力的模樣,輕輕地將人摟進了自己的懷裏,只有在將人摟進懷裏的一瞬間,他才感覺到空落的心臟在這一瞬間被填滿。

唇貼上她沾滿泥土的額頭,還嘗到些許的鐵鏽味,那是血的味道。環境太黑,他無法看清翁景腦袋上的傷口。只能抱着人輕聲哄道:“我找到你了,景。”

翁景在被熟悉的玫瑰香氣包圍的一瞬間,她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她顫抖着手摸到跡部景吾的手腕,連輕輕一個握住的動作都讓她不斷地倒抽氣。

“景吾,好疼啊。”她的聲音很虛弱,帶着顫抖,“好疼啊。”

“哪裏疼?”手掌小心地在少女身上撫過,探尋着她身上可能存在的傷口。

嘴唇顫抖,她任由自己放肆的哭泣:“手好疼,景吾,指甲沒了,景吾。”

跡部景吾渾身一僵,手掌摸到少女的手,此時捏在手裏冷得像塊冰。握着少女的手,放到唇邊,親吻她冰涼的手指:“沒事了,景。我陪着你。”

翁景閉上眼,眼淚順着眼角肆意流淌:“好黑,我好害怕,沒人來,一直沒人來。”

跡部景吾知道戀人是想起來曾經的事情了。年少時的殘酷事實已經全部復活,在少女的身體裏肆虐。他還記得祖父告訴自己,青梅也來到英國時他心裏的開心。

可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一個奄奄一息的人,十根手指沒有哪一根是完好的,那雙手險些因為感染而截肢……

忍着心裏的即將噴涌而出的憤怒和悲哀,跡部景吾將懷裏的人抱緊,將少女的手貼到自己的心臟處:“不會再有這樣的人,我也不會再讓他們傷害你。”

強勁的心跳隔着皮肉敲打着她的手心,那溫度沿着皮膚傳遞過來,慢慢地,手指的疼痛隨着傳來的溫度不斷地消退,而她冰涼的手也在慢慢地回暖。

“景吾,我好累。”

隨着疼痛的消失,翁景只感覺到疲憊,很累很累很累。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做,什麼也不想管,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嗯,休息一會兒,一會兒就回民宿。”

“好。”

翁景答完,頭一歪,輕輕靠在戀人的肩上,閉上了雙眼。

跡部景吾將人抱了起來,眼前又出現了一道綠色的箭頭,正指着右邊一個不顯眼的台階。很小很窄,不小心就可能滑落下去,更別說抱着一個人了。

跡部景吾卻抱着人直接走了過去,踩上了個綠色箭頭,隨着他的動作,前面接連又出現了好幾個綠色箭頭,構成了台階,讓跡部景吾直接帶着人走出了坑底。

他穩穩地抱着自己的愛人,離開了這片黑色的樹林。

當跡部景吾抱着翁景回到民宿時,平野原柰第一個沖了過來。

看着他懷裏的人身上佈滿了塵埃,白嫩的臉頰上甚至還殘留着血跡。

“跡部學長,景他=她沒事吧?”小姑娘的聲音裏帶着顫抖和關心。

跡部景吾垂眼,看着懷裏的已經熟睡的人:“不用擔心,她沒事。”

“那就好。”

班級里的同學紛紛上前關心,尤其是今天去追奇怪兔子的兩個女生也上前來。

眼看這個情況,跡部景吾反而是後退一步,眸色冷然:“讓開。”

大家嚇了一跳,卻不由自主地後退讓開了路。

“親愛的弟弟,請你叫醫生來。”跡部景吾走之前,看向站在人群后,眼露關心卻沒上前的另一個自己,聲音揚起,毫不客氣地使喚人。

‘跡部景吾’冷哼一聲,看似不太想搭理,轉身卻腳步極快的去找醫生了。

房間跡部景吾直接找來班長,將房間換到了和翁景一間房,至於平野原柰和他親愛的弟弟房間會怎麼處置,他就沒再關心了。

翁景身上的傷口不多,胳膊和腿上有些許的擦傷。最重的是她掉下坑裏是額角磕在石頭上的撞傷,但這些都是可以慢慢養的。

在醫生來給翁景處理傷口之前,跡部景吾將人抱到民宿老闆娘的浴室里給她清洗了身體。避免他一晚上身上都帶着這些灰塵入睡。

剛抱回房間,醫生就來了。

清理完傷口,上了葯,額頭上的傷口醫生也拿紗布細心地纏裹好,叮囑這段時間裏不要再進行跑跳之類的運動幅度過大的動作,休息一個星期就好。

‘跡部景吾’看着床上熟睡過去的少女,深深的吸口氣。

今天看她恢復記憶時的痛苦神情,他真的心軟了。

可又不得不讓她經歷這些事情,畢竟這個世界不應該是他們所在的地方。

景,辛苦你了。

他低頭,輕輕地吻在了少女的額頭上。

原定的郊遊踏青只有兩天,第二天班級里的同學全部退了宿回去了。但是因為翁景的傷,跡部景吾強制翁景留下,再多待一天,好好的休息一下再離開。

至於那些帶有歉意的人,跡部景吾同意她們來道歉,之後是一刻沒多留,直接讓她們離開了。

全部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跡部景吾的翁景呆在這裏。

下午跡部景吾將人抱到民宿的中庭里透氣。

翁景靠在跡部景吾的懷裏,看着天上的太陽,微微眯眼,開口問道:“景吾,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個世界?為什麼你又會出現在這裏呢?”

“你想知道?”

“不,我更想知道我小時候的事,我才想起的這些事情里,還有很多是缺失的。”翁景仰頭看着男人線條好看的下巴,“這一次能說嗎?”

“能,我說給你聽。”

這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從跡部景吾的嘴裏聽到自己失去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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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崩壞的一百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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