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大結局……1
看到這行字證明作者開啟了百分之五十購買的防盜!將那破爛布片撥開來之後,白髮男人一張鐵青的臉便露了出來,看着比之前是要瘦了許多的,臉又冷又粗糙,一頭白髮灰敗如老叟亂糟糟蓋在他臉上。林茂連忙伸手小心幫他把亂髮捋到腦後,那副容貌立刻就看得更加清了,惹得林茂心疼到呼吸都停了停。縱然是昏迷之中,也能看出常小青如今滿臉的風霜苦痛。
這孩子似乎在一夜之間便長大了,老去了,憔悴了,下巴上已經有了胡茬,輪廓凌厲如同刀削,變成了一個多少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青年男子模樣。
而這模樣落在林茂眼裏,有九分的眼熟,一分的惘然。這極短的一瞬,林茂恍惚間在這破爛的茅草屋裏,重新見到了多年前死掉的師兄。
林茂的指尖微微一顫,燎在心口的那點火星在皮肉傷燙了一點焦黑,激起一絲細細的刺痛。
幸好就在這時,那常小青在林茂手下忽而眉頭輕顫的動了動,稍稍往林茂的方向偏了偏頭。
動靜之下,林茂打了一個機靈,從那錯覺中回神。
只是心臟跳得依舊飛快,胸口悶疼。
也許是快要醒來了的緣故,那常小青神志不清中竟然也認出了林茂身上的氣息,身上的動靜又大了一點,只見他眼皮下面眼珠飛快地轉動,冰涼涼的額頭上又浸出一層冷汗,乾枯滲血的嘴唇顫動着,擠出幾聲嗬嗬氣音,不過到底身體還是十分虛弱,想動也動不得,掙扎中就顯得整個人有些可怕。
“小青,師父在這——”
林茂原本就整顆心都放在常小青的身上看,看到後者這幅模樣頓時大急,按着多年來習武的習慣,慣性便將手按在了常小青的胸口上,準備送一股內力過去。
可是無名老人在這個時候卻無聲無息地踱到了他身旁,一把扣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急什麼,你那好徒弟可死不了。”
無名老人在林茂耳邊低聲說道。林茂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麼手法,那枯瘦如干樹枝般的手指只不過是微微搭了搭他的肩膀,林茂就覺得自己忽然失了力氣,好不容易輕快了一瞬的身體裏像是填了棉花,眼看着整個人一軟就開始往旁邊歪去。
那無名老人神色不變,腳尖一抬,將一張同樣歪歪斜斜,缺胳膊少腿的椅子平平勾了過來,他拽着林茂身形一動,正好讓林茂坐到了那張椅子上。
“……你現在才是那要好生保養的人,那點內力還是存着留給你自己罷。”
而等到林茂軟軟地坐在那裏不動,無名老人的那句話才剛剛說完。
“我家小青如今究竟是什麼狀況?是您救了我們師徒?到底發生了什麼?”
林茂臉色一白,急急問道。
老人沒回話,那對發白的眼珠卻始終直直地對着林茂,不曾有片刻轉移。
林茂軟軟倒在椅子上,總算是在這樣的注視下定了定神。
片刻后,他抬着眼睛看着老人開口問道,聲音聽上去,果然比之前要鎮定許多。
過了一會兒,他又補了一句:“您……怎麼知道我是我?”
林茂知道自己如今模樣大變,就連朝夕相處的小徒弟都花了許久才將他認出,可是這無名老人剛才的言談之間,倒是一如往常,一語道破林茂之前的身份,似乎完全沒注意林茂的變化。
無名老人嗤笑了一聲,冷冷道:“到了我這個年紀,自然有不用眼睛看人的辦法。林老谷主,您這養氣的功夫不到家啊……”
然後他便伸手搭上林茂手腕,接着開口:“你身上的傷是我治的,用了我三顆回生丹和兩朵夢仙花,其他的藥材也貴,等你大好了再同你算錢。至於你這徒兒目前也沒什麼大事,無非是驚憂過度傷了心脈,又有些力竭罷了。不是我說,老谷主你這徒兒武功倒是好,性子卻沒養好,習武之人偏執太過,不是好事。”
林茂聽到無名老人說常小青沒有大事,臉色一松,長嘆出一口氣:“是我不該將他留在身邊。也幸虧這一次是得了您老人家的相助……”
若是他真的就那樣在陰差陽錯之間被常小青誤傷而死,他可真是完全不敢想最後的後果。
他這般放鬆下來之後,整張臉倒像是那含了露的花朵微微綻開了一點花瓣一般,自有一番風情。無名老人的眼珠一動,幽深的目光在那張嬌艷明亮的面容上停了停。
偏偏這一刻林茂心神不定,思緒紛亂,卻並未察覺到老人那一瞬間怪異的窺視,等他好不容易定神,那老人只是換了一隻手繼續給他診脈,砸了咂舌,一切如常。
“我也不過是把你皮肉上的那點小傷給抹了,一點兒奇珍秘葯的事情罷了,也不過是治標不治本——林谷主,你這武功,可是全廢了啊。”
老人道。
“那般稀疏的武功倒也不是要事,”林茂早就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並未將老人的診斷放在心上,“真要說起來,我只想知道如今我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何事……我之前分明就已經死了,為何現在我竟然又轉活了。”
林茂的話頭頓了頓,一隻手撫上了自己的臉,神色困惑。
“……不僅活過來,我竟然還變成入了如今這幅模樣。”
他又將自己之前身體上的各處異樣細細同無名老人說了一番。之前喬暮雲派來的那玉無心說起來也是江湖上有名的名醫,為他診脈時候卻半點沒有看出他身上那離奇的變化,如今林茂便也只能講滿腔困惑說給面前的老人聽——真要說起來,無名老人今天的舉動,顯得倒是比那玉無心要高明太多。
話音落下,無名老人端坐如山,依舊是抓着林茂的一隻手細細診脈,並未有任何回答。反倒是林茂自己有些惴惴,又補了一句:“這般怪事,說起來倒更像是話本上亂寫的奇聞異事,若不是我自己親身經歷,恐怕也不會相信。”
“死而復生之事雖不常見,卻也絕非前所未有之事。不過林谷主身上的異象,老朽尚未琢磨清楚……”無名老人鬆開了林茂的手,緩緩開口,說來也奇怪,他一放開林茂,林茂就覺得自己身上似乎又有了力氣。
無名老人繼續道:“……想來,應當是老谷主您當初瀕死前,你家裏這位小青少俠從我這裏討的那一幅葯的緣故。”
“葯?”林茂一時之間有些迷惑。
無名老人嘴角挑了挑,隱約像是在笑。
他也沒多說話,而是伸手在空中徐徐寫了四個字。
【長生不老】
林茂悚然一驚,忽然就想了起來——
是了,當初他已經是藥石無醫,眼看着就要就這樣榮歸極樂時,常小青抱着他到了無名老人這裏,要了兩幅藥方。
這藥方說起來倒是真心直白,一劑葯為君,喚作“長生”,而另外一劑葯為臣,喚作“不老”,需要一同服下,若按照老人所想,這樣一副葯是可以如同那名字說的一樣,活死人醫白骨,能讓人長生不老,不死不滅。
不過當初無名老人給出藥方時,說得倒也清楚。
這兩劑葯雖然有個“長生不老”的名頭,實際上卻是老人閑暇時候順手用了數百味說得清或說不清的離奇珍葯隨意拼出來的,並未遵循藥理,其中許多成分甚至是同服用有毒的,更有一些壓根就未曾上過藥典,連是不是藥材都說不清。
葯做出來之後,老人僅僅只是從林子裏撿了兩條冬天裏凍死的鹿屍,喂葯以後,其中一隻白屁股的梅花鹿倒是活了,另外一隻依舊動也沒能動,死得不能再死。怕是老人自己也有些糊塗,也不知道最後那頭梅花鹿究竟是因為吃了這所謂的“長生不老”葯活了過來,還是當初只是凍僵了,在屋子裏暖過身子來以後才轉醒過來。
若是平常,以常小青那副龜毛要緊的脾氣,這樣的藥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給林茂用上的。
當時也是林茂瀕死,幾個徒弟幾乎用上了所有能用得上的辦法也只能眼睜睜看着病榻上一幅枯骨冷下去。
最後是常小青帶着兩個師兄將林茂抱在懷裏,一刻不停運功吊命,藉著雄厚的內力保住了才林茂胸口的一點兒熱氣不散,勉強讓他吊著那細若遊絲的一點心跳。等知道老人煉出了這樣一幅葯,說是病急亂投醫也罷,說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也罷,總歸是討了葯過來給林茂灌了下去。
幾日之後,林茂終於是將那半隻踩在鬼門關上的腳收了回來,勉勉強強,又撐了一小段時間。
不過那段時間裏,他流水般灌了多少舉世難尋的奇珍秘葯,到頭來也不知道究竟是南門家的極樂方還是半山寺的返魂丹,亦或者真的是這份長生不老葯起了效果——當然,起了效果也沒啥用,林茂不忍心讓徒弟們傷心,卻也沒撐多久,艱難續上的那點魂火,終究還是斷了。
誰又知道,最後他竟然會死而復生呢?
“……當初我僅是按着多年前尋到的那古方勉強湊成了那所謂的長生不老葯,古方上許多材料,不是早已尋無可尋,就是聞所未聞,我也僅僅只能憑着直覺,尋了那相似之物湊上。我卻沒想到,這葯倒像是真的起了效果,可惜,可惜……”
老人搖頭嘆道。
“當初老谷主您一故去,我便覺得這長生不老葯自然是失敗了,竟然將藥方全部毀去,現在就算是想要再給自己制上一幅,也是不可能了。”
林茂瞥見無名老人滿臉皺紋,乾癟到縮小了一整圈的模樣,正準備開口,又看到了自己擱在膝蓋上的一雙手,骨肉均勻,膚白細滑,光是看着這手腕掌背,便有種說不出的青春豐腴之感。林茂莫名就有些尷尬,對着蒼老不堪的無名老人,訥訥的,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過無名老人臉上倒也看不出別的神色來,稍稍停了停話頭,他便又望向林茂開口:“若老谷主真是因為我那副長生不老葯才死而復生,恐怕後續的麻煩也不見得少——”
“麻煩?您說的是……”林茂一驚。
“要知道,您老人家之前可是真的死去了,如今能走能動,也不過是仗着那點藥力霸道充沛,你的五臟六腑,皮肉骨血中生息已散,這是長生不老葯治不回來的。普通人吃飯睡覺,身體機能運轉,自然能化五穀為精氣,精氣塑血肉,可是你……”
“我怎麼?”
“你現在的身體與凡人大不一樣。”無名老人聲音沙啞地說道,“你體內陽息極弱,無法自行運轉,所以之前你才那樣虛弱,甚至無法起身,無法開口。”
“我……”
林茂皺了皺眉頭,隱約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仔細尋思起來,又未曾尋到任何不妥之處。
“若是按照普通人活法,不出半月,你怕是又要因為衰弱而死,也幸虧是你徒弟將你帶過來,你倒也還有一條活路。”
“您說的這話,倒是有些讓人費解了。”林茂道。
無名老人嘆了一口氣。
“今後,老谷主您怕是得藉著外力才能吸取陽息血氣維持身體運轉了。”眼看着林茂臉上露出了點費解神色,無名老人晃晃悠悠站起來,將桌上那已經微微放涼的砂鍋端到了林茂面前。
還未曾開蓋,一股濃烈的葯香便混合著那熱氣迎面撲來。
林茂一愣,下意識便以為這砂鍋里盛着的是藥液。
無名老人沒等林茂反應過來,直接便在林茂鼻子下面把砂鍋蓋給掀了,只見那砂鍋內盛着的卻並不是林茂所想的漆黑中藥,而是一盆暗紅色的血漿。說來也怪,看砂鍋的熱氣騰騰,只覺得那裏頭盛着的液體定然已經沸滾開來,偏偏這血漿雖然咕嚕嚕冒着泡,卻一如剛剛從血管里擠出來的一樣,未曾有絲毫變色,依舊是那樣紅,那樣新鮮,血漿里還有兩條漆黑的肉條浮浮沉沉,仔細一看,竟然是兩條烏黑油亮的黑蛇,兩條蛇都已經被煮得皮開肉綻,蛇頭上碩大一朵肉冠卻依然鮮亮如火,亮晶晶紅彤彤都在血漿打着轉。那血漿表面騰着一層綠瑩瑩的葯霧,等到蓋子掀開,葯氣自然就隨着熱氣騰起,緊接着便是一股濃烈到似乎快要在空氣中凝成漿的腥膻之氣撲面而來。
這鮮明的血腥之氣,普通人怕是聞之欲嘔,可林茂自己被這血氣一衝,竟然只覺得香氣撲鼻了,口唇間立刻便分泌出津液,喉嚨間湧起一股饑渴,燒得他整個人都快跳起來,恨不得立刻將臉埋入那砂鍋之中,把那紅彤彤,黏糊糊的血漿一股腦地喝個乾淨。
“唔……”
林茂一手捂住嘴,廢了極大的力氣才勉強讓自己往後靠了靠身子不至於在無名老人面前露出醜態。
“這是……什麼……”
他斷斷續續地說道,心中一邊覺得極為噁心,另一方面又是抓心撓肺的,像是有無數只小手快要從喉嚨里伸出來抓向那腥濃的血漿,一時之間,他竟然連話都說不完全。
“莫怕,這就是給你吃的。”無名老人在裊裊升起的熱氣後面,絲絲笑了幾聲,壓低的嗓音中摻雜着一種說不出的意味,“我說啦,尋常人吃的那些東西,於你而言就如同山石草木,沒辦法提供半點養分。你那副死氣沉沉的身體要想要如常運轉,自然是要食補——補的就是這種陽氣充沛的新鮮血肉。”
“你……若是有什麼不方便的,不說也可以。”喬暮雲沙啞說道,拳頭卻在身側攥得骨節發白。不過到底是少年心性,片刻之後他還是沒忍住,衝著林茂又補了一句:“就算是歡喜散人金靈子與他那師兄弟們在這武林中一手遮天,我也是不怕的。總有一天會,我會將那□□斬於劍下!”
“?”
林茂眨了眨眼,一時之間倒是有些納悶,過來為何面前這傻子忽然又扯到了他家二徒弟?隨後才順着喬暮雲的目光低頭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淤青。
……
林茂的劍差點沒直接衝著喬暮雲的腦門戳過去。
金靈子年幼時曾被極樂宗那神志不清的聖女當做親生女兒擄走,不知事的時候便被那人在體內打下了歡喜功這等魔功。之後雖然保住了一條命,卻也不得不以男身練女功,從此不得不雌伏於人下——此事本就是林茂畢生大憾,如今猛然察覺到喬暮雲竟然誤以為他與徒兒之間有了齷齪,頓時氣得一張俏臉青了又紅,紅了又青,眼裏寒光如劍,幾乎要在喬暮雲身上穿出幾個洞來。然而林茂忘記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他有這麼一副嬌艷欲滴的青春容貌,那寒光四射的眼刀落在喬暮雲那兒,卻是讓後者胸口泛起一股酥麻麻甜滋滋的滋味來,愈發惹得少年人心跳如擂,呼吸不穩。
盛怒中的林茂並沒有察覺到少年郎滿懷的春意盎然,只恨到自己如今手無縛雞之力,怕是修理不了這蠢貨,最後憋屈地咬咬牙,從喉嚨里擠出一聲:“……滾!”
他這回是真動了氣,這一聲呵斥倒是扯到了喉嚨里不知道什麼傷口,若說之前是咽喉處卡了一口炭,如今卻像是咽了燒紅的刀子,一陣劇痛並一口血齊齊湧上來,惹得林茂捧胸吐了一口血。
喬暮雲發出一聲驚呼,他周身肌肉驟然繃緊差點跳將起來,卻在看到林茂嘴角蜿蜒而下的那一抹血跡后全身僵硬地立在原地成了一座肉身雕塑。
素白的臉,漆黑的眼瞳,還有唇邊鮮紅的血。
喬暮雲控制不住地凝視着林茂那染着血的雙唇,一點點的紅痕,卻是那樣的濃艷欲滴,宛若一朵噬人的妖花,一口咬在了他心尖最軟弱不過的地方。
是他說的那番話戳中了那人最傷痛的地方吧?不然他為何會露出這樣哀凄絕望的模樣?
喬暮雲想道,想道面前美人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已經備受□□,那種宛若心口被人用力劈了一刀的感覺有出現了。
若是他早些見到這個人,是不是能早些救他出火坑?不,若是他在那□□對人伸出魔爪之前便遇上了他,他定然不會讓這一切發生。
他定然會對那人極好,極好的。
——就在此時喬暮雲背後的那柄重劍不知道怎麼的,驟然發出了一陣嗡嗡之聲。
那聲音似龍吟又似鬼哭,林茂猝不及防聽到只覺得一陣心悸,秋水劍鏗鏘落地,整個人腳下一晃,軟軟地朝前倒去……恰好倒在了喬暮雲的懷裏。
“咳咳咳……”
林茂的臉貼着那青年結實鼓起的胸口,只覺得那人皮膚滾燙,心跳隆隆。他不知對方究竟做了什麼,驚怒之間又惹來了一陣猛咳,頭暈的餘韻尚未褪去,一時之間只覺得天昏地暗,手腳都已經不聽使喚。
“啊,對不起,對不起!”
喬暮雲順理成章地伸手摟着那人纖瘦的身體,連連道歉。
他背上那把形狀怪異的大劍乃是一件神兵,喚作“大巧”,傳說中乃是仙人飛升之時用來斬斷塵緣因果的兵器——當然,在喬暮雲看來,這些神乎其神的傳說也不過是後人杜撰好讓這把來歷不明的怪劍有個出身。
不過劍確實一把好劍,離奇之處在於它與喬暮雲之間冥冥間倒是有什麼感應一般,但凡喬暮雲情緒不穩時便會發出長吟。也正是因為這樣,當年喬暮雲尚在襁褓之中,無名寺的主持嘆了一口氣將鎮壓在寺下的“大巧”給了他。
據說,是因為他與這把劍有緣。
而大巧這樣的劍,發出的長吟落在沒有武力或是武功低微的人耳里,自然會給人造成輕微內傷。喬暮雲自記事起便練了許多平心靜氣的內功,卻沒想道在今天破了功。
他懷抱着林茂微涼的身體,那人抱起來是這樣的輕,軟,柔若無骨,腰肢纖細得好像他只要一用力就能將其折斷。劇烈的咳嗽讓對方蒼白的臉頰暈染出一抹艷色,睫毛簌簌翕動,眼角盈着一抹淚意。喬暮雲閉上眼,在心底暗念了一遍清涼經,一邊悔恨自己心緒不穩竟然無意間傷了對方,另一方面……一種隱秘的,不應該的快樂卻緩慢地在他的胸口浸出,然後在他心底最深處匯聚成了甜蜜的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