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野豬林里花和尚
天色還未大亮,晨曦照進了野豬林,卻驅散不了林中的陰森。這野豬林可謂是從汴京去往滄州的一處險途,內里不知有多少冤魂!
此時,野豬林內卻是有三個人,兩個公差並一個犯人,若是讓知道此地的人見了,怕是要不由的為這犯人擔憂起來了。
只見其中一個差人對犯人說道:“俺兩人要睡一會,為免你逃跑,省的俺們擔心,俺們就先將你綁在這樹上!”
這公差的話哪裏是一個犯人可以反駁的,犯人也無可奈何,只能讓差人將他綁上。
可待這犯人一被綁上,兩個差人就翻了臉了,只見其中一個差人拿起一根水火棍,對着犯人說道:“此事怪不得俺們,要怪就怪你這廝得罪了高太尉,高太尉又派遣陸虞侯讓俺們倆結果了你,上面有命,俺們也只能照做,你死了一個了莫要怨俺們!”
那犯人一聽得這麼一番話,頓時覺得“我命休矣”,想着家中親人,心裏卻還有着一絲希望,向兩個差人求情道:“只盼兩位端公饒了小人性命,小人定然銘記在心,永生不忘!小人家中還有不少余錢,一定全都奉與兩位端公!”
另一個差人打斷道:“說什麼閑話,饒你不得!”說話間示意另一個差人趕緊將犯人打殺。
見水火棍高高舉起,犯人眼淚不禁流了下來,“娘子,來生再見了!”
待水火棍落下之際,只見從旁邊橫出一個水磨禪杖,擋在犯人頭頂,水火棍雖然帶着下沖之力,狠狠地打在禪杖上,但禪杖卻紋絲不動,反倒是那個揮棍的差人被震得雙手發麻。
兩位差人轉過頭一看,只見旁邊站了一個胖大和尚,正望着他們,面目猙獰,仿若怒目金剛!
這和尚見這兩人看他,也不說話,掄起了拳頭就撲向了二人,拳腳打的地方也很有特點,哪裏肉多打哪裏,配着和尚那砂鍋大的拳頭,兩個差人哭爹喊娘,只恨不得身體不是自己的……
那犯人見和尚沒打要害,出不了人命,也沒有叫停,又過了一會,見兩個差人慘叫聲小了許多,這才開始勸停和尚。
只聽那犯人喊到:“師兄且先停手,莫要害了他們性命,是高俅命陸虞侯讓他這兩人害我性命,如今打了一頓出氣也就夠了!”
那和尚這才停下了手,又發現打到現在還沒給那犯人鬆綁,又趕緊過去鬆綁,邊解繩子邊說道:“兄弟,那日你被判刑,我出門打探你的消息回來就碰見了李景兄弟,他與我說高俅或許會指使董超薛霸在路上對你不利,便請我一路上照看與你。”
原來這犯人正是林沖!和尚乃花和尚魯智深是也!
林沖雖然好奇以魯智深的性子,為何沒對董超薛霸下死手,卻沒有提,也不理旁邊小聲哀嚎的董超薛霸,依舊聽着花和尚的訴說:“昨日晚間,我見這兩人在你的腳湯里做手腳,只因當時驛站周圍人多,才沒動手。今早見這兩人起的甚早,洒家恐他們對兄弟你不利,就悄悄跟了來!”
說罷已經給林沖解好了繩子,魯達又好似不解氣一般又踹了董超薛霸兩人幾腳,催促他們趕緊將林沖的枷鎖、腳鐐打開,又對林沖說道:“這兩個撮鳥按我的本意打殺了便是,但李景兄弟勸我打他們一通出氣便好,也順便把他要打的那一份也打了……”
林沖聽了心中百感交集,不禁為自己結交了兩個好兄弟而感動,又想到剛剛的險境,一時間悲喜兩重天,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眼中卻都有些模糊了……
林沖在這邊不說話,董超薛霸二人可嚇壞了,聽着魯智深說的想將他們打殺的話,又想起李景對他們的威脅,待給林沖除了枷鎖后,連痛叫聲都不敢有,站在林沖身後一動不動,生怕眼前這個怒目金剛一時興起把他們給斬了當下酒菜。
只是他們二人剛剛被打了一頓,雖不致命,但也有些傷筋動骨,兩人站着不敢動作,只覺得身上被打的地方越來越痛,頗為折磨。
再說這汴梁城,李景這天一出門,就看見街邊有兩個人鬼鬼祟祟地朝自家這邊窺視,頓時放棄了原來的打算,連菜園子也不去了,只去市集上買些需用的東西。
李景見這一路上一直有人跟着自己,甚至都不藏匿身形,就這麼光明正大地跟着,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去了軍營。
雖說李景穿着便裝,但守門的軍士認得李景,所以說也沒管什麼軍規就上李景進了,這也是如今禁軍中的常態,軍紀渙散,天武衛各方面在如今的禁軍中已經算是極好的了。
軍營中在冊的軍士並非時時都在軍營,正常來說平日裏只會保持一半左右的軍士在營,只有在校場閱兵等重要時刻才會盡量接近滿員,如今吃空餉可不僅只有地方上的廂軍有!
如今李景來軍營這一遭,可以說是來給自己安排人馬的,高俅給了他一個部將的職司,教他統領一個營,給了他滿編的名額,四百步軍,一百馬軍,職責乃是去青州會同當地官兵剿匪。
目前這個營都指揮使曹琦已經幫他準備好了,老狐狸擔心李景的心腹人手不夠,也幫着安插了一些,李景現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這兩年在軍中培養的心腹手下安排在其中,以便於掌控軍隊。
李景此次安排卻沒有把錢大安排進去,可能是因為心中的一個莫名的預感,他這次安排的心腹都是些單身漢,家中有雙親或是有妻子兒女的一個都沒安排。
待到李景安插完畢,已經到了晌午,在軍中吃過午飯,出得軍營后李景發現早上跟蹤自己的人竟然還在軍營在等他,心中一陣鬱悶,也不理他,回到家中就閉門不出了。
當天晚上,正是月黑星高之際,只見一個身影從李景家院子圍牆處探出了頭,這身影看樣子是仔細觀察了一圈,發現沒人後才鬆了口氣,悄然翻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