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子龍
中原大地,北方佘拓城外的魔獸山脈之中。
此時,一頭暴躁的犀牛魔獸肆虐其中,魔犀力大,四腳奔騰,震得山林呼嘯。
這頭魔犀通體藏青,犀牛角卻閃耀着紅光,頗為神異。
魔犀像是受到了驚嚇,慌亂之中打破了整片山林的平靜。
山林里的人族狩獵小隊聞風變色,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他們不敢想像,到底是誰招惹了這片山林的霸主魔獸,這可是一頭五階巔峰的烈火魔犀啊!
而細觀此時的烈火魔犀,龐大的身軀之後,好像……好像有一個人在一直跟着。
鏡頭拉近,顯現出這人的真實面貌,這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人族少年。
少年細皮嫩肉,眉目清秀,如果不是這一身破爛的衣裳加身,倒還真像是權貴之後,富家子弟。
這少年舉手投足倒是大開大合,張揚洒脫,他緊跟在烈火魔犀之後,一路奔襲,一路呼喊:
“小紅啊,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快停下來啊,真的不疼的,你看為了追你我把衣服都弄破了。”
烈火魔犀再次聽到少年的呼喊,又是那啥一緊,頭也不回,只顧加速奔逃,這小小的人族娃子竟把這林中霸主逼得這番窘迫。
少年看這烈火魔犀竟又加快了速度,想來靠現在的自己是追不上了,還是放大招吧,便朝着烈火魔犀逃竄的方向放聲大喊:
“小紅啊,你如果再不停下來,我只能喊公孫老頭親自來取紅角犀了!”
這烈火魔犀聽到少年的話後果然停下了巨蹄,無奈的過來移了過來,絲毫沒了霸主魔獸的氣勢,一臉的委屈。
看着烈火魔犀乖乖的來到了他的跟前,少年露出滿意的笑容:
“早這樣不就好了,你放心,我就是用工具刮一些你犀角上的碎屑,沒事的,大不了哪天再尋了天材地寶補償你就是了。”
少年的話倒是讓魔犀的情緒穩定了不少,少年跳到魔犀的頭上,準備開始取材。
烈火魔犀的犀角又叫紅角犀,是珍貴的藥材,用途廣泛,但這紅角犀的溫度特別高,質地也是相當的堅硬,是烈火魔犀戰鬥時的一把利器,尋常的工具很難處理。
不過少年早有準備,從食指的儲物戒指中取出了特製的寒鐵,小心的在巨大的犀角之上刮蹭,細心接下每一粒碎屑。
看着少年在取烈火魔犀角上的碎屑,林中隱藏的各類魔獸都蜷縮了起來,用魔獸之間的語言,竊竊私語。
“我的天,這小東西竟然在打老大紅角犀的主意,這能忍?”
“你是新來的吧,你知道這人族小娃是哪的人嗎?”
“哪的?”
“常山!”
“他是鬼醫的人!”
“懂了吧,要是那老鬼頭來,老大掉的就不止這點碎屑了,整個犀角都會被拔了去。你要是動了那小娃一根汗毛,估計你逃不出一百里就會被老鬼頭抓回去燉了。”
“那還是當沒看見吧。”
“我覺得也是,反正這又不是一次。”
……
少年花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才從龐大的犀角之上取下一小瓶紅角犀碎屑,少年看上去還算滿意,將瓶子收起來后,在烈火魔犀額頭上狠狠親了一口。
“小紅,這次你真幫了我大忙了。”
少年說罷便起身離開,在林間靈活的穿梭,一路之上,嘴角始終掛着一絲微笑,難以壓抑的喜悅佈滿稚嫩的臉龐。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了,這裏距佘拓城還有一段距離,還是抓緊趕路吧。”
少年心裏想着,不自覺的提高了速度,他要趕在天黑之前到達佘拓城,至少先安頓下來……
而此刻,在佘拓城附近的一條官道上,大約有五六輛馬車組成的商隊行駛其上。
這是一行來頭不小的商隊,五六輛馬車卻足足有近三十號人前呼後擁。
從馬車的用料跟僕人的衣着也可以看出這行人的不凡,每輛馬車之上都豎著一面旗幟,旗幟之上是一個大大的‘卿’字,顯赫非常。
這時,一個僕人跌跌撞撞來到了最中央的豪華馬車前,失聲稟告:
“史昂少爺,不好了,大小姐她……大小姐她不見了!”
“你說什麼!”
馬車裏出來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公子,男子倒是儀錶堂堂,只不過此時面露凶色,狠惡惡地盯着眼前被嚇得瑟瑟發抖的家僕。
“什麼時候發現小姐不見的?”男子語氣低沉。
“就…就在剛才,下人們給小姐送點心時。”
“廢物!”
男子氣憤,一重腳踢在了家僕的肩膀上面。
被踢的家僕直接吐了一口悶血,但卻仍就趴在地上,不敢作聲,甚至都不敢用手去擦拭嘴角的鮮血。
“哼!別裝死,給我爬起來,還有你們,都給我聽着,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到小姐!”男子轉過頭去,面向眾人。
“是!”
……
而另一邊,少年已穿過叢林,比想像的快很多,他已經來到了佘拓城的地域。
“看來這幾年的修鍊還是收穫頗豐的。”
看着城牆上闊氣宏武的三個大字,少年也是感慨頗多,自己離開家族,跑路至此差不多也有三年的時間了。
他一直都是跟在公孫老頭左右學醫或者是修行,佘拓城距常山也不過是大半天的路程,他卻一次也沒來過這裏。
一來是因為自己有命案在身,當時滿中原的通緝他,他也只能待在公孫老頭身邊,窩在常山。
二來這公孫老頭管的確實嚴,平時學醫採藥,練功修行已經忙得不亦‘樂’乎,根本沒有什麼空餘時間。
這次若不是自己突破了新的境界,又加上是伊傲的生辰,公孫老頭估計不會放自己出來的。
而就在少年感慨間,城門口突然響起了一陣喧嘩,少年聞聲望去,看到是一老一少起了爭執。
少年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沒圍觀過熱鬧了,想來時間也早,便上前探去,遠離城市那麼久,就先從當個圍觀群眾適應起吧。
引起喧嘩的這一老一少是爺孫倆,少年圍觀了片刻便也大致曉得了前因後果。
這人是佘拓城有名的地痞,叫孫宰,平時橫行鄉里,大惡沒有,小惡不斷。
但這傢伙最近不知吃錯了什麼葯,突然想要學古今劍客一般,說什麼要仗劍走天涯,獨自去江湖歷練,而他爺爺放心不下,死活不肯讓孫子離開,緊緊抱住了孫宰的腿。
而這臭小子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竟喪心病狂,伸出另一隻腳來想把老爺子踹到一邊。
但這臭小子剛抬起腿,腳還沒落下,就被突然閃過來的少年一腳給踢飛了出去。
少年扶起老爺子,幫老爺子拍打身上的灰塵,看都沒看被踢飛的孫宰一眼。
孫宰被這一腳傷的夠嗆,他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不善的看着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少年。
“損塞!你給我過來。”少年伸手比劃。
“靠!老子叫孫宰,不是損塞!”孫宰面目猙獰。
少年安置老爺子坐下,但始終背對着孫宰,沒有正眼瞧他一眼。
“孫仔?有點意思,名字很童真,不過這人倒是很兇啊。”少年淺笑。
“老子是主宰的宰!這是我自己改的名字,我告訴你,我可是要主宰這片天地的男人!”孫宰咬牙切齒。
“呦!厲害了,不過……”
而在少年還在說話的時候,這孫宰竟突然拔劍,徑直的沖了過來。
眼看近在咫尺,圍觀群眾失聲呼喊,他們沒想到,這孫宰竟還真敢在這佘拓城附近明目張胆的殺人,這少年應該有些本事,但還是太年輕了,對付這種壞蛋,怎麼能把後背對着他呢。
然而,在劍即將斬到少年的剎那,少年猛然回眸,凶光乍現,一瞬間的威勢竟止住了孫宰的動作。
此時的孫宰雙手握着長劍,面前是距劍鋒不足五公分的少年,但此刻的他已經僵住,又或者說他整個人都被這個少年的那一個眼神給震懾住了。
孫宰的手已經有些顫抖,他的內心也已經開始惶恐不安了。
“剛才那個眼神,我擦,好可怕!”孫宰額頭冒着小汗。
少年看着僵住的孫宰,伸出手去,將長劍從孫宰手裏取走,扔到了一邊,淡淡的說了一句。
“跪下!給你爺爺磕頭認錯。”
孫宰咽了口吐沫,竟老老實實按少年的話跪在了老爺子面前,低頭認錯。
“爺爺,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圍觀群眾看着這一戲劇性的變化,你看我我看你,那是對臉懵逼啊,這可是佘拓城四大惡少之一的孫宰啊,這麼容易就跪了?
他們都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在剛才,他們都還以為,這少年要被孫宰砍翻在地,血濺當場,然而就在孫宰的劍將要砍到少年時,竟又及時的停住了,現在又跪下來磕頭認錯,這……這真是匪夷所思。
然而只有孫宰親身體驗過,旁邊這個正一臉淺笑,貌似人畜無害的少年是多麼的可怕。
就一眼,那轉瞬即逝的一絲凶光,就把他給嚇得大小便失禁,險些肝膽俱破。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看着孫宰低頭認錯,少年很滿意,想着自己當年耍狠的時候這小子還不知道在哪裏耍泥巴呢?
“連自己爺爺的意見的主宰不了,何談主宰這片天地?孫宰,你給我記住,等哪一天,你成功說服了你的爺爺,再去闖蕩吧,你爺爺對你那麼好,你可要珍稀啊。”
“嗯。”孫宰似乎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看着少年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少年說罷,便頭也不回的朝着城門方向走了過去,眾人望着少年離去的背影,議論紛紛,猜測着這個少年的身份。
少年沒有在意這些人的目光,大搖大擺,從人群中穿過,他的內心還不忘感嘆,你說這個孫宰,還真是個損塞,家裏有這麼好的老人不懂得珍稀。
想起自己的公孫老頭,說多了都是淚啊,想想這三年來自己吃了多少苦,從最初的桀驁不馴、玩世不恭,被公孫老頭三天一小揍,五天一胖揍,治得他現在在這老頭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
想自己原來也是前呼後擁的大少爺,而現在這一天天的,那真是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乾的比牛多,吃得沒豬飽。
現在的年輕人啊,都不能像自己一樣,成熟一點嗎?
少年搖了搖頭,不再去想,往事不堪回首啊。
昂首、挺胸,少年踏進了這佘拓城的大門。
“我,趙子龍,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