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7章 認不敢認的親
淚流滿面,這場面有些失控了。
“你該高興,它們都看到了我們的幸福。”安平撫摸着李曉青的肩膀,相依在一起,最後讓它們看看,自已是愛李曉青的。
“對,你應該高興,我會幫助它們,讓它們有一個更好的未來。”王喜也對李曉青說,為了他們的這個家,王喜也是不留餘力的,老本都壓在這上面了。
看不見的空氣中,三隻鬼魂亦淚流滿面,這裏留着它們的太多痕迹,這裏是它們在世親人的家,現在是應該走了,他們會很好的,如果自已離開,它們會過得更好,未來的孩子也會很健康快樂成長。
離開,必需離開。
空氣中的陰氣也突然淡去了很多,只有殘餘。
“好了,都好了!”王喜報喜,老者這才放心下來,陌生們都望着安平,這個小輩,他們也很久未見,甚至一直以為它已經不在人間了。
“這只是一個插曲。”白話看着安平和李曉青,他們很開心,開心到落淚,“美好的未來需要你們一起努力,加油。”
“謝謝你!”安平對白話說。
“好感人,如果我也能這麼幸福,應該有多好啊!”姜婭也突然抽起了鼻子,但無淚。
李曉青的父母和弟弟走了,陰氣明顯少了,但不是完全沒有,畢竟屍體姜婭也是攜帶着一股陰氣的,但要淡薄許多,幾乎沒人發覺,相當於空氣里殘存的陰氣。
到了此時,安平的心依然沉重,今天暴露的信息量太大了,根本消化不了,可這客人多都得好好招呼。
一個小道士,掙得再多,也是有時間限制的,何況從前都是與師傅一起出業務的,這棟房子,師傅出資不少,安平當時非常感激,但現在綜合信息來判斷,並非只有師徒之情,另有隱情。
看起來,氣氛依然融洽,各自說笑。
但安平已經按捺不住了,有秘密就想第一時間知道,方才叫王喜“老弟”的老者是安平的目標,趁着老者去選手間的時候,安平守在了洗手間的門口。
“老伯,能和你聊聊嗎?”安平很有禮貌地與老者說。
老者笑着,望着安平,這模樣與王喜倒是十分相似,而且也知道輩分,不會因為比王喜小而叫自已叔叔:“小侄子,當然可以了。”
安平越來越迷糊了,這樣突然如其來的稱呼,他是師傅王喜的結義兄弟嗎?
“老伯,你們的這些稱呼是怎麼來的?”王喜笑問老者,一副完全懵逼的表情。
老者驚愕,顯然安平什麼都還不知道,老者望了客廳的方向,猶豫着要不要替王喜告訴安平一點事情。
“老伯,麻煩你告訴我,你說的對我很重要,對師傅也很重要。”安平雖然不知道,到底有什麼秘密,但與自已真的很重要,而且對師傅也重要。
在安平心裏,師傅雖然是師傅,可比父親。
此時,選手間的門口並沒有其他人,老者依然在猶豫,片刻之後,看到了安平真誠的眼神,於是點頭。
“安平,在二十多前,一次意外,那是場災難,一家人只剩下一個男人,老婆孩子都沒有了,從此以後,這男人到了太白觀做道士,村裡人非常同情他,畢竟是場大災難,只是他改了從前的職業,村裡人吃肉都沒有一個認識的屠夫了,但過了好多年,人們突然發現,男人身邊多了一位弟子,而且與災難中喪生的孩子一樣……”老者繼續說,但安平似乎聽不見了,重點信息他已經知道了。
“……”安平愣住了,這個信息不是不能接受,太突然了,這麼多年了,師傅居然一直瞞着自已。
“為什麼,明明是兒子,為什麼不能認?”安平不解,血濃於水,有什麼會妨礙父子相認呢?
“災難,因為一個算命說過,不能認,所以男子一直當弟子帶在身邊,這樣不僅可以不當兒子,也可以天天見到。”老者也陷入了回憶說。
“謝謝你,老伯。”安平點點頭。
“孩子,別在意過去,現在一切都好起來了,而且今天來的,可能你不認識的,其實就是太白觀下村子裏的人,都是你的叔叔伯伯,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大家都來恭喜你來了,你開心一點。”老者如是說。
如此說來,親人是有出處的,安平叫老者老伯沒有叫錯,輩分確實是自已的老伯。
“好好的,開心點,王喜等今天已經等很久了。”老伯拍了拍安平的肩膀,然後回到了客廳里,臉上的凝重突然換上了笑臉。
安平走進選手間,望着鏡子裏的自已,自已居然是王喜的親兒子,與父親生活了那麼多年,自已居然毫不知情,只知道自已的長相神似王喜,除此之外,王喜對自已猶如親生,萬沒想過自已就是他親生的。
掬起水,甩到臉上,讓安平頓時精神振奮,現在他知道了,他沒有怨恨,只有感激,養育之恩不能言謝。
接受現實,需要時間,但安平的時間非常短暫,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已經接受了。
回到客廳,客人依然如舊,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剛剛的鬼魂真是小插曲,而這會安平的事情,他們都還不知道。
“曉青,過來。”安平向李曉青招手,李曉青走去,又回到了洗手間。
“怎麼了?”李曉青看着安平剛剛冷水激過的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知道剛剛與一位老者聊過天了。
“曉青,師傅王喜就是我父親。”安平平靜地告訴李曉青。
“……”李曉青緩和不過來,這麼久了,都不知道它們有任何血緣關係,突然來這麼個消息,李曉青需要時間消化。
“太突然了,我知道,但他真是我父親。”安平說。
李曉青看着安平嚴肅的表情,知道這不是一個玩笑,是真的,於是點頭:“好,我們好好善待他就是了。”
李曉青也點頭,兩個人的親人,現在看來只剩下這一個了,又怎麼不能善待呢?
而且,王喜對安平的愛真是無私的,一直默默在身後支持它,而且還拿出多年的積蓄給安平買房。
“好,我知道了,我們出去招待客人吧,快午飯了,也應該出發了。”李曉青突然顯露出掌控一切的能力。
“好。”安平點頭,兩人攜手出現在客廳里。
白話看着安平,知道方才經歷的事情很難接受,但從他們的表現上來看,應該已經接受了,畢竟天天接觸的師傅轉變成父親的身份並不難,容易些。
“各位叔叔伯伯,朋友,我們去吃午飯了。”李曉青如是說。
這一聲,那些村裡來的叔叔伯伯聽着很舒服,笑容滿面,個個樂呵着離開別墅,出門駕車向飯店去。
只有王喜還坐着,他突然意識到,安平和李曉青已經知道了什麼事情。
“師傅,您也走吧,今天這樣的場面,你不能不在。”安平和李曉青走到了王喜的面前說。
王喜感慨萬千,默默接受,站起來,心裏更多的是內疚,感覺自已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
彼此都心知,但就是不破,父親知道是兒子,兒子知道是父親,但都不叫父親,或者兒子。
白話和徐妍也還在,作為最好的朋友,白話知道在關鍵的時候,要發揮朋友的這個職能。
“王道長,我們一起吧!”白話想,這父子剛剛接受對方,估計在一起,會有些尷尬,需要點時間消化,所以乾脆自已載王喜。
“好,我們走。”王喜突然笑了,所有的付出,不就是等今天嗎?從沙發里起來,跟着白話和徐妍,“你們也快點,客人們都等着你們招待呢!”
“嗯。”安平和李曉青點頭。
車上,王喜並沒有話,白話似乎也不適合去打擾人家。
“王道長……”白話其實第一次見到它們師徒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懷疑,他們的師徒關係,只是沒有道破,不以父子關係出現,以師徒名義現身,肯定是有道理的,所以白話不想搞破壞。
“白老闆,謝謝你。”王喜突然這樣說,讓白話有些莫名其秒。
“你幫了安平很多,捉鬼幫他弄了靈寵,買房子幫他找到了媳婦,還不斷向他提供業務機會。”王喜也感激白話,白話雖然不是主觀出發的,但實際上真的幫了安平很多,王喜雖然不一定每次在場,但心知肚明。
“王道長,你客氣了,這都是安道長自已爭取的。”白話回頭笑道,車子徐妍在開,這女司機在買這車的時候,就已經能嫻熟駕駛了,否則這車出一次險,可不少。
聊到這裏,似乎又結束了,另一些事情不道破,彼此清楚。
一會兒,就到了喬遷宴席的酒店,其實遠不止這麼些客人,已經有客人直接在酒店裏等候了,還有陸續在來,都是王喜請的客人,多是家族中的親人。
這宴席如期而開,來的客人雖然不多,也有百八十號人,所以這場面不算寒磣,這是王喜在給安平撐場面,當然還有一些從前的客戶。
這喜事辦得不錯,大家都祝賀,畢竟這頓飯不僅是喬遷,還有婚宴。
王喜不想招搖,安平和李曉青也想平淡,所以婚宴並不打算另辦,借鑒他們的作風,白話和徐妍也正商量這事,是不是就此算了。
高潮部分,是安平的表現。
安平和李曉青當著所有親朋好友的面,向王喜敬酒。
“噗通”安平和李曉青雙雙跪在王喜的面前,連連磕頭,敬酒,但到底也沒有叫一聲“爸爸”,但王喜已經知足了,他以為今生再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王喜老淚縱橫。
“師傅,徒弟你如兒子待,徒弟感激您,向你敬酒。”安平也流淚了,父親就有面前。
“師傅,我也你如兒媳待,謝謝您。”李曉青也流淚了,此時也想起了自已的父母和弟弟,它們應該在地獄裏看到了這一切,也會為自已高興的。
“起來,起來,都起來,我知道,不要再說了,我都知道。”王喜親手把他們扶起來。
這場面,或許在場的道友不清楚,可是來的親人,都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感人的一幕也在眾人或喜或困惑中結束了,隨後宴席也結束了,賓客散去,安平和李曉青也帶着王喜回到了新家。
一切都和諧着,也是大家所希望看到的。
只是姜婭有些不解,自已這麼大一具屍體,那麼多道士居然完全沒有人理會,忽略了自已的存在了。
其實要承受壓力的是姜婭,它居然沒有感覺,明明那麼多道士在,它居然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還抱怨自已不受關注。
話說,姜婭真是一個好助手。
宴席回來,白話和徐妍都在沙發里休息,姜婭居然主動打掃衛生,拖地去了。
“怎麼樣,不錯吧,要不就把姜婭留在家裏,至少可以幫忙買菜做飯,還有打掃衛生,歸置物什。”白話與姜婭說。
“老闆,我也會做飯的。”姜婭此時聽到了,於是笑道。
“你看,雖然是具屍體,但很懂事,有前途的。”白話笑與徐妍說。
但徐妍拒絕了,這明明是家,為什麼要讓一具屍體住進來,儘管他們可以接受,但未來呢?
“去換塊抹布來。”姜婭突然說。
白話愣了,這姜婭剛剛誇完,這是在與誰下命令呢?
狗子金烏向洗手間奔去,白話才明白,原來是與狗子說的。
“寵物店裏需要一個幫手,家裏的事情,我來做。”徐妍堅持,無論如何,這個家裏不要再出現非正常的東西,自已終究是個平凡的人。
“也好!”看着徐妍堅持的眼神,白話不再多說什麼。
手機在響,是隔壁的安道長,接了電話,安平是打來邀請白話去他家喝茶的,許多這樣的日子會有很多,但白話和徐妍還是答應了,畢竟鄰居,多走動未必是件壞事的。
“好,繼續,我們去喝茶。”白話和徐妍起身,白話對拖地的姜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