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好好算一賬

“打，該打！”

“對，打得好，這種見異思遷的男人就該打，要我說兩巴掌怎麼夠？要打得他爹媽都認不出來，幸好不是我們學校的，丟人啊。”

當聽到白沁心說到本着人道主義精神也該心生憐憫的同時，在場的眾人不由想起自己，似乎也在為看熱鬧而覺得羞愧。可這世道救人也要付代價的事太多，這不人家還有個正牌男友嗎？所以當白沁心直面反問的時候，眾人紛紛將矛頭對準了張銘傑。

若說張銘傑之前還有些氣憤，現在面對眾人的一致指責羞愧得無地自容，手足無措地囁囁道：“對、對不起……”

“你說什麼？聽不見呢。”白沁心上前一步，將手放在耳旁聆聽。

“心心，對不起。”

“晚了！”白沁心貼近張銘傑耳邊輕笑一聲，用眾人聽不到的音量說，“以為這樣就完事了？做夢！”

說完白沁心就退了一步，定定看了張銘傑半晌，沒錯，就是看着他的臉，在眾人屏息以待中開口：“嗯，眉清目秀，天庭飽滿、地額方圓，福之所相。可惜生就一對桃花眼，眼尾桃花紋隱現還有一顆風流痣，天生多情而花心。眼大卻無神、濃眉卻不飛揚、印堂略暗且有雜紋，心志不堅，薄唇雖漂亮卻是無情得很。以前學姐和我說起的時候我還沒當回事，現在想想，到底是自己淺薄了。”

話鋒一轉，白沁心掉頭衝著林瓊說：“我識人不清好歹也和他有那麼多年的感情基礎，痴心錯付也只怪我年少無知、有眼無珠。那麼你呢？你又看中他什麼？”

看着打扮精緻、渾身名牌的林瓊，反觀張銘傑唯唯諾諾的樣子，眾人一陣嗤笑。看中什麼？皮相和好拿捏咯，富家女嘛，玩什麼不是玩？只要她高興。

聽明白了白沁心的弦外之意，張銘傑本還紅着的臉豁然轉白，不帶一個髒字的諷刺實在讓他難堪至極，也終於讓他明白了那句沒完的深意。

“張銘傑，我知道光靠你的獎學金只夠你交學雜費，知道你在學校里受了多少冷眼，也知道你想出人頭地的心。同時我也相信你的聰明才智、相信你有能力飛黃騰達、更信你會對我一直好下去。所以我勤工儉學，哪裏有表演的機會就去哪裏，省吃儉用就為了讓你不為世俗所累專心你的學業，以後奔個好前程。為你的付出我甚至感到驕傲，為自己心愛的人付出，看着他好難道不值得驕傲嗎？”

“我知道我能力有限，至少現在我一無所有，唯有一腔熱情和真心，然而終究敵不過這骨感的現實。成功有捷徑嗎？原來真的有。我不能給你的她可以，和她在一起你可以少奮鬥十年。”白沁心搖頭嘆了口氣，自嘲般輕笑了一聲。

“其實你不用怕我傷心，真的。只要你和我明說，說你喜歡上別人了，而且是能幫到你的人，我絕對不會糾纏你。你是男人，將來是要做大事的，我理解，誰讓我一心只想你好呢？最多也就是自己難過一陣，時間是最好的良藥，走過陰霾自會海闊天空。如果是這樣，我反倒要為你的坦誠鼓掌，一個有野心有能力又有手段的男人必定會成功，也不枉你我相交一場。我甚至還要感謝你給我上了人生中最殘酷、最現實卻是最能讓人成長的一課。”

“我靠，老天是不是瞎眼了？這麼好的女生為毛不是我女朋友？”

“明明是那男的眼瞎，放着這麼好的女生不要甘願去當小白臉吃軟飯，簡直丟盡了我們男人的臉。嘿美女！這樣的渣男甩了才是賺了。”

“妹紙，你看我怎麼樣？我肯定比他好，要不咱倆處處？”

輿論一片倒，白沁心只是對着眾人彎身淺笑，表達自己的感激。隨即上前，撣了撣張銘傑的領口：“這身衣褲是我買給你的她知道嗎？你說你穿着我送你的衣服和她約會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喲，還戴着我送你的項鏈呢？這麼不值錢的東西捨不得扔？啊，這表是勞力士吧？我還真買不起，對不住了啊。話說今兒你都帶她來砸場子了，怎麼平時一點口風不漏還對我那麼殷勤呢？你這麼吃着碗裏望着鍋里的真的好嗎？虧你還是你們理工大第一名，腦子真的好使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沒那能耐還腳踩兩船，想左擁右抱享齊人之福？你把我當什麼了？又把她當什麼？”

“我、我……”張銘傑百口莫辯，特別是看到林瓊那不可思議且狠狠的目光，心忽地就涼了。

白沁心自然看到了林瓊不甘憤恨的眼神，可關她什麼事？她不過是說了事實，她都不用刻意去挑撥。瞧，脆弱的愛情就是這麼不堪一擊，況且，他倆之間也配叫愛情？

“反駁我啊，平時你不是口若懸河嗎？不敢？男人沒點魄力和狠心怎麼行？呵呵，看來陳世美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心心，別說了，我錯了，都是我錯了……”

“既然你自認理虧無言以對，那麼咱倆的帳現在可以清一清了。”白沁心心情大好撩了撩頭髮，轉身走近林瓊，抓過那隻LV拿出裏面的錢包，抽出紅票票邊點邊說，“本來有他這麼個男朋友我還挺自豪的，可看到他今天的表現我真想自戳雙目，心寒之餘我後悔了。怎麼辦？情債最難償，那咱乾脆簡單點，還錢好了。”

白沁心說著真掰起手指有模似樣算了起來：“我算算看哈，一年下來，我給他置辦了十幾套行頭，雖然不貴，可也有三四千吧。再加上生活費，一個月四百，一年就是四千八。小禮品之類的就算一千好了，別笑話我哈，貴的買不起啊。那什麼，他劈腿對我造成的精神損失費、青春消耗費、心理傷害費……哎呀，這還真不好算……”

“美女，這是大頭，少說也得幾萬吧，主要這對人造成的心理創傷太大了，就陰影面積來說，得花多少時間治癒啊？可時間就是金錢，有那時間你都可以賺好多錢了，拿他幾萬應該的。”

“可不是嗎？不過說些甜言蜜語，小恩小惠地穩着你，心安理得花你的錢不說，背地裏還勾搭別人，不讓出點血太虧了。美女，我挺你。”

“話是這麼說，可他有錢還嗎？”

“他沒錢，那個難道沒錢？光那包都值不少錢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白沁心悶笑不已，故作苦惱的時候夏木走上前來，一本正經開口：“同學，他不有塊勞力士嗎？那個可以抵大頭，剩下的叫他寫欠條，以後慢慢還。”

哎呦，沒看出來，這貨還是個腹黑的呢。白沁心細看夏木幾眼，嗯，小夥子有前途。

既然大家都這麼說了，白沁心也不矯情，將三千塊紅票子裝進自己口袋，皮包往林瓊手裏一塞：“妞，小三什麼的咱也別糾結了，放心，我不鄙視你。他，我不要了，現在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所以恭喜你，你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作為他的女朋友自然是為他好的對不對？所以這三千塊我就先收下了，至於你和他該怎麼算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我管不着。”

面對白沁心強盜般的行徑，林瓊氣得火冒三丈，無奈手指的疼痛讓她無暇顧及其他，就連說話都力不從心，卻不料白沁心轉身前又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氣什麼？咱倆的帳還沒算呢。”

走到張銘傑面前，白沁心很自然地卸了他的表，唇角一彎：“剛算到多少了？哦，9800，湊個整一萬，除去剛還的3000，還剩7000。欠條就不用打了，這點誠信你還是有的對吧？”

“我可以走了嗎？”張銘傑此時一刻也待不下去，他還有什麼臉繼續任人羞辱？

“當然，腿長在你身上，咱倆也兩清了，我不是說過我不會糾纏你嗎？我向來一言九鼎，慢走不送。”白沁心隨意揮了揮手，末了不忘再給他添點堵，“記得還錢哦。”

呵呵，想走？白沁心暗自冷笑一聲，她願意林瓊也不願意啊，這戲哪能這麼容易就完了？

“白沁心——”也不知林瓊是不是受刺激太深，那憋屈的怒火戰勝了生理上的疼痛，大喊一聲發了瘋似地朝白沁心撲來。

這不就來了么？白沁心眼睛一亮，輕飄飄側身一讓。

強勁的衝力無外力阻擋，林瓊的身影瞬間跌向荷花池，錯身而過時只聽一語：“自己送上門還債，我就勉為其難成全你。完美！”

“噗通——”

－－－－－－題外話－－－－－－

走過路過的不妨冒個泡，讓我看到你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