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有情谷(一)
我這是被一個有眼光的流氓給盯上了。——《斗米小民》
那種疼,豆大的汗冒出來卻也疼得渾身抽在一起。
誰?誰要殺她?!
那短訊——木懸鈴,這些錯誤,你終要付出慘痛代價。是什麼意思?
金邊瑞香,是金邊瑞香找的人?!
不行……意識再次……再次消失不見了……
谷中清凈,鳥兒倡鳴,唯這匆匆馬車掀起一陣黃沙……
“閣主,是木姑娘?”架馬之人忽而停車。
他從車上探出一個腦袋,這人確實趴在地上,“她怎麼會在這兒?”
應無患此次是受林員外所託,來有情谷找人。這有情谷里的人可不是什麼善茬,她的出現實屬奇怪,而這身上的傷。這女人惹了誰?
“閣主,這木姑娘是中了有情谷的埋伏不成?”
“行兇者正面攻擊,她竟毫無防備,看來此人的手腳極快。”他下車探了探鼻息,“沒死透,你去車上拿些傷葯。”
“是。”
一頓折騰,他蹲一旁查看這女人,這身衣服制裁也實屬奇怪。
他忍不住伸手試着解了一顆扣子,“這東西竟如此小巧方便。”
附子點頭,“上回木姑娘也穿着古怪,閣主,木姑娘究竟是何來歷?”
“她穿着一層單衣,又披頭散髮而來。”應無患思索良久才答,“她應是……太過貧窮。”
……貧……貧窮?
她強撐着微微展開眼,只是喉部乾澀難說出話。他面對一個病人,竟只是冷淡縝密地分析?伸手解女孩的衣扣,這不是流氓是什麼!
“閣主,有情谷交班時辰快到了,過了這時間便很難再混進去。”
他倒是還記得伸手扣回了那顆扣子,“去把她安頓在山洞裏。”
附子蹙着眉,“閣主……你這不是讓木姑娘自生自滅?何況,她還受着重傷。”
他揮袖,眉間依舊清風朗月般清淡,“有情谷的人不是善茬,她這還沒進去便已丟了半條命,你這是還想讓她死透一些嗎?”
“附子不是這意思,但閣主都已開口,奴不敢不從。”
……
她不知沉睡了多久,山洞透着微風,意識,意識又開始消失不見,但這次卻開始睡得安穩些,身上的疼也緩解了不少。
直到一道閃爍地光在眼前來回掃射,她微微睜眼,卻被一張鬍渣臉嚇得她立刻清醒。
“大,大叔……?”她坐起身子退至幾米外,腰間的傷口是真的,每一寸皮膚疼得揪心。
而江南未名時空,也是真的……
大叔那張鬍渣臉再次靠近,“懸鈴,雖說我們許久未見,也不用着感動到流淚。”他又張開胳膊迎面沖了上來。
“你你你……等等等。”她捂着傷口,感動,她怎麼敢動啊!傷口那麼疼。
“其實你的傷也沒事,並未傷及要害。”他蹲下身子遞過來什麼,“來,張嘴吃藥!”
“回天丸?”她看着藥瓶三個大字,“我真的要吃這葯啊?”
“反正不是毒藥。”大叔眯着眼,她說過他的那雙眼好看極了,竟不自覺看了幾眼。
她吞下藥張望,這是個山洞,應當是昏迷時被附子搬來此處的。不過,回天葯,她當初胡說八道寫的這種葯,究竟能治病嗎?早知道寫特效救心丸、萬能百寶袋什麼的靠譜……
“這什麼地方?”
“你當真不知這是何地?”大叔眼光一落,隨後一笑,“有情谷,可曾聽過?”
“你是說……”她攥住他的衣袖很是激動,“那個……那個土匪窩,有情谷?”
未名時空,仍舊在繼續……想要殺她的人,進入這個時空的原因,依舊未知。但可她這隨意一掉,就掉到土匪窩的概率也太低了吧?
“你即已知道這地方危險,就趕緊回去。”
花吹雪帶着葯回來,額間的那縷黑髮亂了,“木姑娘,這是公子吩咐的傷葯。”
“這也喝下,好的會快一些。”
“那就,謝了。”她趕緊喝下,“對了,你方才可有看見應無患?”
大叔眉間一蹙,“懸鈴,你傷沒好就念起別的男人,真讓人心寒。”
“所以方才,他還真是見死不救?!”腰間一扯那種疼連帶着蔓延開。
“你的傷,你怎的這麼不小心——”他伸手不知怎麼解她的扣子,衣服,還可以這樣穿?
“不必勞煩,我自己來。”
大叔眼光一閃,聲音忽而沉下,“究竟是誰要奪你的性命?這一刀雖說不要命,但也足以讓你重傷昏迷。”
她背過身小心敷着草藥,“我也沒看見那人的臉,但……我想或許是一個人。”
“此處離有情谷接近,你是中了那些賊人的埋伏?”
她忽而一笑看向他那雙眼,“他們雖是山賊,但也不會不分青紅皂白殺人。”
“江湖之中很多人與事都需小心對待,更何況是這些山賊。”
“其實這些山賊……罷了。”她嘴邊一笑,有情谷,或許能夠見着她,“大叔此行究竟為何來此?還做起山賊的買賣?”
他眉間清眸一瞥,“是商隊要過河,必經此路,我與吹雪只是來探路。”
“這樣——”自從第一次見,他便沒句話是真的,這句也不用說,唬她用的。
“公子,前方便是有情谷了,看似已有過一場惡戰。”散落滿地的兵器,暈死過去的侍從,算着應無患離開的時間,應該就是他們乾的。
不過,回天丸倒還真不賴,她這身上的傷竟好的差不多了。
“公子,是時候該與木姑娘就此別過了。”
“我做事,何時用得着你說?”他眼光泛起微光,花吹雪便立刻埋下頭。
她立刻說道,“其實大叔也不必遷就我,一路上一直承蒙您的照顧,再者說,有情谷內驚險萬分,我也不會貿然進去。”
目光微微柔和起來,他語氣減緩,“既然你如此說,那便就此別過,這裏不遠處有個山莊,切記不要一人上山。”
她笑着,“知道了。”
看着他二人進山,這件事便有了眉目,先是在廁所里跌落未名時空,后是在醫院被人刺了一刀,這二者根本沒有聯繫。
如果不是空間的聯繫,那會不會是時間,她記得那天晚上發佈會結束,和向望舒談完事以後大概八點左右;昨天醫院也大概八點熄燈。
時間……
難道不是空間的關係!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