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抉擇
忽然，就在這一瞬間，一點寒芒從虛無中洞穿，攔截在李睜面前。
叮！
一把樸素無華的劍橫空出現在李尋眼前，劍尖點在蒼白混沌中，把虛無黑暗和蒼白混沌涇渭分明分開。
一切在這一刻停頓，蒼白混沌被遏制在劍尖尖端，不能再寸進絲毫。
“自詡者沉淪的越來越可怕了，大難……終究是要來了。”
一道身影從虛無黑暗中突兀出現，他盤膝坐着，處在李尋目視水平線的高度上，懸浮在他面前。
只見他劍一虛無一刺，前方蔓延不知道多少距離的無盡蒼白混沌潰散，虛無黑暗重現，一切恢復原狀。
在看見對方的第一眼，李尋腦海中就出現一則信息。
亘古倉輪天，含笑騰天域強者，稱號：亘古第三劍。
“恩？你是？”
倉輪天發現了李尋，目光微微一凝，他的目光中有孤傲、平靜、微怒，但更多的是驚訝。
“沒想到，我居然看見了新生者。”
倉輪天打量着李尋，“自從五億永恆紀前，真自在界就未在出現新生者，道友，你是五億永恆紀以來，第一個進入真自在界的永恆境。”
李尋抱拳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若非前輩，晚輩怕是已經死在這裏。”
倉輪天點點頭，忽然嘆息道：“你的命數不佳，居然在這個時候到來，如今真自在界怕是已經大亂。”
李尋心中一凜，他總覺得先前就從哪裏聽過這話，此刻被倉輪天一提，那種感覺，更顯清晰。
他急忙問道：“前輩，晚輩先前好像也聽過這番話，可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這究竟是為何？”
倉輪天驚詫，目光一定，一股難以名狀的力量籠罩李尋。下一秒，他道：“在我之前，有一名永恆者死在了你面前。我看到了，她把她畢生的所遇都交給了你，並且也把意志傳達給你，當你實力和她對等的時候，你自然會記起她是誰。”
“她是誰？”李尋急於知道一切。
倉輪天搖搖頭，“說與不說，你都記不住，你初入此方世界，你不明白這裏的無邊。”
“隨我走吧！雖然她算是你的接引者，但是她已經死了，你的接引，就由我來完成把。”
倉輪天劍尖虛無黑暗一劃，刷刷刷，無數聲息響起，隨之而來的是數之不盡的劍，它們從遠處不知距離的地方飛來，經過李尋的腳下，忽然化作一道漫長的銀光，帶着兩人離開。
李尋默默看着這一切，既沒有譏諷也沒有詢問。
哪怕這種層次的劍河他也能夠施展，但是他從不以此倨傲，因為他已經見識了這方天地的恐怖。
……
十年，按照大武界的時間計算，李尋跟隨劍河前行足足十年時間，方才停在一顆大樹下。
這棵樹，紮根在虛無黑暗中，遙遙望去，宛如一顆晶瑩剔透的玉石，而非一棵樹。
它徐徐生輝，一道道夾雜永恆氣息的光輝垂下，隨着虛無舞動，神秘而靜謐。
“前輩，這裏是？”李尋問道。
倉輪天道：“這是真念大自在永輝樹，我們含笑騰天域的參者很多一部分都在這裏參悟。”
李尋心中一驚，“參悟？敢問前輩，永恆境后的境界究竟是什麼，所要參悟的又是什麼？”
倉輪天道：“其實，永恆境后就沒有境界了，所謂的境界都是真自在界的恐怖存在參悟出來自詡的境界。所以，但凡是自創境界的存在，都會獲得稱號，自詡。你先前遇到的亘古自詡天輪魔就是自詡創作境界的存在。”
李尋一凜，不敢多言，細細聆聽。
“如今真自在界經過無數歲月驗證，可行的道路只有兩條，一，念想。二，橫跨。”
“所謂念想，就是參悟念頭。但凡開了靈智的眾生，都會誕生念頭，而這個念頭，就是眾生修行參悟的路。”
“你從凡塵無盡界磨礪而來，應該明白念想的恐怖為偉大，它可以一瞬之間橫跨無盡距離，從這裏到那裏。”
“好比我們即將要去的真念大自在永輝樹，我們和他的距離至少在一個亘古念，以我的境界，一個瞬間就可到達，但是帶上你，我們就必須靠肉身的速度來前進，所以我們花費了十年，才走了不到萬分之一的路程。”
李尋雙目圓瞪，震驚無比。
這……才萬分之一的路程不到？
“前輩，可是真念大自在永輝樹不是就在眼前嗎？”
面對李尋的震驚，倉輪天含笑搖了搖頭，“不，它的偉岸超乎了你的想像。走吧，接下去的歲月，我來為你指路，指引你修行的方向。”
李尋震驚的不行，這顆樹是要多恐怖，才能橫跨萬倍的距離，展現它恐怖的身姿。
知道的越多，李尋就越謙卑，他畢恭畢敬的站在倉輪天身後。
李尋的實力太弱了，弱到奴天憐的意志想要徹底融入李尋的記憶，都需要一個漫長的歲月。
“你稍等片刻，我記得似乎有個東西對你有用。”
倉輪天似乎想到了什麼，身子一閃，沒入虛無黑暗，消失不見。
僅僅一個呼吸間，他就再次出現，這一次，他手中多了一片樹葉。
“就是它，真念大自在永輝樹的子葉，你第一滴鮮血在上面，它會指引你去抉擇你的道路。”
“現在，我來給你說說第二條路，橫跨。”
在李尋把一滴精血滴在真念大自在永輝樹上時，倉輪天給李尋顫粟第二條路橫跨。
“所謂橫跨，其實你也見過，亘古自詡天輪魔就是走的橫跨，所以，他身跨時光，所過之處，時光沉淪。”
“不過走這條路非常風險，因為隨着修行的精深，身跨時光的跨度越大，你就越容易沉淪於時光中。”
“所以，等下在真念大自在永輝樹接引你的時候，你最好不要去選這條路。當然，最重要的是是遵循本心走。”
李尋點點頭，表示明白。
他一路踏來，斬敵無數，無論是多麼恐怖的老魔，最終都在他手中飲恨。
他能夠一路贏來是因為什麼，不正是因為遵循本心嗎。
“前輩，晚輩還有一個問題。”
“說。”
“晚輩在凡塵修行，證道永恆永生不死不滅時，也曾跨越無盡歲月，更是見過攔截時光長河，復活生靈的事情，為何？”
聽到李尋的疑惑，倉輪天放聲大笑，“新生道友啊，你可知曉永恆紀元一個紀元是多少歲月？按照凡塵科技的時間算法，一永恆紀為九十九億的九十九億次方年，這等時光跨度，任何一個凡塵大界都達不到，又何談明悟時光的真諦。甚至是我等，也還在時光的長河中苦苦追尋。”
“有一句話說的不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李尋不語，心中的震撼卻知道他自己知道。
九十九億的九十九億次方年，這是何等龐大的數值，那怕是他，也難以言盡這個年數究竟是多少年。
忽然，光華大作，子葉成功融合李尋的精血，開啟接引通道，開始指引他。
“指引要開始了，盤膝坐下，念投虛無，觀想真念大自在永輝樹。”
李尋盤膝坐下，按照倉輪天的說法做。
嘩嘩嘩……
當李尋按照倉輪天的說法去做，成功觀想真念大自在永輝樹的那一刻，原本高大的真念大自在永輝樹變得如同他一般大小，紮根在他眼前，樹葉抖動，枝條搖擺，亘古的光輝忽明忽暗。
下一刻，兩道光脫離真念大自在永輝樹，降落在他面前。
再看見兩道光的剎那，李尋心中突兀的升起一股明悟，那是兩條路，念想和橫跨。
光靜靜懸浮在李尋面前，而李尋也平靜的凝望着他們，沒有着急伸手去抓去，而是再次閉上眼，感悟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是選念想，一念無盡；還是選橫跨，時光沉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