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我是不會離婚的
丁怡的腦袋嗡的一聲,赤紅着眼睛瞪着孫躍成,“你什麼意思?”
孫躍成苦着臉,用乞求的口氣說:“丁怡,你就成全我吧,宋姐來找我,說她懷孕了……”
“啪!”丁怡將手裏包好的康乃馨摔在玻璃上,脆弱的花瓣四散彈開,星星點點的滿天星零散的散佈在紅花綠葉之間,從起初的精緻美麗一下子墜落到了可憐兮兮。
“孫躍成,自從結婚以來,我是有哪點對不住你嗎?是你當初說不想要孩子的,你說要以事業為重,我把孩子打了,是你要求的啊!”丁怡淚崩,控訴着孫躍成。
“哎……你又來了,咱們只要一吵架,你就拿以前說事兒。那從前能跟現在一樣嗎?人家過日子都是往前過,你可倒好,總是往後退,跟着你過,真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孫躍成咂咂嘴,臉上一點愧疚之色也沒有。
“你把這東西拿走,我是不會同意離婚的!”丁怡將離婚協議揉成一團扔在地上,兀自忍着淚看都不看孫躍成一眼,轉身上了二樓。
也不知哭了多久,丁怡坐起身來,小窗里射進來的陽光已經變得微弱,屋子裏變得昏暗。
樓下的電話呱噪個不停,她抹了把眼淚,搖搖晃晃站起來,下了樓接電話。
是那個訂花的女孩,她責備的說:全家人都已經到酒店包房了,可是她給母親訂的生日花籃呢?
丁怡這才想起來,拍着腦袋連聲抱歉,說這就給人送過去。
小本生意,經營到現在不容易,丁怡不想失去任何一單失意。就算是天崩下來,日子不是還得過嗎?
她把花籃放在電動車上,才費力的把卷閘門拉下來,加着油門便往那家酒店趕。
送完了花回來,天已經黑了。
丁怡覺得身心俱疲,她想早點回家,於是揀着背街小巷抄進路。
巷子裏沒有路燈,丁怡加着油門,騎得飛快。拐角處突然竄出一個黑影,丁怡剎住車把,整個人飛了出去。
“喵嗚……”一隻流浪貓站在路邊,兩隻眼睛閃着綠光。
丁怡給摔的不輕,趴在地上好半天沒緩過勁兒來,流浪貓看了一會兒,失去了興趣,搖着尾巴消失在黑暗當中。
丁怡突然哈哈笑了起來,他媽的,老子流年不利,連流浪貓都來欺負!
笑過了,她爬起來扶起電動車,重新坐上去,加着油門,朝大路駛去……
回到花店,隔壁的小超市還沒關門,台階上坐着個男人,抱着腦袋,估計是喝多了。
丁怡放好電動車,一拐一拐走到店門口,正準備蹲下身子打開卷閘門,台階上坐的男人一下竄了過來……
丁怡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捂住胸口,手裏的鑰匙掉在地上,她也不敢去揀,“你想幹嘛!”
“你別怕!我什麼也不想干!”男人似乎也被丁怡的表現嚇住,退後兩步,頓了一頓問道:“你認識蘇小彤嗎?”
“蘇小彤?”丁怡一愣,這名字怎麼聽着這麼耳熟呢,她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到底也沒想起來。
那男人一臉殷切的盯着丁怡的表情變化,充滿希望的問:“你認識她的,對不對?我去她單位找她,說她沒在單位,我又跑到這裏,你說,她是不是躲着不見我呢?”
這麼一聽,丁怡聽出點意思來了,這明顯就是個追求者嘛,聽口音也不像本地人,估計是不遠千里追到本市來的。
丁怡心裏酸酸的,想想把自己當垃圾一樣到處亂扔的孫躍成,再看看眼前這人高馬大苦哈哈的男人,不由惡向膽邊生,她彎腰揀起鑰匙,一邊拉開卷閘門一邊說:“起開起開!我不認識什麼蘇小彤!”
“哧啦啦……”卷閘門許是因為剛上了油,丁怡手裏的鑰匙還插在鎖孔里沒拔出來,它便快速的往上捲去,她的身子被整個帶了起來,腳懸空來回蕩着,像只風箏一樣。
男人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拉了下來,“你真的不認識蘇小彤?”
丁怡有點窘,抓着鑰匙推開玻璃門進了花店,打開店裏的大燈,卻看見男人像跟屁蟲一樣跟了進來,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快出去!誰叫你進來的!你再不出去我報警了!”丁怡瞪着他,左右看着想找件趁手的東西趕他。
男人連連搖手,“我不是壞人,真的,我就是來找蘇小彤的!你確定不認識蘇小彤嗎?”
丁怡瞪他一眼,“說了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你怎麼這麼多廢話!”
男人訕訕的,轉身往外面走。
丁怡鬆了口氣,放下包,看見早上拉出去的巴西木還站在門外,走過去兩手扒着盆邊一點點的往裏挪。
正撅着屁股使勁呢,聽見身後的男人輕聲說:“我來吧!”
丁怡下意識的鬆了手側開身,男人微蹲下來抱着花盆,輕輕鬆鬆的將巴西木抱了起來,“擱哪呀?”
“啊?那兒……那邊……放在門后花架下面!”丁怡不知怎地有點慌,迴避着男人的眼神指了指門裏。
“哦……”男人將巴西木抱到裏面,搓了搓手,一臉的欲言又止。
丁怡暗暗打量他,大概一米八的個頭,淺藍牛仔褲格子襯衫,袖子裏的二頭肌看起來挺發達,看打扮到不像個壞人。
“你還不走?我要關門了!你真的不認識什麼蘇小彤,你要是想買花,明天早上來吧!”丁怡關上一扇玻璃門,做趕人狀。
“那個……”男人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出火車站的時候包被人偷了,身份證件和錢卡都在裏面……”
丁怡一挑眉,“你什麼意思?想找我借錢?我告訴你我可沒錢,我都不認識你,憑什麼借錢給你?”
“不不不……”男人連連搖手,“你這招人嗎?我可以給你打工,我不要工錢,你管吃管住就行,我還可以掏飯錢和住宿錢,只要你借我個電話,我給朋友打電話,過幾天就能把錢匯過來。”
男人目光殷切,可憐巴巴瞅着丁怡,丁怡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又瞅瞅站在門口的巴西木,心說這些體力活自己確實幹不來,可是這男人能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