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威廉姆斯
此時，餐廳的隔壁，門口進來一個人影，他沒有敲門就進屋了。
燈火通明的房間裏，寒蘭進屋后僅覺得這間屋子古雅、莊重，格局方面有點超脫現實，和外邊的現代社會有點格格不入的情調。
話說回來，屋子深處放滿了書架，走近過去，上邊的書竟都是一些國外的名著，無翻譯、刪減的外文版本，古老的書籍封皮與現代的書面技術顯得也不搭調，他還看到以前高中課上語文老師推薦的一本叫《巴黎聖母院》的圖書。
那是一部晦澀的故事，他還記得那節課上老師在當眾之中讀了小半段片段，卻也是歌頌了勞動人民的善良、淳樸，以及為愛毫不猶豫的故事，維克多.雨果，法國作家的名著，雖然他不懂法國字，但封面的那排字體讓他心有體會，的確就是巴黎聖母院這本書。
這本書的某個小章段落在當時的高二的期末考試上還出過類似的題目，作為最後一道大題的壓軸題，不過這種題目說白了就等於是送分題，為了拉分數，老師不得不在暗地裏使用一點把戲，就等於是讓你介紹唯物主義和唯心主義，這種題目只要掐中要點，一針見血分數肯定能到手的。
除了巴黎聖母院，還有安娜.卡列妮娜多本原樣孤本，這裏的主人肯定是個非常懷舊的人啊，隨着這種透着孤傲莊重的音樂聲來到高潮段落，寒蘭也慢慢把視線收斂起來，而再度看入了深處。
書架後面放着一張十分普通辦公桌，桌子對面有一把椅子，辦公桌前的男人正閉着眼睛，桌子上一桶散發寒意的鉑金冰桶，冰桶里顯然還封着一瓶未開封的酒水。
“你來啦，我的孩子，請坐下吧，這首曲子是我精心挑選專門歡迎你的，覺得怎麼樣？”男人沒有睜眼，耳朵微動，只憑感受就察覺到地面輕微的動靜。
“額，這首曲子的調子有點莊重的感覺，氛圍縈繞着一種嚮往的追求，可以看出這首曲子的主人一定是個非常痴迷於想像力與創作的瘋子。”寒蘭淡淡然的開口說了一句，其實他不懂這首曲子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但曲子總體就透着一股莊嚴肅穆的情調，而且音樂成績不算好的他，充其量也就聽一些動漫串燒的歌曲，而且手機鈴聲也是日漫鈴，這個男孩的心理其實埋的東西不是特別多，卻足以讓人看清他的真面目和真實的意願。
“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眾神進入英靈殿，出自理查德.瓦格納之手的大師製作，用隨身聽這種劣質品播放出來的效果並不能更好帶出曲子原本要透出的想法，而你是第一個看穿了這首曲子的背後意義的人，這是不是說明我們很有緣啊。”男人微微抬起頭來，很是深奧的說了一聲。
屋中燭光搖曳，精美的銀制燭台上插着三根白蠟燭，火焰在無風環境裏搖曳催動。
這樣的燭台在房間有十多個，它們照亮了地上的路，以及男人那張如同希臘雕塑一般精美的輪廓。
“沒想到你那麼年輕啊，面試官閣下。”寒蘭試探的寒暄一句。
“嗯，是啊，歲月在我臉上流逝的慢了一點點，這是上帝對我網開一面了啊。”面試官笑道，露出欣賞對面孩子的表情，“我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這次來貴校選拔學員的面試官，我叫威廉姆斯，你可以叫我這個名字，對了，這是客場話，但我還是要說清楚一些，如果當我們發現優秀學生會即刻帶你們奔赴向外的海外留學，但很可惜，你是最後一個，我們怎麼也得做最壞的打算不是？”威廉姆斯說。
這些話說出口就像刀子在心臟上劃下一道道血痕，扎心的疼痛，“我明白，我會盡全力接閣下的所有面試題的，就算做的不好我也會盡全力去做。”寒蘭立即開口示意。
“嗯，是啊，很好，你給我留下了好的印象，並不追逐大眾的想法，還有對藝術也有一點點的追求，這些都很符合我們學院的氛圍，不過根據你們學校上傳的資料來看你在學校過的很慘，成績都將將在及格線徘徊，這應該是你的人生轉折點吧，我們學校不注重學生的成績，但非常看好一個人的為人與品德。”威廉姆斯說話溫吞，卻如同時裝師一般掃視寒蘭全身上下，“你今天的打扮...嗯...怎麼說呢...在時裝潮流下高速發展到今天為止穿衣品味絕大多數能限定一個人的性格，單調的黑色外套，配白色襯衫，咖啡色的牛皮靴，黑色西褲，很是幹練的一個外表，這說明什麼...說明了你的世界觀里有一條明朗化的黑白交接線，而你能分清自己該往哪裏站邊。”
寒蘭聽着這些話驚悚的縮在椅子上，不過他還是強行鎮定了情緒，心想難怪他的同學們都一幅幅霜打茄子的模樣，被說話如此玄奧的大師盯着一層層解剖人性的弱點，與性格的真面目，感覺在心裏上都起毛了。
不崩潰的往往到最後都是一條好漢，他有點覺得涼晴在屋子裏大叫是做的最正確的決定，她不可能變成修道院的修女老妮子那樣對萬物看的比較透徹的那樣的人，那種人應該很恐怖吧。
“威廉姆斯閣下，你都快把我看穿了，我們不是要面試嗎？”寒蘭笑道，露着一副不自然的神情。
“嗯，對啊。”威廉姆斯微微一笑。
“啵~”
泡滿冰塊的冰桶里撈出一瓶香檳，橙黃色的液體在燭光下顯得通透，塞子被打開了，彈到桌子邊緣。
威廉姆斯端起高腳杯微微深吸一口氣，接著剋制着放到一邊，接着又說道：“面試在你進入這間屋子的是否就已經開始了，你的表現從那時起就在被我監控計分，你不必太擔心什麼，你只要做的最自然一些就好，自然的你，讓我研究你，看看你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