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靈台境
天上的白雲很藍。
這是一個事實，不是什麼感慨，所以在少年的眼裏，此刻天空之上只有一個顏色，藍天，藍雲。
少年發了會呆，左臂上的黑色已經從肩頭褪到了大臂。
這其中一共用了三天的時間。
而他的右手有一把不論是看上去還是握在手裏都異常普通的長劍。
這對於少年來說是一件比較奇怪的事情，因為他穿着一襲黑衣。
他是姬宮涅。
當姬宮涅收回目光，他看了看右手握着的長劍，臉上帶着幾分忐忑。
世俗之間的長劍和修者所用的靈器不同，當他握着的時候只感覺……太輕了。
姬宮涅曾經用過的最輕武器也不過是在北溟海用的那把被姬弱斬斷的墨玉長槍，但也有着足足一百二十八斤的重量。
但是這把長劍，卻只有區區的十三斤而已。
開靈境便已經能夠手持上百斤，而他現在到了靈竅境巔峰，握在手裏簡直跟沒有握一樣。
“練劍先煉身，但現在的你已經不需要通過練習劍技而錘鍊肉體，所以輕重已經沒有所謂。但正因為如此，輕若蟬翼之下若還能夠做到絲毫不差，這便也是一種境界。”
他還記得，李若拙當時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不知為何總是會讓他心中發憷。
然而現在他已經明白為什麼了。
因為這把長劍是一種少見的疊加式靈器，第一次催動的確只有區區的十三斤不假，但第二次揮動卻是已經達到了二十六斤，然後是五十二、一百零四以此兩倍增長。
到了八九次以後，姬宮涅的右手便已經好像灌滿了鉛一樣，抬都抬不起來了。
“每一次我只能練個七八次便已經力竭，一天最多不過練個三四輪而已，這樣練下去能夠練出來什麼？”姬宮涅嘆了口氣，實在是有些不太明白李若拙的意思。
就算是錘鍊肉身，這樣的效果也絕不可能超過北溟海煉體的方法。
姬宮涅想不明白不代表他會覺得李若拙在做什麼無用功。
像是李若拙這樣的人物，怎麼可能會做無用之事？
姬宮涅笑了笑，開始默不作聲的繼續練劍。
這是一場極為可笑的場景，一個少年揮舞着一套只有區區九式的劍法，而每一次到了最後，姬宮涅總會顫巍巍的將手中劍抬起，然後不甘的落下。
“所謂劍法，不過只是基礎劍式的一種衍化，天下萬物皆有本源，劍法亦有為首，所謂劍法，或許在這凡俗之間或有勝負之關，然而在這修仙界裏，所謂劍客，所用並非劍法，而是對於靈力在劍法之上的運用。”
說到這裏的時候，姬宮涅清楚的記得當時李若拙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帶着一抹極為強大的自信！
“靈力運用在劍道一途並非是靈術為本，而是以快字著稱！而劍道一途，唯有一個快字，一個氣字而已。”
姬宮涅眼神帶着幾分憧憬。
劍氣滿城，姬宮涅已經在清水城感受到了那種恐怖。
不知道多少道的劍氣，每一道都足夠殺死一名靈台境巔峰，連因為劍心通明導致萬劍朝拜的跡象，光反震便已經讓靈竅境巔峰的修者重傷。
而清水城的那一晚上，那劍氣何止是千萬道？上千萬的靈竅境修者的全力一擊連准帝都不敢隨意爭鋒，這數千萬道的劍氣若是合在一起……就算不是准帝，也已經有了和准帝相抗的資本！
而對於李若拙的境界，雖然他說自己只是第八境巔峰，但在他看來，終有一天，成為準帝絕非難事。
姬宮涅無奈的盤膝坐下，這幾天裏，他就在這小院子之中，雖然天上的藍色雲朵有些奇怪，但想來應該還是在不滅城之內。
從三天之前握住這把長劍開始，姬宮涅便從未有過一次將這九式完全揮灑而出。
但他注意到的，卻是第一次勉強能夠揮動第八劍，到如今已經能夠勉強舉起第九劍。
“這把長劍名為千鈞。”
當姬宮涅打坐之後回復完體力，李若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到了他的身後。
“所謂重若千鈞，千鈞劍最為出色的，便就在於每一次揮出都相當於上一次揮出的兩倍。現如今只靠你的肉身力量雖然只不過揮舞八次，但已經到達了近一千七百斤的重量，如果算上靈力，這個次數至少還能夠增加一半，也就是五萬餘斤。”
“五萬斤的重量對於靈台境來說雖然不是一個不可抵擋的數字，但能夠抵擋五萬斤重量，卻不一定能夠擋得住附加上五萬餘斤的一劍。”
姬宮涅微微點頭，他明白這其中的差距。
這就像是一個手裏均勻的雞蛋能夠承受數十甚至上百斤的力氣而不破損，而如果用五六斤的力量打在蛋殼上的某一點，雞蛋就會破裂。
“你所用的槍技，每一槍大概能夠催動的力量大約在三千斤左右，春雷能夠達到萬斤，冬日的最後一擊大約能夠催動到十萬，這也就是為何面對你的修者，當你用出冬日之後，在靈台境近乎於無敵的表現。”
“這些我都清楚。”姬宮涅點了點頭，但眼神卻有些疑惑。
李若拙來這裏不會只告訴他這一件他早已經明白的事情。
可他卻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到底是為了什麼？
看着少年注視着他的目光，李若拙慢慢的伸出了手，撫摸到了少年的額頭。
“所謂靈台，便就是靈力凝結之所。靈竅只不過是我們人類體內本身所具有的容器，是與生俱來的天賦。而靈台，則更像是在體內創造出來的一種類似於靈竅，但卻要比靈竅能夠容納靈力數十成百倍的存在，是體內所用靈力的一種結合。”
“靈台只不過是一個統一的稱呼，但實際上，靈台的凝結體形狀卻是千奇百怪，有的彷彿真是一個檯子，有的則是某種靈物，像是你體內的冰神花、生靈花，還有的，則是武器，像是我的靈台，便就是一把長劍。”
李若拙收回手掌，此刻的姬宮涅已經合上了眼。
剛才李若拙的話只不過是一種解釋，然而同時，他的手掌是在引導姬宮涅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
李若拙稱呼那個狀態為“靈蛻”。
所謂蛻，便就像是蠶蛹化蝶，而前面加上的靈字，便就是靈力的蛻變。
修行之中，體內吸收的靈力由氣態化為霧，有霧化為半液體，最終在靈竅境的時候變成真正的液體，進化為一種擬固態。
也就是靈台。
所謂的三百六十五穴竅，第三百六十五穴竅，前三百六十四竅，是人體本就誕生之所。
但這最後一竅……需要自己來親手創造。
而這一穴竅的名字，便就是靈台。
這一修行的境界，被稱之為靈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