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賈府內眷哭弱女

賈母點點頭。看着黛玉等人，道：“離家在外，都要謹慎些，別失了體統才是。”大家點頭稱是。就向外走去。薛姨媽陪笑道：“本來也該讓寶丫頭去的，只是這兩天寶丫頭身體也不是多好，怕沖了人家的事情，今日裏也就不去了。改日一定補上的。”

薛姨媽還要說什麼，賈母道：“寶姑娘是客，又是個金貴的，不像我們家的孩子胡打海摔慣了，不去也就是了，珠兒媳婦在家裏陪着我，你們幾個趕緊的去吧，也好早些回來。鳳丫頭。”鳳姐急忙上前。賈母道：“你林妹妹身子弱，不能太過勞累了，不要讓她太過傷心了。你三妹妹四妹妹雖然身體還好，卻也都是嬌弱的女孩子，也不要讓她們太過傷心，免得傷了身子。你是嫂子，你婆婆他們顧不過來，弄就要多多的費心照顧了。”

鳳姐點頭答應，道：“老祖宗放心，我會好好的照顧妹妹們的。就是寶玉我看到了也會勸勸的。老祖宗就不用擔心了。”鳳姐說了這些話，賈母滿意的點點頭。

幾個人也就都到了外面，上了車。邢夫人，王夫人各一輛車，尤氏和胡氏一個車。鳳姐自己一輛車，黛玉邢岫煙一輛車，探春惜春兩個人一輛車。

再有每個人的丫鬟婆子，人也不少，就往孫府走去。一會的功夫也就到了。只見孫府的門前早已經掛了孝幛，白布白花，牆壁上的帶顏色的大字壁畫也都被白布遮上了。僕人們也都穿了孝，禮節上倒是不錯的。早有孫家的人迎了出來，將一行人迎到裏面。有孫家太太坐在那裏相陪，就是孫紹祖也穿着素服過來，給邢夫人王夫人見了禮。還沒等王夫人說話，孫太太已經打發孫紹祖道：“兒呀，外面的客人很多，這裏還有各位姑娘，你在這裏也是不便，就下去陪客人吧。做不過你的岳母也能體恤你的為難，不會怪罪你的。”

這話一說，到讓邢夫人王夫人不好說什麼了。孫紹祖出去了，邢夫人王夫人也只好坐下和孫太太說了幾句閑話，也不過就是迎春病了，來不及找大夫的話。

王夫人是凡事不出頭，邢夫人關心的是迎春的嫁妝能否拿回去，鳳姐作為晚輩也不能說什麼，事情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尤其是孫太太說，到時候將迎春的嫁妝都還給賈府的時候，邢夫人就更不說什麼了。孫太太又讓人好好的招待，自己去接別的客人了。

邢夫人王夫人和鳳姐等人，在下人的帶領下，就到了迎春的靈前。看到白森森的靈堂，還有陰森森的棺槨，邢夫人王夫人等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滾珠一樣落下來。早有人給邢夫人王夫人尤氏準備好椅子，三個人坐在那裏，吩咐一聲“燒紙”，緊接着悲聲大放。

鳳姐雖然是媳婦，卻也是年輕的，靈堂中來往的人很多，又有那些和尚道士，所以鳳姐和黛玉等人都是戴着帷帽的。來來往往的弔客雖然很多，卻也都是循規蹈矩的，雖然有些男子看着這些女眷，也知道是榮國府的人，倒也不敢過於的放肆，孫家的人照顧的也很周到，害怕賈府的人來找麻煩，早上去報喪的婆子被打的掉了幾顆牙，是誰都知道的，所以邢夫人王夫人等人的到來，都是小心翼翼的侍候着。生怕給人留一點的口舌把柄。又擔心和過多的客人在一起，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也就將來客及時的引領到待客之處，黛玉等人倒是沒有受到什麼驚擾。黛玉等人都戴着帷帽，跪在那裏哀哀而泣，女孩家矜持，自是不能放聲去哭。只在那裏無聲的落淚，眼淚如那斷線的珍珠滑落下來，很快的就打濕了帷帽的面紗，那種傷痛更讓人心疼。本來孫家人因賈府的女眷到來，將閑雜人等都攆了出去。只留下幾個乾淨利落的丫鬟婆子在那裏侍候。燒紙焚香哀聲陣陣。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就有孫家的人過來相勸，將邢夫人王夫人尤氏讓了出去。到客廳裏面去歇息。黛玉探春惜春岫煙不想走，看着鳳姐。鳳姐哽咽道：“婆婆，太太，我們幾個和二妹妹都是很好的，我們捨不得現在就走，想要陪陪二妹妹，太太們和大嫂子先到那邊去坐着，我們在這裏和二妹妹坐一會。”邢夫人王夫人看鳳姐幾個的樣子，也只好答應。邢王兩位夫人還有尤氏被孫家人請走。鳳姐坐在椅子上，黛玉等人就跪在那裏。過了好一會，看她們有些體力不支，鳳姐道：“林妹妹，邢大妹妹、三妹妹，四妹妹，也不要傷心了，我們這就回去吧，免得老太太掛記。”

四個人答應一聲。黛玉道：“二嫂子，我在和二姐姐說幾句話。”鳳姐點點頭。黛玉抬頭看了看。面紗下的容顏更加的凄楚。這時候孫家一邊侍候的小丫頭知道黛玉這是要上香。就點燃一炷香遞給一邊侍候的紫鵑。紫鵑接過香遞給黛玉。黛玉拿着香，輕聲道：“二姐姐，你這十九年沒有過上什麼舒心的日子，二姐姐，妹妹告訴你一句話，到了奈何橋上，將孟婆碗中的湯一滴不剩的都喝下去，這樣，你就能夠忘記這一世所有的苦難艱辛，來生投生到一個好人家，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二姐姐，今生我們做姐妹，祝二姐姐來生幸福安康快樂。”

黛玉說完，磕了三個頭，將香遞給紫鵑，紫鵑又遞給孫府的丫鬟，孫府的小丫鬟將香接過來，放到了靈前。同樣的探春和惜春也都上了香。大家這才站起身。因為跪的時間長了，大家的腿都有些麻了，尤其黛玉又是個體弱的，一個趔趄紫鵑急忙扶住黛玉，探春伸手要扶，卻是外在了黛玉的身上，黛玉再也站不住，就要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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