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答應你

他居然想要殺了自己？

難道拋棄她還不夠么？還是說即便淪為前妻，自己這個毀了容的孤女，都是他沈涼人生的污點，必須要被抹除？

一顆晶瑩的淚珠順着秦暖的眼角滑落，正好滴落在了沈涼的虎口，那明明只是帶着體溫的淚珠卻彷彿灼燒一般燙得他縮回了手。

沈涼的眉頭死死地皺在一起，莫名有一種衝動想要拭乾她臉上的淚珠，只是他的手剛一伸到半空中，秦暖卻率先一步抹乾了眼淚道：“沈涼，我們結婚三年，我都沒能為你生下一兒半女，所以不符合做沈家媳婦的標準，既然如此，這個婚就離了吧。”

“你給我住口！”沈涼惡狠狠地開口。

可此時的秦暖卻彷彿渾身帶刺的刺蝟，哪怕聲音已經嘶啞的不成樣子，可她卻還在儘力地說：“這三年來，我為沈思淼輸血，甚至還為她植皮，我不欠她的，更不欠你的，所以從今以後，你們兄妹兩個，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里，那會讓我覺得噁心！”

這個女人，反覆提離婚不說，居然還敢說他噁心！

沈涼勃然大怒，他一揮手，毫無徵兆地砸在了一旁的玻璃窗上。

“嘩啦！”

伴隨着玻璃碎裂的劇烈聲響，樓下更是傳來了人們的陣陣尖叫。

沈涼赤紅着眸子，一雙手上沾滿了玻璃碴，他卻絲毫不予理會，鮮血順着他的手指滴在了地面上，他卻始終盯着秦暖，不肯錯過她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然而他最終還是失望了，這張臉上早已沒有了當初的那份痴戀和心痛，有的，只是深深的憎惡。

沈涼想要說什麼，可病房的門口卻傳來一聲驚呼。

“哥哥！你怎麼了！”

沈思淼瞬間紅了眼眶，手中的水瓶全部都丟在了地上，趕緊衝過來去去檢查沈涼的傷勢。

沈涼並沒有理會，眸光還始終鎖定在秦暖的臉上，卻見秦暖撇過頭去，躺在病床上一言不發。

“嫂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哥哥呢。”沈思淼哭的梨花帶雨，眼淚不要錢一樣流了滿面，秦暖卻仍舊無動於衷。

沈涼高大的身影似乎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些頹然。

此時此刻，在秦暖的眼中，他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不！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沈涼狠狠咬牙，突然甩開了沈思淼替她檢查傷勢的手，站定在秦暖面前。

“秦暖，你以為你是誰，你說不欠就能不欠了么？你不要忘了，你的恩師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她一個快要死的人了，難道就不想再見見血親么？”

“你說什麼？！”秦暖果然有了反應，她轉過頭，望着沈涼，這個霸道冷酷，隨心所欲的男人，她十分清楚，在這世上，幾乎就沒有他不能辦到的事情。

他說能夠讓老師的子女去看她，那就一定會說到做到。

可是……

“如果我幫了你這個忙，你打算拿什麼來換？”沈涼瞪大了眼睛盯着秦暖，眸中彷彿有嗜血的光芒。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

秦暖苦笑，沙啞的嗓音悶悶道：“沈涼，你以為，我還能給你什麼，這條命么？”

“我才不要你的命！秦暖，我要你從現在開始，永遠不許再見季念安！”

沈涼一聲怒吼，秦暖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秦暖的目光中只看到他一個人。一切都是從季念安出現開始變了樣的，他看見短訊心急火燎地趕回家中，秦暖的行李卻不見了，他追出門外，卻見到季念安駕車帶着她離去的身影。，那一刻，他真的有一股想要殺人的衝動。

“你！”秦暖只覺得這一剎那彷彿連呼吸都找不到了。

季念安……季念安是她僅剩下的朋友，可是沈涼竟然連這也要剝奪么？

可腦海里卻浮現出老師提及兒女時那苦澀卻又期盼的神情。

秦暖幾乎要咬碎了一口銀牙，無比艱難地從喉嚨基礎這一句話：“沈涼，你夠狠！我答應你！”

沈涼渾身一震，為什麼在聽到了想要的答案之後，他卻沒有意料之中的那麼開心呢。

秦暖那病態蒼白的面色，還有那絕望凄然的神情，每一個，都刺痛了他的眼睛，讓他不忍心去看，卻又不能忍住不看。

望着他們二人間這旁人難以插入的氣氛，沈思淼陡然攥緊了拳頭，眸光閃過一抹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