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番外)幼玄繼父進家門
這種無聊的日子,林屹好歹挨到了學期末,期末考試林幼玄肯定回來學校,林屹特別期待,自己應該可以在這次和她相識,想到這裏,他每天上學都會換一身新衣服,只想着給她留一個好印象。
好不容易到了學期末,誰知學校這次考試居然穿插別的班分考場考試,他和林幼玄就這麼被分到了兩個考場裏,他只在教室外面看見她一個人拿着文具進了另外一個教室,連正面都沒瞅見。
林屹不由得苦笑一下,想認識她怎麼就這麼難呢。
考完試,林屹要藉著暑假學習跆拳道,得帶着姥姥一起住到縣裏去,臨去縣裏搭車前,他悄悄的在王阿姨那給林幼玄留了兩個月的工資,偷摸着看了她好一會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這個暑假對於林屹來說,真的是長這麼大最難熬的一次。
他以前每次暑假也都是學跆拳道,因為自己喜歡,再加上那時候心裏沒裝過任何一個人,訓練時時都是快樂的,從來沒有過度日如年的感覺,如今這種感覺襲來,讓他始終覺得鬱悶難以舒心。
林屹在跆拳道館學習的時候,各種練習用具和自己的對練都成了他發泄的對象,時間長了,搞得整個館裏同期學習的人都不願意和他對練。
林屹這邊因為見不着幼玄心裏鬱郁,林幼玄一門心思全在工作和學習上,日子到還過得舒服,累是累了點,可真的有很大收穫,心裏是充實的。
暑假過去近一半的時候,幼玄村裏有人想着給她媽介紹一個搭夥過日子的男人。
那個人就是王媒婆,她給林幼玄媽媽介紹的男人是同村年過40一直打光棍家裏又窮的石頭。
幼玄這個村裡,媒婆不少,可像王媒婆那樣真心實意想為別人謀好事的真不多。
凡是經她手牽線的兩個人,結婚後日子都過得特別好。
因為所有她牽線的人,都是她仔細物色分辨過的,非常看重人品和為人處世,換句話說,她只選性格接近合適一起生活的人給做媒。
她把幼玄家的情況看在眼裏,更把這事放在了心頭。
幼玄家缺就缺一個可以支撐起家庭的頂樑柱。
她把目光放在十里八鄉的村子裏,結合幼玄家的情況,把大概滿足條件的人都思量了一遍,最後,她認定,村裏的石頭是最合適的人選。
石頭年齡比幼玄媽媽稍微大一點,因為家裏窮,住的的房子也有了年頭不值什麼錢,他的父母去世后,他一個人過着打光棍的生活,因為沒老婆更沒兒女,他的日子沒有盼頭,還一個人吃飽全家不愁,他也就懶得賺錢,只守着自己家的三分地種種莊稼,保證夠吃還有剩餘。
王媒婆把兩家的情況放一起一合計,石頭缺老婆孩子和好點的房子,幼玄的家缺一個有力氣可以做農活撐起一個家的男人。
如果把石頭介紹過去,他這頭有了現成的老婆孩子房子,幼玄家裏也有個可以幹活替他們抗風擋雨的男人。
只要這事成了,可以說是兩全其美。
王媒婆把這件事思量了很久,她覺得石頭這個人老實憨厚,要不是年輕時候家裏太窮耽擱了他娶媳婦,照他這性格,只要給點動力,他完全可以做一個稱職的丈夫和父親。
而且林家,真的沒什麼可挑的條件,林幼玄的媽媽已經是一個瘋子,給她配一個正常男人是沒一點問題的,而且完全是她高攀。
王媒婆琢磨來琢磨去,終於一拍大腿決定,趕緊去牽線,這事百分之九十九都能成,而且保准又是美事一樁。
她先到林家和幼玄奶奶私底下商量了一次,畢竟林幼玄奶奶現在是家裏的一把手,得先探探她的口風,她要是不同意,這事也就不能再提了,只要她這邊沒問題,至於石頭那,話其實挺好講的,一準成。
王媒婆沒想到的是,她剛一說出來意,林幼玄的奶奶不假思索就同意了,她給王媒婆當時就說,只要有你覺得合適的,我不挑,我孫女一直不能好好上學,有個人撐着家,她就可以沒有負擔的去上學,至於其他的,完全不用考慮,村裡人愛怎麼嚼舌根由他們嚼去,自己日子過得苦不苦只有自己能感受到,他們說了不好聽的,就當是放了個屁。
王媒婆一聽喜上眉梢,拉着林幼玄的奶奶直接去了石頭家,三個人面對面把這事講了個來來回回,最後一合計,第二天正好是個好日子,先讓石頭和幼玄媽見一面,如果他看着她覺得心裏不舒服,這事就當沒提過。
這天晚上,幼玄回到家裏,奶奶鄭重其事的拉着幼玄把這事一一說給她聽。
奶奶的心底害怕幼玄會不同意,自己這個孫女太好強了,有可能她寧願自己這樣一天一天熬着,也不願意讓一個陌生男人進自己家門,代替了父親的位置。
幼玄把奶奶的話認真聽了,也沒做過多思量,就同意了。
她跟奶奶說我媽畢竟是瘋了,自己和玉軒都要上學,如果在自己離家的時候媽媽犯病,奶奶一個人根本收不住她,她跑,奶奶追上不上,她打人,奶奶躲不掉,她要突然撒起瘋來,奶奶根本就沒一點辦法,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進家門,就算他賺錢不成,也可以保證奶奶安然無恙,地里的農活也就不用自己和玉軒兩個人去硬撐。
兩個人說到最後,都擔心石頭不會同意這事,這一夜,幼玄和奶奶兩個人睡在一張大床上,一夜都沒能入眠。
第二天一早,幼玄還是照常去上班,臨走時她叮囑奶奶,一定要給媽媽洗乾淨,穿上乾淨整潔的衣服,頭髮也給她梳得漂漂亮亮的,起碼不能讓人覺得,自己媽媽太差。
幼玄奶奶想了想,搬來了家裏的大盆放房裏,燒了一盆熱水,拉著兒媳婦去洗澡,平時不願意配合的她,這次卻意外的很平靜,洗澡時有時候還用手輕輕的捧着水玩,就是臉上的表情依然傻裏傻氣。
由於她很配合,奶奶忙了沒多久就給她把一切收拾妥當。
奶奶看着她雖然四十多歲卻比同齡人漂亮白皙的臉頰心裏百感交集,自己一個做婆婆的,怎麼也沒想到會有一天替兒媳婦找男人搭夥過日子。
奶奶想起她那優秀卻命薄兒子,悲從中來。
自己經歷過老公早早去世,一個人拉扯四個孩子長大,現在,到兒子兒媳這裏,一個沒了命,一個成瘋子,自己從來不做虧心事,為何這老天爺總是和自己一家全過不去。
奶奶一個人獃獃的坐了一會,因為兒媳時刻得看着,她收起心神,一邊看著兒媳,一邊衲鞋墊,等着石頭上門。
早上八點多的時候,王媒婆的笑聲從門外傳來,她帶着石頭有說有笑就來了。
兩個人一進門,奶奶就趕緊讓他們坐。
這時候,幼玄媽媽正在房檐下的椅子上坐着,傻呵呵的笑着,雖然傻,但是她確實年輕時候是個美人,笑起來眉眼彎彎,嘴角輕翹,漂亮的很,石頭瞅着她,覺得她真的好美。
石頭以前確實見過她,只是那時候,她有男人和自己的孩子,偶爾遇上,她都會笑着點頭走過,那時候就覺得她很美,只不過從來沒想過會和她有這樣的緣分。
石頭的眼神,王媒婆這個人精一眼就明白,拉着幼玄奶奶說:“我這眼皮最近老是跳,你給我眼皮上壓個秸稈就好了”。
幼玄奶奶笑着說:“這簡單,到我家堆秸稈的大場裏去,准給你壓住這鬧騰的眼皮”。
王媒婆順嘴給了個坡,幼玄奶奶借勢就下,兩個人開開心心擠眉弄眼手挽手出了門,把院裏那一點點小天地交給了兩個年輕人。
沒了旁人在場,石頭憨厚的搓搓手笑着走到幼玄媽媽面前說:“我給你糖吃,好不好”。
幼玄媽媽搖頭晃腦咯咯笑着說:“有糖啊,我愛吃,給我”。
石頭從衣服兜里掏出來一早買好的糖攤開手把糖遞給幼玄媽媽,笑着說:“以後跟着我,一直有糖吃,好不好”。
“好啊,有糖吃嘍,好,嘻嘻,你是,誰啊?”
石頭眼睛緊緊盯着幼玄媽媽說:“我叫石頭,你記住我的名字,以後想吃糖記得叫石頭,只要你叫,我就給你買糖,買各種各樣的糖,讓你吃個開心”。
幼玄媽媽抓着自己的兩根小麻花辮,搖來搖去露出不太懂的神色,卻笑起來說:“糖,吃糖”。
石頭知道她並沒有聽明白,但是只要她知道糖就好,以後,可以用這個讓她慢慢習慣自己在她身邊,只要能有她在身邊,一切都好說。
而且自己還可以體會到家得溫暖的。
自己父母已經去世多年,一個人的日子,雖然沒有壓力,卻也過得實在是寂寞凄苦,一個人孤零零的連和說話的人都沒有,甚至就算自己想說,連個聽的人都沒有,這種日子,一眼就讓自己沒了用心活着的慾望,一直都是隨意打發日子。
王媒婆這個親事提的好,正好合我的心意,而且這個女人雖然瘋了,但是她的兩個孩子都是健健康康的好孩子,有了她,還有課兩個孩子陪伴,再加一個老母親,這個婚事,一次就讓自己的人生圓滿了。
石頭來相親對自己和幼玄的婚事沒有一點異議,媒婆和幼玄奶奶就做主挑了吉日,讓石頭進了門。
沒有婚禮,更沒有倒插門該給的禮金,石頭直接賣了自己家那雖然破舊卻佔地面積挺大的房子,拿着賣房的錢進了幼玄家門。
別人新婚,新衣新鞋新長褲,還講究不穿短的,衣服最好要喜慶,最重要的,媳婦是新娘。石頭也是新婚,可他說沒多少錢去捯飭行頭,穿了幼玄父親的舊衣服,隨隨便便就來了,沒有任何儀式,僅有幼玄一家人和媒婆的見證。就這麼成了家。
石頭的到來,幼玄一開始並沒有停止工作,是石頭叫上幼玄和玉軒,坐在房裏同他們姐弟兩人鄭重的說:“從今起,你們就有我撐着家,你們安心去上學,我一定給你們賺來上學的學費,一定讓你們吃上好吃的,穿上新衣服,絕對不叫旁人小瞧咱們這個家,以後有我在,誰再敢跑上門欺負人,我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幼玄想了想說:“叔,暑假我在家也沒事,我就藉著放假做些事情賺點錢,好歹賺一點是一點。
我們家的情況你剛來也不了解,我媽,你知道,她瘋了,現在每天都需要吃藥,而且時間每隔兩個多月還得去檢查,光我媽一個人,就需要不少錢,還不算我和玉軒還有奶奶和你的開銷,我們一個月最少得300塊,這個數目並不小。
我和玉軒都是家裏一份子,你來了,你賺多少都行,我們只要能讓家裏有收入肯定不會停,你也別攔着我出去找事做,畢竟錢只有越多越好,而且我媽這病,誰也說不準會不會突然加重,所以,我該做什麼還照舊,你來了我們可以多一份收入,會輕鬆很多,上學的事,到開學再說,看情況再定”。
石頭是個好說話的人,也聽得出來幼玄話里話外並不是太信任自己,不太認可自己可以養起一個家,他還是憨厚的笑笑,撓撓頭說:“我初來乍到,幼玄,你答應叔一件事”。
“叔你說”。
“以後如果我賺得錢夠我們一家人用還有結餘,你就和玉軒一起去學校安心上學,我聽你奶奶說過了,你高一為了撐着家一直都沒去學校,這麼一直耽擱着也不行。只要我可以養家,你就聽我的,好好去上學”。
幼玄聽到石頭叔的話,知道他聽明白了自己的言外之意,點點頭認真的說:“我答應叔”。
就這樣,石頭這個本是同村大叔的人做了幼玄的繼父,幼玄雖然心裏認定沒人能取代父親的位置,可這個家確實需要他。
他的到來,推進了林屹和林幼玄的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