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七章 記憶（上）
蘇聞現在很迷糊。
就像是睡得正香的時候，被故意上早了的鬧鐘吵醒一樣，迷迷糊糊的。意識處於半夢半醒之間，身體渴望着沉睡，而理智卻在告訴他，現在是時候醒來了。
同時，像夢境一樣的記憶，不斷向蘇聞的腦中涌去，像是大海之中的沙丁魚一樣，活躍而密集。
總之，蘇聞現在很不舒服。
頭雖然不疼，但是這種眩暈感，卻讓蘇聞欲仙欲死。而這種感覺，幾乎將蘇聞的理性完全擠出了大腦，連現實那邊迫在眉睫的情勢，都忽略掉了。
不過迷糊之中，蘇聞的腦袋觸碰到了一個軟軟的地方，像是枕頭一樣，讓他腦袋的感覺，變得舒服了一點。
啊，這是困了嗎？那我就先睡一會兒吧……
蘇聞全身放空，什麼也不去想，被動地接受着，從菲牙齒之中傳輸而來的記憶。
……
“你自己小心一點，我必須去一趟那邊，系統這玩意兒必須是要解決的，否則等它壯大起來，這個世界都會受到它的影響的。”
“安心啦，我肯定會贏的，不用擔心我。倒是你這邊，那群神經病最近也很不安生，你得提防一下他們，保護好自己。”
啊，這好像是在跟菲告別，準備前往魔界之前的那段記憶啊……
不過沒等蘇聞仔細認清楚當時的情況，第二段記憶，就碾壓了過來。
轉眼之間，蘇聞就看到自己通過了一扇一米多高，自己彎着腰才能通過的、發著光的小門。這扇門的魔力波動，幾乎超越了任何一個蘇聞見過的高等級魔法。這，應該就是通向魔界的傳送門。
在穿越進去之前，當時的蘇聞，還很小心地，給自己加上了一堆防禦魔法，以免發生意外。
進入傳送門之後的過程，記憶中並沒有詳細的片段，等蘇聞再次回過神來，他已經站在那片“魔界”的土地上了。
所謂的魔界，大概是另外一顆星球，天空並不是像地球或者那個世界一樣蔚藍，顯得有些昏黃。地面的地形，大多是山川和丘陵，平原很少，土地上生長着各種各樣的、蘇聞沒有在那個世界見過的植物。
魔物的氣息，到處都是。
在遠處，蘇聞甚至還在山崖上看到了有人工建造痕迹的城堡建築，大概是魔界的原生智能魔物的建造成果。
蘇聞並不是去旅遊的。
在來到魔界之後，蘇聞便徑直向一個地方飛去，越過了山川與河流，來到了一個像是隕石坑一樣的盆地邊緣。
在那個盆地的中心，佇立着一根三米多高的金屬棍子，以那根金屬棍子為中心，附近充斥着巨量的遊離魔力。
那東西，應該就是系統的“本體”。
蘇聞嘗試着跟系統交流，然而金屬棍子並沒有開放與蘇聞交流的通道，一感應到蘇聞的出現，金屬棍子就開始調動起周圍的魔力，形成一個又一個的魔法，向蘇聞襲擊而來。
除了魔法之外，一堆由魔力凝聚而成的各種奇怪魔物，也成群結隊地向蘇聞奔襲而來——這些魔物，應該就是完全由系統製造的、被人類稱之為“天魔”的那些系統造物！
當時蘇聞的戰鬥方式，與現在蘇聞的戰鬥方式有着極大的差別。
現在的蘇聞，幾乎只會使用一些簡單的基本技能，要多大的效果，就提供多大的威力，簡單直接，完美詮釋了“實用主義者”的風格。
記憶中就不一樣了。
蘇聞先是揮手灑出了一堆漂浮在空中的魔法陣、普通魔法師要畫上好幾天甚至一個月的那種。這些魔法陣在展開完成之後，成群結隊的元素生物，便從魔法陣之中鑽了出來，撲向系統製造的那些魔物。
接着，又把手拍在地上，拉出兩頭幾十米高的土巨人。土巨人出現之後，就像堡壘一樣地往前衝去。
緊接着，又是下一對、下下一對……
蘇聞樂此不疲地製造着各種各樣的元素僕從，有時候也會在土巨人身上點一把火，變成燃燒着的土巨人，有時候又會在土巨人的身上刻畫幾十個魔法陣，讓其成為名副其實的“移動堡壘”。
元素生物與系統造物撞在一起，展開了激蕩着大地的恐怖戰鬥。
隨便一頭土巨人，都有着跟王城那個灰色巨人不相上下的力量。系統那一邊的天魔，也幾乎是碾壓法洛斯埃德加之流的存在。
魔界的土地，並沒有想像的那麼堅硬。
至少，這種級別的戰鬥，是承受不住的。
大地開始崩壞，山川直接變成碎渣，河流乾涸……方圓數十公里之內的土地，都成了戰鬥的犧牲品。
在戰鬥的途中，一些注意到這邊動靜的智能魔物，也趕了過來。這些魔物們，都是魔界稱王稱霸的存在，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也只能是站在遠處乾瞪眼。
在他們的眼中，這就是真正的“神仙打架”。
蘇聞注意到，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跟過來的菲，就出現在了那些魔物的面前，跟他們解釋着這裏的情況。
菲……是啥時候跟過來的？？
總之，蘇聞注意到了菲之後，便抽身過去，找到了菲，讓菲趕緊回去。
然後菲就回去了。
結合之前菲和瑞嘉娜告訴蘇聞的情報，菲大概就是從這回去之後，就受到當時那群所謂的“神”的圍攻——在蘇聞的口中，那是一群神經病。
金屬棍子與蘇聞的魔力儲備，似乎真的是無窮無盡的，整個戰鬥持續了一個多月，魔界的地表幾乎都被剷平了，雙方仍然沒有分出勝負。
而這一個月的戰鬥之中，雙方的本體都沒有動手，只是捏造各種各樣的手下投入戰鬥，就像是即時戰略玩家的派兵騷擾戰術一樣。
關於這一段戰鬥的記憶，是一整團塞進蘇聞腦子裏的，不過仔細捋起來，蘇聞卻發現，耗費的時間和精力，居然比想像中的多多了。
於是蘇聞，在短暫的感嘆之後，再次梳理起這段記憶來。
不過，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蘇聞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並不能想起什麼比梳理記憶還“重要”的事情，便繼續回溯着這些記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