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傳承(大結局)
至於到時候要不要大戰統一國四?
光是一個南涼的管制就夠他受的了,接下來還有可能要接手北辰,西江也是自己的叔叔不好動手,剩下的東閩估計也不敢隨意朝他露出爪牙,那他還打什麼打?
母后說的好,這個世界上,幸福的是百姓,苦的還是那群百姓,平平安安的生活,是每一個人的夢想,包括他在內。
在一次慶功宴上,他將此事說出來的時候,一眾的叔叔們都笑着說他長大了,南涼有他在,必定繁榮昌盛。
他笑着點頭,並不應。
其實還有一件事情他並沒有說,那就是父皇曾給了他一件密信,裏面說的是有關於蘇柔的事情。
幾個月不見,那丫頭的手段越來越厲害,先是設計弄死了蘇盈盈,又是弄瘋了蘇婧潔,再然後讓蘇家主線李秀與四姨娘孫夢麗大打出手,李家和孫家都是京城內數一數二的簪纓世家,與蘇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也因為蘇柔的計謀,雙雙落馬,被父皇好一頓的整治。
而最有意思的,就是蘇鴻了。
蘇柔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她自己來做誘餌,與蘇鴻的合作夥伴交易,再從中作梗,弄得對方失血賠本不說,還暴露了自己的行蹤,那一行人也出乎父皇的意料,竟然是北辰派來的人。
父皇表示,他倒是對蘇鴻的能力又看高了一層,想不到這樣的牆頭角,竟然是這麼一個野心磅礴的人。
勾得阿魯木不說,還能勾得上北辰,也不知道從哪兒收到的太子不在南涼的消息,還欲利用此讓三國聯合起來趁國力薄弱的時候,攻打南涼。
可惜這一切都被蘇柔那個小丫頭識破,來了一招偷梁換柱,直接讓北辰那邊虧得血本無歸,據說北辰皇帝氣的倒在床榻上,到現在都沒有起來。
而葉翾也沒有去治蘇鴻的罪,甚至沒有過問他一句,蘇鴻整日都提心弔膽的揣測聖意的模樣令他心情還算愉悅。
對於父皇的惡趣味,南宮玉鳴表示並不想理解也不想知道。
最後是母后那邊來的信,說是近日接觸了蘇柔那個小姑娘之後覺得此女子是個可造之才,等他登基之後,不妨推廣一下女官制度,讓這蘇柔當南涼的第一個女官,有她在,怕是世間的所有官吏都不敢輕易的做出謀反之事。
畢竟連蘇鴻這樣的大禍害都被她給連根拔起,還有什麼人膽敢小瞧她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
信的結尾最後說,蘇柔的計謀密網一層層的將蘇鴻套住了,蘇家當年的案情浮出水面,蘇鴻遊街未眾時被百姓們的爛菜石頭給砸死了。
雖然死了,但砍頭還是一定要的,那天的太陽有些毒,她撐着傘觀刑的時候,瞧見了蘇柔舉着傘站在那裏,當蘇鴻的人頭落地的時候,那小丫頭便轉身走了,面無表情的,頗有她當年的風範。
回程的路上,南宮玉鳴嘴角含着笑意,母親向來喜愛看戲,想來這幾個月的戲看的令她非常滿意,平日裏懶的連筷子都不想拿的人竟然寫了信給他。
蘇柔。
印象中,那還是沒有長開的小姑娘,人跟她的名字一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永遠穿着跟她不搭的荷花紗裙,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有一種他人無法忽視的光芒。
也只有他知道這丫頭的骨子裏到底有多犟,有多狠,可她為人也很是豁達良善,是那種值得深交的朋友。
恩,等這一次回去之後,他便尋她喝個酒吧。
臉上的胎記早就已經消失了,南宮玉鳴想着,帶她出來喝酒的話,還是戴上面具吧,要不然再讓他去吃一次那個該死的糕點,他怕是會從此對皇姐有心理陰影。
雖然無比嫌棄自家的皇姐,但他跟父皇母后一樣,都會永遠守護着她,讓她永遠開心,無後顧之憂。
當然這幸福,自然是要交給趙逸來做的,如果他做不到。
那便殺了他。
南宮玉鳴回到南涼之後迅速的進了宮,將自己所得的東西與葉翾商議了良久之後才從宮裏面走了出來。
葉翾大喜,恰巧再過兩日便是中秋佳節,倒不如將慶功宴與中秋佳節的節日合在一起舉辦,這樣一來熱鬧許多,也省了一大筆的開銷。
笑話,他會相信父皇的這個話就怪了。
自家人誰不知道這兩個人早年的時候挖到了寶藏,國庫里的金銀珠寶數不勝數,父皇還會缺錢?
他怕是不樂意瞧見母后不開心的模樣才這般說的吧!
真是的,娘親跟着未染姨媽呆一起久了之後,對那黃白之物也莫名的起了喜愛之情,父皇不攔着便罷了,還樂呵呵的表示自己的媳婦終於有了一個像樣的愛好!
吐槽歸吐槽,南宮玉鳴面上沒什麼表情,剩下來的事情就是由白肅清叔叔處理了,這幾個月他累極,他需要回去好好的沐浴一下。
等南宮玉鳴沐浴完之後,月亮已經掛到了中空。
他抬着頭望着天空,忍不住在想蘇柔這個時候有沒有睡着。
蘇府已經歸到了蘇光的名下,全府上下只剩下了她一個人,父皇念她有功,從宮裏面派了幾個信的過的人過去伺候,以她那個聰明的腦袋,管理起府邸來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他肩披一件華麗的紫貂披風,皺着眉頭想了半天,想不清到底要不要去蘇府一趟。
而等南宮玉鳴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戴着面具出現在蘇府的宅院裏了。
蘇府周圍自然是有暗衛守着,但那些個暗衛不知道是不是父皇下過命令,他都杵在圍牆上半晌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出現。
整個院子裏面都靜悄悄的,假山溪水,抄手迴廊,一方小水塘邊簇擁着漂亮的說不出名字來的花朵。
這個府邸似乎跟他離開的時候沒什麼不同,可卻又是哪裏不一樣了。
他習慣性的來到了蘇柔以往住的偏僻小院,直到快走到那窗戶底下的時候他才猛的想起來一件事來。
蘇柔已經掌管蘇家了,作為主子,她又怎麼會住在這間小屋子裏?
可人都有好奇心,他還是沒忍住,抬手將窗戶給推開了。
屋子裏一片清冷,沒有人住着的模樣。
南宮玉鳴的心中忽然湧起了一抹失落,這股情緒來的莫名又迅猛,自己都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深陷其中。
眉頭狠狠的蹙了起來,他莫名的感覺有些煩躁,轉身想回去的時候,忽然就頓住了。
蘇柔的這間小院子裏種着一棵瓊花,此時已是花敗的時間,綠葉被風吹的悉悉索索的,月色罩住瓊樹鍍了光,好似廣寒宮裏的那顆桂花樹。
蘇柔穿着白色的衣裳,披着一件淡紫色的外肩膀,髮髻鬆了下來,柔順的頭髮落在她的後背,微風輕輕一吹,好似為翩舞的精靈一樣。
她懷裏抱着一個酒罈,愣愣的看着他,顯然也是沒有料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蘇柔自然是沒想到玉明會忽然突出在這個地方。
自打幾個月之前玉明留下一封信並派了人保護她之後,她就有了一股子莫名的底氣,其實這段時日以來,她做的那些事情也是怕的。
可是再怕只要想到玉明那雙永遠淡然的眼睛的時候,她的心就會莫名的安順下來,一切的計謀與規劃行雲流水,實施起來毫不猶豫。
也許是連上天也瞧見了自己的努力吧,她的運氣很好,所有能夠讓她痛快的計謀都實現了,所有能夠讓她暢快的報應她都瞧見了。
她很開心,開心到每一日都想將這個時刻與不知消失到什麼地方的玉明分享。她猜測,如果是要分享的話,玉明一定會選擇與她暢快痛飲。
蘇柔的直覺一向很准,於是自打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她便整日的抱着個酒罈趴在窗戶邊看月亮,一等就是半夜,一等就是好幾個月。
後來掌家了,她便不再住在這裏,可她還是每夜都習慣的自己起身,抱着一壇酒來到這兒,沒想到,今天,他們重逢了。
今天的玉明戴着一個精製的面具,只露出了精美的下巴,緋紅的薄唇微翹,那雙如月神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似張密網緊緊的裹住了她,竟令蘇柔的心跳剎那漏跳一拍。
臉蛋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好在此時此刻正是深夜,自已又背對着光,她只好祈禱玉明的眼神沒那麼好,輕咳一聲,指了指懷裏的酒罈:“要喝嗎?”
南宮玉鳴點頭。
他本來就是來找她喝酒的,不是么?
瓊樹下擺着一張極寬的藤椅,蘇柔有一絲的尷尬,剛想提醒換個地方,南宮玉鳴已經邁開長腿朝那邊走了過去,悠閑的往旁邊一坐,默默的盯着她。
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目光,蘇柔覺得自己的頭都快垂到地上的去了,內心在去跟不去之間徘徊,卷着熱浪一層層的往上涌,燒的她臉像個煮紅的蝦子。
即使是在面對那群豺狼虎豹的時候,她也沒有這麼慌亂過!那一直平靜的心,為何會在今晚跳的這般快?
她想不明白,南宮玉鳴卻已開口:“還愣在那裏做什麼,不是想請我喝酒?”
蘇柔抬起頭,瞧見他眼底閃過的一絲疑惑,登時就覺得很是頹喪。
她好象喜歡上了一個醜男,但那醜男好象並不明白自個兒的心思,是真的來找她喝酒的!
怕是把自己當作兄弟一類的吧。
蘇柔吸了一口氣,抱着酒罈過去坐到他的身邊,藤椅雖然寬,卻並不長,兩人的距離難免有一絲的近。
直到這個時候,蘇柔才覺得眼前的這個男子生的真的很高大,他就坐在自己的旁邊,垂着望着自己,月光照在他的輪廓上,似是鍍上了一層光,彷彿面具下那塊丑的驚天動地的胎記都淡化了許多。
蘇柔捋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微微一怔,失笑道:“我只記得將酒帶過來,卻是忘記了拿碗,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不必如此麻煩,”南宮玉鳴抓過酒罈,揭掉瓶口的紙,就那麼牛飲了幾口,一縷酒液沿着他的修長好看的脖頸流下,蘇柔將視線轉開。
那裝着酒液的罈子遞到她的面前,耳畔傳來南宮玉鳴的輕笑聲:“痛快。”
在這一刻,蘇柔一直壓着的心忽然輕快活躍起來,她臉上揚起一抹笑,抓過那酒罈,大口的喝了兩口,火辣辣的灼熱感自上而下漫延而去擴散到身體四周,灼的人的確是痛快!
她臉頰染上紅,雙眼亮晶晶的看着他:“玉明,將面具拿下來吧。”
南宮玉鳴頓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睛道,聲音有一絲他自己都察覺不出的暗啞:“為何?”
蘇柔拍了拍酒罈:“痛快!”
“噗,”南宮玉鳴握拳抵唇,忍不住大笑起來,痛快,的確是痛快。
他們兩個都經歷了太長時間的壓抑,太多的小心翼翼,來尋找彼此,不就是為了卸下彼此心尖上的重任,來場痛快淋漓的暢飲?
南宮玉鳴指尖抵在面具上,眼底閃過一絲戲謔:“我很醜的。”
“我知道,看過很多次了。”
“不害怕?”
蘇柔搖頭一笑:“不怕。”
南宮玉鳴來了一絲的興緻,湊近她,低聲詢問:“為何不怕?”
“喜歡自然就不會怕!”
他手猛的一揚,精製面具劃過一道弧度落到了地上,兩根皙白的手指捏住她手感極好的下巴,視線緩緩的迎接上她閃着微光的雙眼。
“南宮玉鳴,”月光下,他笑的妖冶邪肆,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氣息纏繞,逐漸情深:“蘇柔,做我的太子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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