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章 陰損的計策
哈哈哈！
朝會結束，回到相國府，董卓哈哈大笑，高興的差點跳起來。
難得的是今日李肅也跟董卓一起回到了相國府，就在董卓的身後，而李儒一般這個時候早就在議事廳等待，一方面是迎接，另一方面是方便稟報重要事項。
不出意料的，今日，這個冷麵毒士果然就在議事廳。
只是今日，李儒見董卓今日如此高興，不由地生出幾分好奇。
“相國大人，何事如此高興啊？”
“哈哈，文優有所不知啊，今日在朱雀門，王允那老兒可是被子文氣得當場吐血……”董卓心情十分不錯，熱情地說起了今日發生的事。
毒士李儒聽得可謂異彩漣漣，忍不住露出幾分駭然。
能把唐唐尚書令氣得在朱雀門吐血。
足以證明今日李肅對王允的內心進行了毀滅性地蹂躪。
太可怕了！
誅心二字形容這種做法想必最為貼切。
身為毒士，自然知曉誅心的可怕。
不僅如此，尚書令王允這一倒，而且是以這種方式倒下，袁隗這位錄尚書事的太傅又不在，尚書台上下遭遇的打擊必定不小，收服尚書台已經指日可待。
李儒不由地拜服：“哈，子文果然厲害，殺了王允這隻雞，從此尚書台就得聽令於子文賢弟啦！”
老陰逼李儒又不着痕迹地給上了一記眼藥。
好在李肅早就習慣了這種事，絲毫不在意道：“哎，文優兄這話不妥，要聽也是聽相國的話，怎麼會是聽肅的話，再說了，今日不過是借了相國的威勢，若失去了董相國身後的千軍萬馬，肅只怕早就被亂刀砍死咯！”
說著李肅朝董卓拱手一拜。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就是藉機拍馬屁，而且拍的恰到好處。
瑪德，這傢伙又在藉機拍馬屁！
李儒心裏別提多膩歪。
奈何董卓偏偏吃這一套，當即開懷大笑。
“哈哈哈，子文說得好啊，若是失了背後的千軍萬馬，吾等必然死無葬身之地，不過縱有千軍萬馬，若無子文在朝堂之上衝鋒陷陣，本相在朝堂可是步履維艱，所以子文你勞苦功高啊！”
“不敢當，不敢當，相國折煞了，為相國衝鋒陷陣，乃是下官本分，相國大人麾下千軍萬馬才是真正的關鍵吶！”
趁着董卓高興，李肅馬上一波商業互吹，趁機表忠心刷好感度。
李儒差點聽吐了，為了避免被李肅這個噁心的傢伙噁心死，趕緊轉移話題。
“相國大人，既然子文勞苦功高，應該賞賜才……”
“文優兄此言差矣，現在還遠未到論功行賞，放鬆警惕的時刻。”
不等李儒把話說完，李肅馬上正色打斷了他。
“嗯？？子文此話何意？”董卓不解。
李肅正色道：“相國大人請想，當年的黨錮之禍都未能打倒這群士人，今日不過折了一個王允，就能讓這些人俯首帖耳？”
“……”
此言一出，不光董卓皺起了眉頭，連李儒也露出一絲憂色。
道理再簡單不過。
光擊敗一個王允，肯定不足以讓黃琬之流膽怯，甚至會變本加厲。
廝殺說不定還會更猛烈。
而官場上從來這般腥風血雨。
當然，這裏的腥風血雨並不僅僅是指殺人，因為要殺人，董卓手下千軍萬馬隨時能讓洛陽血流成河，不足道也。
在這裏的廝殺，是因為政治、經濟利益的驅使，雙方展開的血腥拼殺。
若是像董卓之前那樣，動不動用刀子殺人，下場一定無比凄慘。
原因很簡單，若無故殺人，你的名聲就徹底臭了。
民心也就隨之離你而去。
一旦喪失民心，距離死無葬身之地也就不遠了。
因此士族清流並不怕你殺人，甚至你要殺人，他們會主動送一群人給你殺，好讓你民心盡失。
袁隗、黃琬這些人絕對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今日朝堂上無數人巴不得王允立即去死，也是這個緣故。
因此像董卓以前那般殺人，萬萬不可取！
反之，在朝堂之上，若要殺人，就得按照遊戲規則來。
就像李肅這般。
老子要宰了你這隻雞，非但讓清流一派啞口無言。
甚至還要讓民間拍手叫好。
反倒是能讓民心得以匯聚。
不信的話不妨看吧。
馬上洛陽治安就會好轉，消息也會迅速擴散，王允一個月多月不能解決的治安問題，甚至束之高閣，卻被別人兩個時辰不到就輕鬆搞定。
嘿嘿！兩邊一對比，這才叫扎心吶！
其實這跟日後的網絡暴力是一個道理。
只不過在這個時代被稱之為民心！
士大夫集團、乃至於皇帝，無人不怕這種東西。
否則也不會有防民之口甚於防川的這句話。
同樣的，將心比心，你若是怕一件東西，最狠的辦法是什麼？
自然是砸碎那件東西。
因此李肅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清流一派絕對不會就此俯首帖耳，他們只會像餓狼一樣蟄伏起來，隨時準備伺機而動。
只要時機一到，清流派絕對會把他撕成碎片。
當然，跟董卓講這種道理，董胖子絕對聽不明白，但是黨錮之禍，嘿嘿，當年這些世族之人有多慘，董卓一清二楚。
可現在呢，當年宦官一派的延續者，也就是如今的十常侍，今兒個屍骨都涼透了。
可是世族呢，連受黨錮之禍牽連的蔡邕都活得好好的，還能回來做官呢，由此不難看出這年頭世族的命到底有多硬。
已經把話說得如此簡單，以董卓的智商還是能夠理解的。
“既然黃琬等人不會因為折了王允而俯首帖耳，子文你說該怎麼辦？”董卓不由地開口問計。
嘿嘿！
李肅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當即賊兮兮一笑：“相國勿要憂慮，方法其實很簡單，給王允加官進爵，繼續把他放在尚書令的位置上，甚至還要以陛下的名義勉勵他。”
董卓：“……”
李儒：“……”
二人幾乎瞬間懵逼，心道這是什麼套路？
早就知道二人不會明白，李肅微微一笑：“哈，相國大人且想啊，繼續讓王允當尚書令，咱們就不用費心對付別人，只要繼續對付王允就是，可是一個背上了無能、尸位素餐標誌的尚書令！嘻嘻，還不是隨便拿捏？”
卧槽！這套路！
“……”
董卓和李儒都被同時給驚呆了。
可惜他們僅僅只是明白了冰山一角。
李肅繼續笑着分析：“不僅如此，只要王允還是尚書令，等於把這隻被殺掉的雞繼續掛在城門口暴屍示眾，威懾群臣，順道這隻雞還能幫我們幹活，也算物盡其用，豈不是比殺了他更有價值？”
嘶！
哪怕是毒士李儒，此刻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好狠！
縱然不是第一次感覺到李肅的陰狠，但是比起以前，今日的李肅顯然更陰險，更加的惡毒。
當然，李肅還沒有告訴他們，此舉不僅僅是把王允這隻雞的屍體掛起來暴屍示眾，同樣是把清流派掛起來婊。
只要黃琬等人有點腦子，馬上就會放棄王允這個已經涼透的過河卒。
反而是對李肅等人而言，活的王允遠比死掉的王允更有價值。
這也是為什麼李肅偏偏不讓他死的原因之一。
同時此計也狠狠地打動了董卓，這死胖子骨子裏也是個陰狠的主，自然是對這種陰狠的計策情有獨鍾，於是欣然同意了這個陰狠的法子。
馬上命李儒炮製文書，不僅為王允加官，還要讓皇帝勉勵這位‘勞苦功高’的尚書令。
緊接着又陸續敲定了不少細節，比如罵李肅之類的。
忙到差不多到了傍晚，李儒才送李肅出相國府。
臨走之際，李儒還不忘表達敬仰。
“哎呀，子文賢弟，你是越來越厲害了，不過為兄問一句，把人家氣得吐血還不夠，現在還要‘暴屍’示眾，這樣對待一位老人，你的良心不會疼嗎？”
李肅幾乎想也不想：“當然疼，我的良心好疼！”說著這貨便捂住了胸口，裝作無比痛苦的模樣。
李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