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是見了鬼了
華美的大床邊上,劉京山靜靜地站在那裏,薛瓏兒湊過去坐到了床邊,老管家輕輕拉開了小部分窗帘,讓溫暖的陽光灑了一些進來。
唯獨張清月,大張着嘴巴,神情充滿不可思議,好似見了鬼。
對於張清月來說,他真的是見了鬼。
床上那是什麼!張清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竟然看到劉雨生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而且劉雨生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天吶!張清月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雙眼,他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直到把眼睛揉的通紅並且發疼,他才確信自己的眼睛沒出問題,床上真的躺着一個活生生的劉雨生。
“這……這……”
張清月磕巴的厲害,他有些不知所措,眼前所見到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甚至使得他的世界觀都有崩塌的趨勢。作為一個醫術高超的醫生,張清月是無神論者,他相信科學的論斷,相信精準的儀器,相信嚴謹的實驗,然而他通過一切科學手段得出來的結論,卻在事實面前被徹底粉碎。
曾經以為得了絕症必死的人,如今竟然毫髮無傷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難道真有所謂的奇迹?
“張醫生,請你給雨生檢查一下身體。”
劉京山面無表情,誰也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麼,不過他對張清月有所不滿,這一點是肯定的。
張清月抬手揉了一下鼻頭,走到床邊檢查起了劉雨生的身體。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張清月很快就認清了現狀,無論劉京山想要對他做什麼,他都無力反抗,走一步算一步了。
檢查的結果讓張清月更加震驚,雖然還沒有用一些專業器材來檢查,但通過多年行醫的經驗,張清月基本上可以斷定,劉雨生的身體非常好,好到令人不可思議。曾經困擾折磨劉雨生的病魔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他的臉色紅潤,再也不是當初沒有一絲血色的蒼白,怎麼看都是一個棒小夥子。
“劉先生,雨生他……他身體很好,很健康。”
張清月咬着牙說完這些話,臉色一陣發紅,曾經他斬釘截鐵地在劉京山面前給劉雨生下了死亡通知,如今被瘋狂打臉,屈辱的滋味確實讓人難受。
劉京山聞言臉色稍雯,他說:“張醫生是專業人士,我有個問題想諮詢一下。”
“劉先生您太客氣了,有什麼問題您請說。”張清月戰戰兢兢,因為他知道劉京山的這種和顏悅色通常都是發火的前兆。
“你也說了,雨生的身體非常好,但他這樣躺着四天了,睡了這麼久,他為什麼醒不過來?”
“還有這種事?”張清月心中一驚,他剛才檢查的時候就有些疑惑,這劉雨生睡覺睡得也太香了一些,檢查身體那麼折騰都不見他醒過來,原來已經睡了那麼久!
這就更沒道理了,劉雨生身上並沒有輸液之類維持生命的措施,一個人連着睡四天,不吃不喝不醒,一點都不科學啊!
張清月覺得自己的人生觀徹底崩潰了,但現在還有比人生觀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仔細回答劉京山的問題,不然人生都可能被毀掉。
“劉先生,我能否冒昧的問一句,雨生他,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張清月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緊張地盯着劉京山的神色,生恐問出什麼岔子。
幸好劉京山並未介意,他擺了擺手說:“這個問題我沒法告訴你,因為我答應了別人要保密。我只想請你站在科學的角度,站在一個專業醫生的角度,嘗試解釋一下雨生現在的狀況。”
張清月臉上恭恭敬敬,其實心裏直罵娘,他恨不得上去給劉京山兩個大耳刮子。就是因為科學的角度根本沒法解釋啊!所以才想問問劉雨生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結果你還整個保密!我保你妹的密!
“呃,劉先生,你知道在醫學史上是有過這麼一些特殊的病例,雖然稀少,但確實發生過。譬如曾經有一個人二十七年沒有睡過一次覺,他從來都不會覺得困,也不會因為不睡覺而精神萎靡。還有一個人一覺睡了十三年,醒來之後記憶還停留在當年,有太多的未解之謎是科學根本無法解釋的。如果一定要我說,我覺得雨生現在的情況更像是一種應激性保護措施,他可能受到了什麼驚嚇或者傷害,然後……”
張清月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其間夾雜了許多專業術語,這個過程中劉京山一言不發只是輕輕點頭,直到張清月口乾舌燥再也說不下去。
“我覺得張醫生說的很有道理,真是辛苦你了,那麼今天就到這裏,你可以先回去了。”
張清月眨了眨眼,呆愣愣的樣子像個二傻子,他大腦差不多當機了。什麼情況?這就可以回去了?這麼說這次來莊園,純粹就是一次普通的身體檢查?就像以前經常做的那樣?所以,沒有什麼陰謀?沒有遷怒,更沒有陪葬之類的恐怖笑話?
劉京山說完這些就沒有再理會張清月,對他來說能說這麼多話就已經很給面子了。倒是老管家輕輕扯了一把發獃的張清月,帶着他離開了劉雨生的卧室。
走出卧室的剎那,張清月回頭似乎看到劉雨生的手指動了動,而劉京山正在和薛瓏兒說著什麼,並未注意到這一點。
要不要提醒一下劉京山?這個念頭只在張清月腦子裏轉了一下就被他甩到了一邊,擔驚受怕的好不容易脫身出來,怎麼能再掉進去呢?管他劉雨生有什麼所謂,反正都跟自己沒關係了。
老管家很會來事兒,他代表劉京山向張清月表示了歉意:“張醫生,先生他心裏不痛快,畢竟他們只有雨生這麼一個兒子,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老管家您太客氣了,”張清月有些受寵若驚,“這有什麼的,都是我應該做的,簽了合同,我是拿着人家錢的。”
“張醫生您這邊走,”老管家引着張清月往來時的路上走去,“中午留下吃個便飯吧,我招待招待您。”
張清月急忙拒絕:“別麻煩了,老管家,我家裏還有事,這就回去了。”
誰願意留在這裏啊,一個死而復生的怪物,還有一家子行為怪異的人!張清月心裏念叨着,絲毫沒注意他們又走到了那面鏡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