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變遷
仙妖之間的戰爭依舊持續。
有傳聞說李靖派遣了一支精銳意圖繞后，直取妖都。結果被蛟魔王的部隊給攔截了。雙方互有死傷，以南天門撤退告終。此後，妖軍方面加強了邊境巡查。
又有傳聞說獅駝王派遣了一支分隊挖掘密道，試圖從地底深處攻入雀山，結果被鵬魔王引入地下河，直接給灌了。死傷慘重。
還有傳聞牛魔王偷襲了天河水軍，結果中了天河水軍的陷阱，好在後軍援助得當，損失並不慘重。據說天河水軍方面的指揮者是之前戰鬥中身負重傷，剛剛康復的豬剛鬣。因為這場戰役，他再次陞官了。
總之，斷斷續續的，各種傳聞不停地從前線傳來。
大概是因為前線的戰事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吧，多目怪開始催促猴子行動。
“要我立即行動？具體呢？他想我怎麼做？”猴子問。
“師兄希望你進攻天軍在東勝神洲的核心運輸站。”攤開地圖，妍兮指着上面的一個點說：“就是這個。”
“這個地方我知道，那裏至少有一萬守軍。各方支援也很容易。讓我們去進攻，是覺得我們徵兵很容易，想讓我們死點人嗎？這樣吧，你跟他說進攻運輸站是不可能了，我到西牛賀洲幫他打兩艘天軍運輸艦吧。”
“兩艘？”
“怎麼？兩艘太少了？那三艘？”
妍兮蹙着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說。猴子則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消息傳遞迴去，多目怪果然勃然大怒。
“他這什麼意思？他這什麼意思？我命令不動他了嗎？啊？讓他打東勝神洲運輸站，他跟我說去西牛賀洲打兩艘運輸艦？”多目怪氣得瑟瑟發抖，一把將手中的信拍在桌面上，吼道：“告訴他，如果他不照我說的做，我就……”
說到“就”字的時候，他頓住了。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也不能把猴子怎麼樣。至少跟天軍的戰爭結束之前，他不能怎麼樣。
緩了緩，他只能改口道：“跟他說，東勝神洲運輸站事關重大，請務必拿下。若是成功了，哪怕不成功，給天軍造成損失了，老夫必為他請一功。”
罰不行了，只能賞了。可惜，猴子不是當初的新兵蛋子了，根本不可能被他忽悠。
於是，第二個月，猴子準時送上了西牛賀洲兩艘運輸艦的戰報。洋洋洒洒數千字，連運輸艦上天軍士兵用的鎧甲是什麼制式都寫明了，可惜說了半天，還是只有兩艘運輸艦，加起來不過兩百士兵。還跑了一半……
看到戰報，多目怪臉都綠了。卻也只能強壓着脾氣回信：“此番戰績，聊勝於無，還望再接再厲。汝之存亡與妖都存亡相系。若戰事不利，則汝亦危矣。”
前半段是用比較平淡的語氣，委婉地譴責猴子出工不出力的行為。中間勉勵，後面則是循循善誘。拿到這封信的時候，猴子都要笑出聲了。
就連妍兮也不大相信這信是多目怪寫的。
於是乎，月復一月，猴子繼續交着可憐巴巴的戰報，多目怪繼續暴跳如雷，然後耐着性子循循善誘，希望猴子能“顧全大局”。當然，結果肯定是沒用的。
多目怪甚至想過直接把猴子的位置透露給天軍，讓天軍去剿滅他。然而，他很快發現猴子給他的是假地址了……
“這個混蛋！混蛋！連駐紮的位置都給的是假的，他還有什麼干不出來的！”多目怪一陣破口大罵。
旁邊的望兮小聲說道：“也許，他從一開始就防着我們這一手了。”
“那現在怎麼辦？放虎歸山了？我對他徹底失去控制了？”
很顯然，這個問題是沒有答案的。多目怪不可能派一支部隊到天軍後方去搜索猴子的蹤跡。這簡直是找死。戰事吃緊，他手上也沒有多餘的部隊可以去做這件事。
想了想，他竟有些懷念起當初還在自己手下老實獃著的猴子了。渾身都是破綻，馬腳露得到處都是的猴子，是唯一什麼任務都肯接的部隊。然而，現在這支部隊已經放虎歸山了。
正常來說，當一個人反覆激怒你，到了你怒不可遏的時候，你就會爆發。但如果你發現爆發也沒什麼用，那麼你就會麻木。猴子和多目怪之間顯然就屬於後者了。
漸漸地，多目怪也不再催促猴子了，直接限定了一個可行的量，每個月固定把戰報交上去就完事了。猴子與多目怪之間的關係，也漸漸從上下級，演變成了一種詭異的，好像藩國對中央的關係。
定時的，猴子給多目怪上上稅，交點戰報，再提供一點天軍行動的情報，想猴子出兵，那是門都沒有。帶上九頭蟲去其他地方孤狼式地給他撈點戰功回來，就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多目怪則默許了猴子偶爾在妖都的採購。畢竟花果山可產的資源相比於實際需求，是極少的。大的資源還好說，畢竟值得派人去找，去開礦，去培育。少量的，猴子可以通過獼猴王獲得。不大不小的，就只能到妖都去採購，然後千辛萬苦運回去了。
看着猴子的採購清單，多目怪則是一陣心驚膽戰：“這些都是什麼？這些都是製造中型戰艦才需要的材料，他們採購這些幹什麼？”
“會不會是在走私？他們利用自己位於天軍大後方的優勢，將一些天庭不出產的材料倒賣出去。”望兮問。
“不是。”多目怪搖了搖頭道：“不可能是走私。這上面的很多材料，天庭都是有出產的。根本不需要走私。”
“這才一年多兩年不到，難道他們已經能自制中型戰艦了？這不可能。”將手中的清單交給一旁的雲兮，多目怪輕聲交代道：“查，好好查！一定要查清楚，他現在究竟在哪裏，都在做些什麼！”
“是！”
……
此時此刻，猴子正在坑道里和獼猴王研究圖紙呢。
“怎麼樣，跟我結盟，獲益良多吧？”
“嘿嘿，確實不錯。”猴子眉開眼笑地說道：“我就奇怪了，為什麼在你還沒跟鵬魔王撕破臉皮的時候，你不把這些交給他呢？這麼多的工匠，還有這麼多的圖紙。”
獼猴王輕聲嘆道：“東西，要到識貨的人手裏才有用。他太心急了，不想循序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