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喪鐘響起
人多勢眾的起義軍壓制了瑞斯的私軍,而我也陷入了絕境。
此刻,我只要扣動扳機,就能橫掃一通突出重圍?
別傻了,這麼近的距離,哪怕這些人全是瞎子也能打死我。
於是我很乾脆的放下槍,在他們扣動扳機前舉手投降。
離我較近的一個人靠近過來,一腳踢開我放下的槍后瞬間后跳,很是警惕。
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我還不得不演一次逼真的戲:“各位!別開槍!我是瑞斯的心腹,我能帶你們去他的軍械庫!不要殺我!我還不想死,我家裏。。。”
一個略帶些威嚴的聲音阻斷了我:“閉嘴吧,瑞斯的惡犬!你那驚惶的樣子真令人噁心。”
我循着聲音望去——是安東尼·克萊西。只見他從高台上跳下,向我這個方向過來了。
看了下周圍的情況——瑞斯的私軍已經被殲滅了,根本指望不上他們什麼——再經過兩秒鐘的思索,我決定劫持安東尼來逃離這個地方。
安東尼的目光很自然的放在一邊起義的人群上,腳步卻是一踏一踏走向我。似乎是想製造一種威壓來震懾我。
然而他的行為收效甚微——因為越向我靠近,就越是在給我製造劫持的機會。
嗯,已經足夠近了,就是這樣,再過來一點,再過來一點我就能劫持了。
在他就要走到我可以動手的範圍前,一旁的一個中年人制止了他:“領袖,請不要靠近,這些瑞斯的爪牙滿腹詭計。”
克萊西止住了步伐,同時示意身邊的槍手瞄準好我,接着才說道:“好。你先發信號通知各個街道的隊伍,我們要趕在警署和軍隊介入行動之前,突入瑞斯的堡壘——不用太擔心,他們被我們的人牽滯住了。”
“是。”
只見中年人掏出了一束煙花棒,然後用打火機點燃。。。
“咻——啪”一聲爆炸,沒有夜間的絢爛,卻空曠明朗。
安東尼這才把目光放在我的身上:“那麼,你有什麼要說的?快點交代,我們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看樣子得想辦法糊弄過去。。。
“額。。。在交代之前,請問一下,不知您怎麼稱呼?”我盡量以合乎身份的口吻交涉。
他眉頭一簇,卻很隨意的說了句:“我允許你稱呼我的姓氏,克萊西。”
“好的,克萊西先生。。。我是瑞斯大,咳咳,的內衛隊長,我知道很多有利於您的情報,請您一定要。。。”
他打斷了我的報告,直截的問道:“少廢話,你能提供什麼?”
“我知道瑞斯大。。。的軍械庫在。。。”
他的眼眸閃爍了一下,顯然這個信息對他很有價值,值得他去考慮,可是,只是那麼一瞬,他馬上轉了勢頭:“這對我沒有任何價值,明白嗎?”
“那您想要知道什麼?”儘管話鋒朝向不利於我的一邊,但,本來我就是什麼都不知道,空手套白狼。
“瑞斯擄去的少女們都關押在哪?你知道嗎?”他的眼角如雄鷹展翅一樣上揚,形成一個兇狠的眼神。
不知道為什麼,如果直視久了,他的眼神就會產生一種不可抗拒的威懾力,如果再誇張點說,僅是這一個眼神,就能令人臣服。
“那。。。這個我不太清楚——咳咳,我想我可能知道一些類似的地方。。。請您不要誤會,瑞斯大。。他,咳,這些不是我作屬下能知曉的事情。”
我剛裝好顫巍巍的樣子,安東尼就發怒了:“混蛋,你怎麼會不知道,你可是瑞斯的心腹!”
看來我之前的話他聽的明明白白,並且軍械庫對他的確有巨大的吸引力,但他必須另選詢問點。。。看樣子,他能發動起義,和被擄的少女們有直接關係。
見我沉默着,安東尼看上去怒火中燒,不顧身邊人的阻攔,直接上來揪住我的領子,一拳打在我肚子上,怒目圓瞪,大聲喝道:“快點說!”
我承受這一拳的力量,感覺胃有些翻騰,幸好肚內空空。
“咳咳,嘔,咳咳咳——”托他這一拳,我的思路更清晰了一點,順着身體的本能,作嘔吐狀。
他趕緊把我往地上一扔,接着補了一句:“快說!不然有的是苦頭給你吃。”
儘管我已經調整好了身體,但我仍裝作難受異常的樣子,“勉強”翻過身,雙肘撐在地上,不斷往地上吐唾沫,同時眼睛斜睨着周圍的人,他們只是嘲諷的看着我,或者是欽佩的看着安東尼,並沒有阻止的意思。
安東尼這是在。。。作秀嗎?收買人心!
不過好在,這些人放心的把槍都放下了。
我聽見安東尼又走了過來,接着,我被拎了起來——就在這一瞬,我借力反身就是把他壓倒在地,掐着他的脖子然後翻滾起來。
在一白一黑的視線交換之中,在人群的驚呼和腳步聲中,我總算是掐的他沒有反手的氣力,艱難的騰出一隻手去拔內衣的手槍。。。。。
我的腦袋被槍從後方頂住了。
該死!
“果然瑞斯的爪牙都和他們的主子一樣兇狠。領袖還是有些心急了——不過我想你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如果你真的是瑞斯的心腹,那你的嘴巴應該比烏龜殼還難開。”沙啞又沉悶的男聲從我身後傳來。
我看不見說話的人,他也看不見我內衣里的槍。
可惜,儘管我有這麼一招暗棋,但此刻我無力翻盤,我已被“將軍”了。
就在我正絞盡腦汁想辦法打破僵局的時候,一個拳頭湊了過來。。。
好痛。。。
是緩過來的安東尼下的手——這麼一下,我只覺得我的臉骨要碎了。
忍着那鑽鼻子的疼痛感,我本能的想站起來。
“嘭”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這麼一聲,我的後背被人來了一腳,渾身散架一般,整個人直挺挺的往前一撲。
我感覺背上就像多了座火山,疼痛在不斷的擴散,在各個老傷口上噴發。
腦袋有些昏沉,這昏沉連不斷產生的痛覺也抑制不了。
“把他綁起來,去叫科威特爾過來,科威特爾有的是辦法讓這傢伙開嘴——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儘快抓住瑞斯,耗的時間越久,瑞斯逃跑的幾率就越大。”是安東尼的聲音。
剛剛那一系列被我壓制的糗態絲毫沒有影響他語言上的氣勢,以至於這聲音聽上去有些高貴。
應話的是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好的領袖,科威特爾就在東街道口,我馬上去喚他過。。。”
突然——
“快過來幫忙!!軍隊過來了!!!”一聲嘶吼打斷了他。
聽到這聲嘶吼后,安東尼不禁喃喃自語道:“怎麼可能?軍隊。。。我明明早就已經交涉好了。。。等會。。。該死!我怎麼就沒想到他和瑞斯。。。”
“他們有裝甲車!!!”一聲更為凄慘的嘶吼打斷了安東尼。
“撤退!!放棄北街道口,我們從西街迂迴進攻瑞斯的堡壘!”安東尼立刻對情況下了判斷。
我覺得我已經緩過來了,而他們的注意力並沒有集中在我身上。這是個好機會。
我悄悄的拔出手槍。。。
“砰!”
儘管這個陌生青年人的臉我沒見過,但我知道他就是剛剛那個沙啞聲音的主人。
這一槍打在他的喉嚨上,只是那麼一瞬,他就癱倒在地。
“哈德門!——混蛋!”安東尼宛如一頭髮怒的雄獅,恨不得衝過來把我撕碎。
正當我準備用槍威脅他的時候,徹骨的冰涼席捲渾身,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咚、咚、咚、咚——”雖然看不見東西,但我還能聽見聲音,這是。。。聯邦蛙式裝甲車制式車載K13MM重機槍的聲音。
我死也忘不了那慘不忍睹的場景,那滾滾而來的裝甲車群碾過死去的戰友的屍體,伴隨着的便是這響徹四方的喪鐘聲。
莫名的懷念在意識中蕩漾開——那時候,防線幾乎每隔幾米都能挨着一個兄弟,死也是一摞一摞的死在一塊。
“——可,為什麼聯邦的裝甲車會出現在霍卡諾?”直到意識消失,我仍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