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護主的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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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什麼客套話。你娘來你就不能來了。小時候還吵着要舅父帶你去釣魚。也是你這會兒都有四個兒子了,大了就不喜歡來舅父這了。”庄世僑笑着調侃道。
“舅父說的什麼話,外甥喜歡您這兒都來不及呢。這回來,我就多住幾天,還望您別嫌棄。”陸欆翊頓了頓,接著說道。“藻兒記事了,上回跟阿娘來了一趟,這回還心心念着要跟我來找榴榴姑姑玩呢。”
“那丫頭帶他上山摘橘子,下河摸泥鰍,可不是玩瘋了嘛。真不知道這丫頭是天上哪一路神仙投胎轉世的。哎。正潁啊,你先等等。”
庄世僑和顏悅色地對陸欆翊說完這一句,轉過頭去,又變了臉。他對着屋頂上裝鴕鳥的庄叔頤板著臉,厲聲喊道。“臭丫頭還不下來,你表哥來了。”
“不下,阿爹你還拿着雞毛撣子呢。我不下。表哥,聽說你又生了一個兒子,恭喜恭喜啊。”庄叔頤扒着屋檐往下喊。
“謝謝,不過,你還是早點下來吧,都過了秋分了,夜裏風涼。我幫你攔着大舅父。”陸欆翊忍笑勸道。“我還給你帶了蘆哥兒的照片,你不是打電話來說要看看他長什麼樣子嗎?”
“真的?表哥你別誑我。你要是幫阿爹,那你就是助紂為虐。”庄叔頤精明地掃了庄世僑的臉色,立時縮了回去,說道。“表哥,照片我還是等明天再看吧。反正我現在不下去。”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難騙了。陸欆翊嘆了口氣,轉身勸庄世僑道。“大舅父,榴榴也是無心之失,您也別生氣了,氣多傷肝吶。”
庄世僑還在氣頭上呢。“正潁啊,你別替她說話,這丫頭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你知道她幹了什麼。她呀,把你寄來的法國什麼五號香水都偷走賣了換錢,還、還全都拿去福滿樓開了三天流水席。你說,我能不氣嗎?”
“大舅父,也不至於這麼嚴重吧。榴榴就是個小丫頭,鬧着好玩的。幾瓶子香水罷了,何必動肝火呢。我再去尋送來便是。”陸欆翊和稀泥道。
“別送,別送。”庄世僑還沒開口呢,就叫屋頂上的庄叔頤截了話頭。“表哥,你給表嫂留着吧,我們不要啊。”
庄世僑氣得青筋暴起,他厲聲責罵道。“你還敢說!你還不知悔改。偷盜要是在從前,可是要黥首的。我要罰你三天……兩天……今天別吃晚飯了。現在你就是想下來,我也不讓,你就在那趴着吧。”
“老爺,梯子取來了。”陸欆翊見過的面容陰沉的青年扛着一把梯子正巧走了過來。
“給我搬回去。庄叔頤,你有本事自己上去,就憑本事自己下來吧。”庄世僑轉過頭來,又對扛着梯子的青年說道。“揚波,你要是擅自放她下來,你也別吃晚飯了。”
“是,老爺。”那被喚作揚波的青年應完聲,竟就當著庄世僑的面,明目張胆地把梯子架了起來,對着上頭喊道。“榴榴,下來吧。”
“不下。”
庄叔頤硬着頭皮說道。
“我不下,我又沒幹什麼壞事,憑什麼不給我吃飯啊。阿年把梯子收起來。阿年又沒做錯什麼,憑什麼不給他飯吃啊?你以為人家喊你老爺就真是你家僕了,現在是民國十二年,不是什麼你當知府大老爺的大清了。”
“你說什麼!”庄世僑被點中死穴,怒不可遏。“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盧梭有言:‘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君王不能高於法律。’在法律面前我們都一樣,沒什麼高低貴賤,連皇帝都不能倖免……現在也沒皇帝了,難道你還是知府大老爺嗎?”
庄世僑氣得滿面通紅,連半點形象也不要了。“就憑我是你老子,你給我滾下來!”
說罷他揮開阻攔眾人,順着梯子便爬上去抓她。
庄叔頤立即嚇了一跳,順着屋檐快步逃走。這南方的屋頂都是有個特色,因多雨屋頂的排水量大,設計時往往更為傾斜,就是走起來也容易失去重心,更何況是跑動。
底下的人立即擔憂地慌張起來。那個被喚阿年又被叫做揚波的青年尤甚,飛快地跟着庄叔頤在地面上跑,展開雙手,似乎想要接住她。
剛剛還氣得幾近要冒煙的庄世僑半點火氣也起不來了,一臉擔憂地在後面哄道。“哎喲,祖宗,我不追了,我不追了。你別跑了,哎哎哎……小心吶。”
倒是作為正主的庄叔頤半點都不緊張,在傾斜的屋頂上如履平地,跑得飛快。不一會兒,她便跑到了盡頭,眼見她爹要靠近來了,她二話不說便立即往下跳,嚇得眾人齊齊地倒吸涼氣。
跟在後面的庄世僑更是嚇得滿頭大汗,高喊。“揚波,揚波。”
“榴榴。”青年睜大了雙眼,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但是沒接着。
“沒事,沒事。”庄叔頤抱着廊柱,沖他擺了擺手。然後像是靈活的小猴子,三兩下滑了下來,半點事情也沒有出,可見這攀爬的技藝有多嫻熟。
那邊鬆了一大口氣的庄世僑也順着梯子爬了下來,心有餘悸地呵斥道。“你這丫頭,越來越不像話了。哪家的小姐像你這麼皮?上躥下跳的,還偷東西。”
“騙人,大姐也會爬樹。阿爹,你管太得多,會老得快的。還有我才沒有偷東西呢?阿爹你冤枉人。”庄叔頤看父親又生氣了,趕緊繞着院子跑。
“你大姐……你這丫頭,死不承認。我是這麼教你的?”庄世僑先是愣了片刻。又實在是被氣得不行,追着她滿院子跑。“你給我站住……呼呼……你站住……”
“阿爹,我才不呢。阿爹你追不上我的,別追了吧,好累的。”庄叔頤還有餘力轉過頭沖他做鬼臉。
“前面,看前面,榴榴!”青年慌張地喊,卻還是沒來得及提醒庄叔頤。她躲避不及,左腳在飛速奔跑的狀態下直接撞上堅硬的梯子。
庄叔頤抱着腳,在地上縮成一團,疼得尖叫。此時,受到巨大衝擊的梯子搖晃了兩下,向著庄叔頤的方向,眼看便要倒了下去。
“小心!”在眾人驚恐的尖叫中,梯子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青年的背上。至於庄叔頤則被好好地保護在他的懷裏,除了被嚇了一跳,半點傷也沒有受着。
“阿年,你沒事嗎?”庄叔頤傻了眼,撫上青年的背,感覺到有些熾熱的濕潤,她慌了神。“血!出血了,阿年你出血了。”
庄叔頤想把自己的手收回來,被青年阻攔了。“別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