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鳳囚凰棲,天蒼蒼
兩相宜從懸崖上跳下去,鋪展翅膀,飛到了玉溪河裏。
這裏是護着她來的人間帝王的化身,這些日子,他一直這樣靜靜地守候在這裏,等待她的歸去。
終於,她完成了她的使命,火神殿的生靈憤怒平息,生活變得平穩,而人間,也就不再有肆意的大火蔓延。
“真是做了一件好事情呢。”她開心地笑着,嘴角忍不住開心上揚。撲閃着自己一對紫紅色翅膀,開心快樂地笑着。
“人間帝王,我回來啦,我回來啦。”她滿心歡喜笑着,頂着個紫紅色大腦袋,一頭扎進玉溪水裏。
“兩相宜,謝謝你,真的感謝你,謝謝你拯救了大地。”人間帝王用水聲嘩嘩流動,表達着自己歡喜心情。
“我跟你說哦,我竟然真的平息了火神的憤怒,我真的沒想到自己能做到呢,實在太可思議了,我原來還是挺能耐的。”
兩相宜滿心歡喜講到。她只是覺得任務已經完成,就迫不及待想要來找人間帝王彙報好消息,分享自己內心的喜悅。分享完畢,她還要回去找到火神,找到眾生靈,和他們一起播種,一起打造神奇的香蕉森林,讓那焦黑的土地,變得翠綠可人。
“是啊,你其實很有本事的,這一次真的感謝你,大地上不再有憤怒、絕望和哭泣,以後這裏又可以重新見着歡樂和希望了。”玉溪也是歡騰着,一路高歌,向前奔涌。
“兩相宜,你現在要我送你回去嗎?你已經出來太久,你哥哥原旦應該已經很想念了。來,到我懷裏來,我用河水載着你離開這裏。”
“可是,人間帝王,我今天只是在懸崖上看見了你,似乎感應到你想要和我說話,所以我就飛下來,希望能向你彙報一下好消息,我甚至還沒有和火神以及那裏的所有生靈告別呢,就這樣不告而別似乎不太好吧。”
“你真的要回去嗎?可是兩相宜啊,我的體力已經快支撐不住了,再過幾天,玉石靈力就要被耗盡,到時候我無論如何也幫不你了。也就是這樣,我採用靈力感應你,希望你儘快回來。”
“啊,這樣子,那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嗎?”
“是的,否則我也不會如此着急催着你回來。玉靈石馬上就要失效,你快快跳進水來,再過一個時辰,這裏將會是一片汪洋大海,水流會泛濫,人間大地焦黑的土壤會被洪水淹沒,所有的罪惡到此都會結束,一切將從新開始。也只有這樣,燒焦的土地才能享受到深厚的滋潤,那些漂浮的怨靈也終將徹底離開這裏。我們必須立刻行動,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徹底拯救大地,恢復之前的生氣。”
“所以過不了多久,地球上就會洪水蔓延,一切都將被摧毀重新來過?”
“是的,我們已經來不及了。”玉溪回應道。
兩相宜頓時有種驚慌感,自己竟然就要這樣離開這個生活了這麼久的地方!她甚至還沒有和他們正式道別,沒有和火神輕輕說一句再見,一切就這樣消失了,自己就要遠遠離開這裏了。
一種換亂和不安立刻襲上心頭。照理,她該是幸福開心喜樂的,因為可以重新見到哥哥了,重新回到自己的冰山精靈世界裏去,那裏一片純凈,一片閑暇,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這樣會捨不得火神殿。
什麼時候開始,她唱着唱着,就唱出了感情;什麼時候開始,她看着眾生靈的喜悅,就彷彿自己得了喜悅;什麼時候開始,她渴望能和火神說說話,渴望和他有一些心智交流,渴望着,自己也能融入進去,在這片重新被塑造得祥和的土地上,長久耕耘。
她頭起頭來,深情望了一眼火神殿,對着火神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別了,親愛的火神殿,別了,親愛的生靈們,別了,親愛的火神。”
一想起火神,她心裏就覺得一種愧疚和熾辣辣的疼痛,一直蔓延到心底。她感覺得到火神日漸對自己的依賴,感覺得到自己對火神的意義,而她自己呢,她不知道,只是每天睜開眼第一時間,就想要對着火神唱歌,每天睡覺前,能安靜地看着他在夜幕中沉穩睡去,她就覺得日子有了寄託,自己的存在是有意義的。那個時候,儘管她只是一隻小靈鳥,可是她也在全力改變世界,希望展示自己的價值。
“火神,就這樣罷了,謝謝你給我機會,讓我走進你的世界。我喜歡火神殿,喜歡這裏的生靈,也喜歡那些和你一起度過的日子。可是我的時間到了,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她摘下帽子,朝着火神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再一睜眼時,她就又成了腦袋Q彈軟萌的紫紅色小鳥。
“哥哥,我回來了,我回來了。”還沒有進門,她便在雪白的大地宮殿上奔跑起來。這孩子也真是的,海海還躺在萬千年前的時光里。
可是當她看到洪水真的蔓延時,心裏不由咯噔一樣。
再然後,她的意識有點慢慢復蘇,她覺得自己的軀體在朝着另一個空間移動。突然間,整個勻稱地,自己的靈魂開始滋長,可是她也說不明白。
再然後,她回到了起點,可是卻一直沒有見到哥哥。直到她來到大殿裏,見到滿腹經綸的大道傳人,一副書卷被打開,她才知道,原來一切都變了。
這眷書,正是鬼谷子的大篇之作:
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權,而揣諸侯之情。量權不審,不知強弱輕重之稱;揣情不審,不知隱匿變化之動靜。
何謂量權?曰:度於大小,謀於眾寡;稱貨財有無之數,料人民多少、饒乏,有餘不足幾何?辨地形之險易,孰利孰害?謀慮孰長孰短?揆君臣之親疏,孰賢孰不肖?與賓客之智慧,孰多孰少?觀天時之禍福,孰吉孰凶?諸侯之交,孰用孰不用?百姓之心,孰安孰危?孰好孰憎?反側孰辨?能知此者,是謂量權。
揣情者,必以其甚喜之時,往而極其欲也;其有欲也,不能隱其情。必以其甚懼之時,往而極其惡也;其有惡者,不能隱其情。情慾必出其變。感動而不知其變者,乃且錯其人勿與語,而更問其所親,知其所安。夫情變於內者,形見於外,故常必以其者而知其隱者,此所以謂測深探情。
故計國事者,則當審權量;說人主,則當審揣情;謀慮情慾,必出於此。乃可貴,乃可賤;乃可重,乃可輕;乃可利,乃可害;乃可成,乃可敗;其數一也。
故雖有先王之道;聖智之謀,非揣情隱匿,無可索之。此謀之大本也,而說之法也。常有事於人,人莫能先,先事而生,此最難為。故曰:揣情最難守司。言必時其謀慮。故觀蜎飛蠕動,無不有利害,可以生事美。生事者,幾之勢也。此揣情飾言,成文章而後論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