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田心語

田心語一邊用抹布擦着旁邊的桌子，一邊仔細的聽着他們的對話，她聽見的不是蘇筱筱感情中的糾葛，而是楊氏公司策劃的職位，這個她走出校園前的夢想。

老墨看了一眼擦桌子的田心語，又看了看吃面的白瑾和蘇筱筱，對田心語說：“這個桌子都被你擦沒皮了，去那邊把吧枱擦了。”

田心語直起身，臉上還掛着剛剛聽到策劃這個夢想永遠不會實現的落寞表情，朝着吧枱走去。

“你着小姑娘，我不讓你挺客人聊天，你還不高興了怎麼著。”老墨看到田心語落寞的表情也跟到吧枱前說。

田心語原本就因為不能再實現自己的夢想感到委屈，再挺老墨這樣一說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田心語這麼一哭，老墨就慌了，看過那麼多女人傷心的淚水，但是這點話，也不至於讓田心語哭吧。老墨心裏瞬間沒有了底。

田心語用白皙的小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着老墨問：“老闆，是不是上天原本就是不公平的，有些人生來就是女生，而有些人就像我這樣，掉在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出來了。”

老墨用手抓了抓左臉，看着眼前這個稚嫩的小姑娘，又轉頭看了看正在吃面的白瑾和蘇筱筱問：“你覺得她們兩個那個是女神？”

“都是。”田心語也轉過頭看着白瑾和蘇筱筱繼續說：“蘇筱筱是有名的作家，她寫的書我上學的時候就都讀過了，她寫的愛情故事就是我們嚮往的那種純純的愛情，今天看到她本人竟然是這樣可愛，當然是女神啦。”

田心語羨慕的眼神又流露出來，看着白瑾，她眼中的白瑾就是自帶背景音樂和特效的仙女，她張開口慢慢的說：“白瑾就是天上下凡的女神，溫婉大方，善解人意，聽說楊氏能有今天，有一半都是白瑾的功勞。”說完田心語的眼中流出一絲嫉妒，她撅着小嘴說：“上天就是這麼不公平。”

老墨看了看田心語妒忌的小表情說：“上天很公平。”

“哪裏公平了？”田心語有些不解，甚至有些氣氛，她迫不及待的希望老墨給出解釋。

老墨則是不慌不忙的從懷中掏出皮質的黑色煙盒，抽出一根煙，慢慢的點上，吐了個煙圈說：“你感覺她們比你長的好看嗎？”

田心語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白瑾和蘇筱筱，搖了搖頭說：“其實她們長的不怎麼好看，但是皮膚很好，氣質也很好。”

老墨點了點頭，又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說：“我不知道你的家庭是什麼樣的，但是我知道她們並沒有特別好的出身，甚至於她們的家庭可能還是她們的負擔，所以上天很公平不是嗎？”

“可是她們有好的學歷。”田心語說到這裏，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腳尖，淚水再眼睛裏打轉。

老墨猛抽了兩口煙，將手中的煙熄滅，看着眼前的田心語說：“丫頭，我和你說，學歷不是萬能的，也不算什麼，但是沒有學歷你就只能做服務員，當然或者你有能耐自己單幹。”

“老墨，你這是幹什麼呢？人家小姑娘才第二天上班就被你訓哭了。”白瑾過來結賬，看見眼淚順着臉頰滾落的田心語。

“不是老闆的錯，是我自己的錯。”田心語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結果了白瑾手裏的錢。

老墨沒有說話，拿起抹布，走進了后廚，白瑾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又看了看認真找錢的田心語說：”還有昨天晚上的面錢，一起潔一下。”

田心語將找好的零錢雙手遞給白瑾，然後壓低聲音問：“白總，我能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嗯。”白瑾看着田心語，微笑着點了點頭，接過了田心語手中的零錢。

“楊氏集團的策劃要求什麼學歷呀？”田心語用很小的聲音問。

白瑾將零錢裝進錢包，思考了一下說：“這個是分部門的，廣告部的話我們更看重創意和美工，如果是企劃部的話我們會綜合考慮。學歷方面本科以上就可以，公司官網有詳細的招聘信息。”

田心語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看着白瑾的身影消失在陽光里。她開始後悔自己兩個月以前做出的輟學私奔的決定。想到自己曾經的夢想，眼淚又順着臉頰留了下來。她想回去讀書，想完成夢想，但每當想起自己曾經和父母吵翻的場景，想起父母失望的表情，她們怎麼還會接受自己回去。她又想起自己的對象，那個深愛着的面龐，自己回去了他怎麼辦，他也為自己和家人吵翻，他還能回去嗎？

田心語蜷縮在櫃枱後面的角落裏，留下來後悔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