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文魚

“吃狗糧了？”老墨看到白瑾羨慕的表情不禁打趣到。

白瑾搖了搖頭，收回了羨慕的眼神，微微一笑對老墨說：“還是繼續講唐糖的故事吧。”

老墨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放下酒杯問白瑾：“剛才講到哪了？”

“講到她初戀當兵，然後劈腿了。”白瑾拿起酒杯，有些嘲笑的口吻說：“老墨呀，你是不是真的老了？”

老墨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對對對，確實是老了。”接着是一聲輕聲的嘆息。老墨又從皮質的煙盒中抽出了一隻煙點上，繼續說：“她和前男友分手的時候換上了輕度抑鬱症，是現在的男友紹偉陪着她走過了最難的時光。”

“她愛她現在的男朋友嗎？”白瑾的表情很嚴肅，問的也很認真。

白瑾突如其來的問話其實實在老墨的預料之中。白瑾的經歷讓她明白男人無償的陪伴，有時能換到的不一定是一個女人的愛情。老墨搖了搖頭，不解的問：“人家都說女人的心可以因為一個男人對她好而愛上一個人，而男人不會因為一個女人對他好而愛上一個女人，但是從你和唐糖的身上我發現這個話並不成立。”

白瑾笑了，笑的很優雅，臉上還帶着幾分回憶的表情，瑤瑤頭說：“大多數一個人不會因為你對他好就愛上你，可能會因為時間的積累產生感激和依賴，但不會是愛情。”

“永遠不會愛上嗎？”老墨疑惑的看着白瑾，他的心裏很想弄清楚這個問題。

白瑾淺酌了一口杯中的燒酒，談了口氣說：“老墨，你知道的愛上一個人是一瞬間的事情，不能說永遠不會愛上，但是有時候人是很難分辨自己的感情的。當感激，依賴和愛情參雜在一起的時候，誰會弄清楚自己到底哪種感情更多或者到底是什麼感情呢？”

老墨點了點頭，拿起酒壺為自己的白瑾滿上，有夾了一口生魚片放在嘴裏，細細的品着那有些微甜的肉質。心裏也慢慢的品着眼前這個和十三年前完全不同的白瑾。想起剛遇見白瑾的時候，白瑾還是一個叛逆卻十分單純的高中生。她有着對愛情的堅貞的信任，和為愛情奮不顧身的勇氣。十三年一晃而過，如今的她已經成為了眼前這個有着知性美的優雅女人。老墨心中暗自揣測，讓白瑾成熟的是愛情，是生活，還是一次又一次戀愛的傷。

白瑾拿起筷子，加了一片晶瑩剔透的生魚片，沾了些辣根，放入口中，不知道是辣根過嗆，還是心中的舊傷，白瑾的眼睛有些濕潤了，她放下筷子，有些哀嘆的說：“也許真的要等失去了，才明白那是不是愛情。”

“還沒放下？”老墨不禁打趣到：“人家孩子都會打醬油了，還沒放下呀？”

淚水從白瑾的眼角滾落下來，瑤瑤頭說：“唯有他，我這輩子可能都放不下了。”

老墨拿起收盤的餐紙，遞到白瑾面前，白瑾接過紙對老墨說：“你知道我最昏暗最難的日子，是他陪我走過來的，我能有今天，也是他不斷的鼓勵我，但是我錯過了，我怎麼能放下。”

也許是多了女人的淚水，老墨就這樣靜靜的看着白瑾再自己面前流淚，等到白瑾情緒平靜了些，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你為他哭了這麼多年，卻一直固執的認為自己不愛他，我越來越不懂你了。”

白瑾搖了搖頭，猜去臉上的淚水，有喝了一大口燒酒，唇彩染紅了玉質的杯口，留下了迷人的瑰紅色。

老墨看了看白瑾，喝了口杯中的酒，慢慢的說：“紹偉一直對唐糖呵護備至，為唐糖的家也付出了很多，但是兩個人家庭條件都不算好，唐糖家裏也不同意這門親事。”

“老墨，你知道有時候愛情拗不過現實的，要不我也不能三十了還不結婚。”白瑾對唐糖的故事已經失去了興趣，她不想沒事去勾起自己痛苦的回憶。

“那你不考慮考慮楊總？”老墨微微一笑，看着對面的白瑾。

白瑾搖了搖頭，笑着說：“你不是經常告訴我，永遠不要對要好的異性朋友下手嗎？我記着呢。”

老墨哈哈哈的笑起來，厚重的笑聲打破了沉重的氣氛，老墨拿起酒壺給自己和白瑾倒好酒，舉起杯一飲而盡。

“有時間安排唐糖自己給我講吧，你講故事的技術太差了。”白瑾笑着舉起手中的酒杯繼續說：“這個故事你先欠着我的。”

還沒有等老墨說話，酒館的門被一個高高瘦瘦的男人推開了，一陣寒風用了進來，白瑾順着看去，楊梓帥氣的臉，已經被寒氣吹的有些發紅。

“老墨，還有面嗎？”楊梓一邊剁去腳上的雪水，一邊問。

老墨站起身，看見寒風中穿着褐色風衣，還有些哆嗦的楊梓說：“有，我給你煮去。”

楊梓走過來，脫去外套，再白瑾對面剛剛老墨的位置坐下，看着臉頰微微泛紅的白瑾說：“看見公司里你的電腦還開着，就知道你來老墨這了。”

“我就是餓了，過來吃碗面，老墨順便請問喝點酒，說要給我講過故事，不過老墨講故事的水平太差了。”白瑾說著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楊梓被白瑾微醉后調皮的小樣子撩的小鹿亂撞，白瑾就是這樣的女人，她不用可以去做什麼，但是她的舉手投足間優雅的氣質足可以使男人為之着迷，這就是一個女人的魅力。

其實白瑾並不漂亮，但是氣質卻很出眾，無論一顰一笑都帶着柔情和優雅。老墨和楊梓也不知道白瑾是什麼時候變成一個優雅的女神的，記得十三年前的她還是一個邋裏邋遢的小姑娘，屬於那種掉進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種，曾經的白瑾還略微有些胖，臉上還有痘痘，說話還很不受聽，現在就像變了一個人，使追求者趨之若鶩。

“面好了。”老墨端上來了一碗熱騰騰的拉麵，香氣充斥着整個小店。

白瑾起身拿起駝色的大衣套在身上，微笑着對楊梓說：“我先回去工作了，明天會議的數據我要再核對一便。”

“這麼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核對的事情一會我吃完回去弄。”楊梓看着穿上大衣，就要出門的白瑾。

“我的性格你還不知道嗎?不弄完今天恐怕都睡不好。”白瑾說著拉開門走入了外面紛飛的白雪中。楊梓看着白瑾漸漸消失再雪中的背影，看看桌子上的熱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你知道她的，拚命三郎。”老莫說著撤走了桌子上的酒壺和酒杯。

楊梓點了點頭說：“工作可能是她現在最求的唯一的安全感了吧。”說著自己笑了笑，眼前又浮現出白瑾工作時認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