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愛情——刻在我們最好的年華(7)

我抱着紙巾淚流滿面，小程同學伸手摟住我的肩，撫慰地拍着我的背。

我正悲慟欲絕，有新任男友慷慨貢獻肩膀，我當然不會客氣，好好享用一番。

他在我耳邊說：“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約你看電影的時候，你一直在哭，我一直在想……”

“想什麼？”

“想……我應該借給你肩膀用用。”

我抹着眼淚問：“那你為什麼沒借？”

“我怕你不還。”

我憋不住笑出來：“真小氣。”

“其實我最怕的是……我不想讓你還了。”

憑我對他“大方”性格的了解，我相信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Action2

畢業前，輔導員召集全院畢業生最後一次開大會，講一些關於畢業答辯的事情。

我記得那次大會至少有兩百人，坐滿了階梯教室。

許久沒見過這麼壯觀的場面，我回頭，想最後一次再看看我們系的帥哥們，那些與我相處四年，我認識的，不認識的，說過話，沒說過話的帥哥。誰知我一轉頭，看見了小程同學，我的目光驀地僵住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小程同學坐的位置，恰是我們初次見面的角度。

人依舊，關係已非昨日。

我不禁感慨萬千！

為了保持低調，我假裝沒看見他，默默把頭轉回來，很認真地跟囡囡聊天：“今天的天氣真好啊！”

囡囡看看窗外：“好？多陰的天啊！”

我：“……”

這時，小程同學毫不低調地用手指輕輕點了點我的肩膀，見我沒反應，又戳了戳。

我淡定回頭，淡定看他一眼：“同學，有事嗎？”

“請你吃橘子！”他從桌子下面提出滿滿一袋橘子，放在桌上，估計有十斤八斤。

我頓時喪失語言功能了。

周圍的男生們一看見黃澄澄的橘子，反應敏捷，動作強勢，轉眼就把橘子搶走了大半。我眼明手快，把剩下的橘子抱過來，分給旁邊的囡囡、肥肥，還有卓卓。

卓卓接過橘子看了一眼，又掃了一眼小程同學的方向，把橘子放在桌上。

我也沒多想，只顧着剝開橘子往嘴裏放，橘子很甜，甜得我嘴角不自覺彎起。

一個男生問：“程澤，你今天怎麼想起買橘子了？你不是最不愛吃橘子嗎？”

他答：“欠她的，如果不還，她能記一輩子。”

眾人似有所悟地“哦”了一聲。

我回頭，對他冷哼：“誰說的？！我吃完了，也要記一輩子！”

後來，我每每提起橘子的事，他總會無限感慨地說：“真是一個橘子引發的血案……不，冤案！”

Action3

畢業答辯順利地結束了，我們系除了一個回答評委“我設計的卡具可以限制七個自由度”的奇葩學生沒通過，其他人都順利拿到了畢業證。

別離即將到來，沒完沒了的散夥飯此起彼伏，班級的，老鄉的，寢室的，朋友的，還有閑雜人等的，總之一頓接一頓地吃。

我和小程同學各自奔波於各種飯局，想談個戀愛，都分身乏術。

但每晚睡前，他都會打電話給我，藉著酒意說很多很多話，說到他睡著了，或者我睡著了，又或者兩個人的手機都沒電了，通話才能終止。

我以前真沒發現他話這麼多！

散夥飯此起彼伏，別離接踵而至。

那些相處了四年的同學、室友、朋友，一個接一個離開了T大，從新的起點奔向他們嚮往的人生。

我幾乎每天都要去一次火車站，戀戀不捨地與他們擁抱、揮手、告別。

送囡囡離開時，她在站台前依依不捨地抱住我，對我說：“其實我們都想狠狠地宰程澤一頓飯，可是看你一直不想公開你們的關係，我們只好忍了。記住，等你們結婚的那天，一定要請我們大吃一頓！”

“你們早就知道了？”我原本就要掉下的眼淚被她驚得乾涸了。

“你當我們都是瞎子嗎？這幾天，你每次看見他，一張臉都笑成桃花了！”

我懊惱地垂下紅透的臉。

囡囡和韜弟一起上了火車，上車前最後抱我一次：“我們都會幸福的！”

我用力點頭：“都會幸福的！”

囡囡走了，伴隨着刺耳的轟鳴聲，火車緩緩離去，我的眼淚終於還是不爭氣地掉下來了。

轉過身，我看見熟悉的人影站在不遠處，我的眼淚頓時如泉涌而下。

小程同學一步步走近我，遞給我一包面紙。

我接過，心頭酸澀又溫暖：“你怎麼在這兒？”

“送人，阿韜。”他說。

我這才想起和囡囡一趟火車離開的阿韜同學和他關係很好。

我們並肩走在站台上，我彷彿已預見了我們離別的場景，就這麼默默走着，千言萬語無從說起。

我問他：“你什麼時候走？”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直接回答，只說：“我明天要回家一趟，很快回來。”

“哦！”

只是一次短暫的離別，我已經開始心疼了。

Action4

第二天，我送走了卓卓，我曾經最好的朋友。

那天，下了雨，她的男朋友來接她，她淺淡地跟我說了一聲“再見”，撐開白色的雨傘走遠，淡藍色的裙子像是盛開的水花，純凈卻冰冷。

我站在公寓門前，看着她上了車，車窗墜落的雨滴模糊了她的臉，我努力讓自己別哭，別哭，可眼淚還是掉了下來。

車子啟動的時候，我很想追上去告訴卓卓，我的確喜歡程澤，可我從來沒想過跟她爭，我是真的把她當作最好的朋友……

然而，我什麼都沒有說。

這就是生活，生活中許許多多的台詞，我們寧願永遠爛在心底，也不願意說出來。

後來，我和卓卓偶爾會打個電話，卻沒有約見面；

再後來，我們只有在QQ上遇見才會簡單問候；

再後來，便再不聯繫……

直到現在，我也再沒見過她，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但我相信，她這樣聰明的女孩一定會幸福！

有些女人之間的友情，就像開在溫室里的嬌艷的花，盛開時芬芳宜人，卻經不起一絲風雨。

Action5

獨自回到空曠的寢室，我忽然很想我的新男友。想起他已經回家了，一時半會兒見不到，我瞬間茶不思飯不想了。

我拿出手機，想打給他，問他在幹什麼，可我更想知道他什麼時候會主動打給我，於是抱着手機等待。

整個上午，我抱着手機坐立不安，時不時看一眼手機，確認一下電量是否足夠，手機是否有信號。我咬牙堅持到了中午，終於還是沒忍住，發了條短訊給他：【幹嗎呢？】

他很快回復，一如既往地言簡意賅：【想你。】

對着手機屏幕上的兩個字，我瞬間熱血沸騰，我本來就二，腦子一熱就更二了。

我完全沒有經過思考，直奔火車站買了一張去小程同學家的車票。

等到下了火車，我站在人來人往的火車站前，完全找不到方向，我才開始考慮一個關鍵問題：我去哪兒找他呢？

唉！我這無藥可救的腦袋啊！

可來都來了，為了達到surprise的效果，我努力回憶，想起了他在多年前說過，他家附近有一家網吧，叫“開拓網吧”。他以前經常在那個網吧上網，跟我聊天。他還說過，他家附近有個“晨光包子鋪”，他的發小特別愛吃，經常三更半夜（凌晨五點）不睡覺，拉他去吃包子……

我打車轉了不知多少條街道，終於看到了“晨光包子店”和“開拓網吧”的牌匾，彼時已是圓月當空。

我迫不及待地跑進網吧，找個了進門就能看見的位置坐下，又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發短訊給他：【我在“開拓網吧”等你。】

我興奮地等了好一會兒，沒有回復。

我失望地放下手機，登錄聯眾遊戲，想藉著打牌打發時間。

第一局牌正打到激烈的時候，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傳至我的中樞神經，我回頭，竟然看見想念了一天的人站在我身後，他穿着黑色的襯衫，更顯得沉靜如夜……

喧鬧的網吧似乎突然間沒有了聲音，我幾乎能聽見他的呼吸聲，紊亂而急促。

一如我的心。

我故意裝作很平靜地笑了笑：“你這麼快就來了？我正打算勾搭一會兒帥哥呢！”

“你留着力氣勾搭我吧！”他伸手拉住我，快步走出網吧。

我沒有說話，因為我兩隻腳剛邁出網吧的門，他就把我按在旁邊的牆上，堵住了我的嘴，堵得死死的……

別問我用什麼堵的，你們懂的。

那晚的月色很美，皎潔的滿月，灑下一地暖暖的月光，讓我一生銘記。

我這個人語言表達能力不好，如果非要描述一下當時的感覺，我只能想出一句話——這一生，非他不可！

Action6

完全計算不出時間過了多久，他放開我，夾雜着不穩的呼吸，他問我：“你吃晚飯了嗎？”

我頓時感到肚子餓了。

“我午飯還沒吃！”

他深深嘆了口氣，帶着我去吃了一頓午飯兼晚飯。

吃飽喝足，我們牽着手，走在陌生的街道。

他一一給我介紹，告訴我哪裏是他常去的地方，哪裏是他喜歡的地方，哪裏是他記憶最深刻的地方……

我認真聽着，認真記下。

他還給我講了他的父母、親人、發小，那是我第一次聽他說起他的嚴父，他的慈母，雖是簡短的描述，我也聽得出那是個和諧美滿的家庭。

後來，他還逼着我背下他家的固定電話號碼。

我大惑不解：“為什麼要記？”

他說：“我家的電話永遠不會變，你記住了，總會有機會用到。”

我默默在心裏背了無數遍，背到至今難忘。

夜涼如水，我和小程同學一直走，一直走，數不清走了多少條街，我一點兒不覺得累。

戀愛中人，真的就連最無聊的事，都能做得有滋有味。

“你到底什麼時候去B市？”

我故意用很輕鬆的語氣問他，以掩飾我內心的沉重。

想到他要走，我總是會害怕，害怕一段剛剛開始的戀情，來不及升溫就要面臨距離的考驗，害怕這場美夢很快就會醒來，我與所愛的人，終究天各一方，終究兩不相干。可是，我終究不能逃避。

“我決定違約，不去B市工作了。”

他的答案讓我如遭雷劈，不，是驚喜萬分：“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我不去B市了，我要留在T市找工作，或者考研究生。”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驚喜來得太突然，我一時還沒適應，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你真的不走了？”

“不走了。我已經跟我爸媽說了，他們尊重我的選擇。”

那一刻，這夜晚驟然綻放了璀璨的煙火，滿天光華流瀉。

他摟住我的肩膀，慢慢向前走，彷彿走在飄忽不定的雲端。

“你為什麼決定留在T市？”我明知故問。

他故作深沉地答：“我心中有一個天平，每當面對選擇，我就會把需要衡量的東西放在天平的兩端，天平偏向哪邊，我就選擇哪邊，所以……”

我滿心期待地等着他說下去，卻聽見他說：“我覺得你應該減減肥了。”

這人，甜言蜜語怎麼就是不會好好說？！

“討厭！煩人！”我揮手就要打他，被他躲過，我堅持不懈地追着打他，一直追到了無光的暗處。我終於追上了他，腳下一個不穩，人已跌入他的懷裏……

夜風吹亂長發，也吹亂了人心。

夜，自從有了他，再不寂寞。

後來，小程同學給我找了個住處，又把自己的高中同學（哥兒們的現任女友）叫來陪我，他才放心離開。

那晚，我和他的高中同學聊了很多，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是：“他絕對是個可以嫁的好男人！”

***

許多年後，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女人根本不需要去問一個男人：你到底愛不愛我？你到底想不想和我共度一生？

因為你只要用心去體會，一定能在他的言行中找到答案。

不過，儘管我明白了這個道理，我仍然堅持每個月至少問一次，時至今日。

——《愛情秘籍》第八課——

想鑒定一個男人是不是個好男人，不要看他怎麼對待你，而是要觀察他如何對待他認識的人。

知道他如何對待親人，如何對待朋友，如何對待同學，還有如何對待陌生人，你才能明白，當他對你的愛不再如火如荼時，他會如何待你……

Chapter14愛上傲嬌男

這世上有一種男人，他特別煩人，又特別可愛；他從不說“我愛你”，可他懂得怎麼哄你開心；他總是嫌棄你這，厭煩你那，可他從未想過拋棄你；他最喜歡欺負你，可他絕不允許別人欺負你……

有人把這類男人叫傲嬌男，我叫他——煩人！

實踐證明，和這種男人談戀愛，你必須有一顆無堅不摧和堅定不移的心，否則你分分鐘就想拋棄他！

Action1

大學畢業了，曾經的寢室空了，曾經畢業設計的教室被其他的學生佔用，而我並不感傷，因為對我最重要的人，為我留下了。

新的學期開始，我和小程同學步入了正式戀愛，就是那種朝夕相處、形影不離的戀愛。

和傲嬌男談戀愛，你就別妄想着從他口中聽到一字半句的甜言蜜語，可我偏偏不死心地想聽聽。

某日自習中，我忽然想聽甜言蜜語，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年輕美眉問小程同學：“快看，那邊有個美女，漂亮嗎？”

他放下手中的陳文燈數學模擬題，百忙之中隨意掃了一眼：“我不喜歡這種女生，長得不溫暖。”

“溫暖？那長成什麼樣子是溫暖？”

他把我包里的小鏡子翻出來，遞給我：“自己看！”

我撇嘴：“誇我一句漂亮能累死你不？”

他指指後面的空座位：“坐後面去，我是來學習的，不是來看美女的。”

話說，美女在哪兒呢？

Action2

又一日，我又想聽甜言蜜語，回頭搶走小程同學的外語單詞書，很小聲問他：“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你昨天不是問了？”

我撇嘴：“可是你昨天也沒回答我呀！”

“那是因為你前天也問了，大前天也問了，你每天都問一遍。”

我更撇嘴：“可你每天都不回答我。”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問我：“你今天想吃什麼，火鍋怎麼樣？你昨天不是說想吃嗎？”

“好啊，我們現在就去吧！”

“走吧。”

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

Action3

又幾日，我回頭剛要跟他說話，小程同學直接問我：“你今天又想吃什麼？”

我提出很有建設性的意見：“今天我給你做飯吧，去你家！”

“啊？你還會做飯？”小程同學難以置信地上下打量我。

我笑嘻嘻點頭：“會呀！”

買菜的路上，我告訴他，我媽特別會教育孩子。從我記事起，我媽就常說：

“心心，你去把碗刷了，你不會刷碗，將來嫁了人，人家會嫌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