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十六章
可視線中的身影卻讓她驚得說不出話來。
白袍玉帶,墨發朱唇,身姿如柏,眸色如汪洋大海般深沉,這男子豈止是丰神俊朗,分明是個絕世美男子。
這就是傳說中性子暴虐的三皇子,南瑾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定是他人嫉妒,故意黑化他。
「華兒,快快入座。」
凌重華長袍一掀,坐下來。
南瑾收回目光,心中的嫉妒和不甘似潮水要將她淹沒,憑什麼,她才貌雙全,只配一個半老的中年男子,而南珊那樣的肥呆女,卻許給如此神仙般的美男子。
她好恨,都是大皇子,所有的錯誤源頭都是大皇子,她穿越一世,還鬥不過這些古人,大皇子想當皇帝,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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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這邊舉行着家宴,而德勇侯府也是眾人齊聚,不過卻是另一番光景。
南珊站在父母的後面,心中也很是疑惑,祖父召齊他們幾房人,是否又有什麼事情。
見久不露面的祖母也坐在堂中,就在祖父的身邊,她更加吃驚,其它人也在心中詫異,盧氏久居佛堂,難得露面,不知這次所為何事?
南崇起一開口,就將眾人愣住。
「如今你們兒女長成,很快也是要做祖父的年紀,為父想着,樹大分枝,若攏在一起,反倒不美,如今侯府也算是枝葉繁茂,子孫們都還算爭氣,不如就此分家吧。」
「爹,我們兄弟相處融洽,其樂融融,為何要分家?」
首先不幹的是南宏燾,他是世子,如果是以前分家倒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可如今二房起勢,二弟的女兒就要嫁給三皇子當正妃,此時分家,以後他與三皇子走近就隔了一層。
魏氏卻是巴不得,二房三房一直都沒有什麼作為,全是吃府中的定例,等分家出去,佔大頭的是他們大房。
再說珊姐兒馬上就要出嫁,她嫁的是三皇子,嫁妝自然是不能薄的,如果不分家,這嫁妝全算在公中,若是分了家,她們不過是添個妝,出個份子。
想到這,她不動聲色地扯下丈夫的衣袖,示意他別說話。
南崇起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顧道,「樹大不除枝,反累及主幹,你們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為父心意已決,咱們府上清白,只你兄弟三人,老二是庶出,侯府歸大房所有,二房搬出去,三房…」
「爹,我們不搬。」
符氏叫起來,搬出去,他們算什麼,三爺領着一個混吃混喝的差事,沒有侯府這棵大樹,琬兒如何再找個高門親事。
「三房若不願意,可以留下,想來你們一母同胞,大房會頗多照應,二房搬出去吧。」
「爹,我們二房同意搬出去。」
南二爺深思般地看着自己的父親,丁氏心中暗喜,她早就想搬出去,無奈此事他們不能自己提。
南氏母女倆自然也是要留下侯府的,至於祖產祖田,大房承爵,自然歸大房,先夫人的嫁妝,大房與三房平分,二房是庶子,祖產和田莊都沒有庶出的份,其它的更沒有。
盧氏轉動着手中的佛珠,看一眼南崇起,「侯爺,二房如果分出去,便是什麼也沒有,到底是咱們侯府的子孫,我這個做母親的,有些於心不忍。」
她又看一眼丁氏後面的南珊,「再說珊姐兒馬上就要嫁進三皇子府,嫁妝什麼的也不能寒酸,我到底是她的祖母,其它的姐兒都不用我這個老婆子操心,只珊姐兒,二房的情況大家都知道,我的嫁妝就歸到二房吧。」
此言一出,魏氏和符氏都陰下臉,盧氏雖是知府的妹妹,可是當初嫁進侯府,那嫁妝也是很豐厚的,怎麼能白白便宜二房?
可盧氏是填房,她自己沒有子女,嫁妝是女人的私產,她想給誰就給誰,自己做兒媳的還真不能干涉。
想了想,道,「母親到底是偏疼珊姐兒,瑾姐兒在家時,常與我說,祖母信佛愛清靜,不好常去打擾,兒媳也一直攔着她,倒是遠了這祖孫情。」
「瑾姐兒如今是帝妃,我這個當祖母的也很是替她高興,珊姐兒不比其它的姐妹心思多,就是個傻丫頭,長輩偏疼弱兒,你說的也沒錯。」
魏氏氣結,遞給符氏一個眼神,符氏立馬捂着帕子哭起來,「我苦命的琬姐兒,自宮中回來后,便一直鬱郁,連門都不敢出,怕被人嘲笑,比起珊姐兒,她才是真的可憐。」
「是嗎?三兒媳,昨日我與珊姐兒從寺中回來,倒是見了琬姐兒,一臉的喜色,還拉着珊姐兒去賞花,哪裏像你說的心情抑鬱,你這個當母親的,不要成天在姑娘面前念叨一些有的沒的,生生將姑娘家天真的性子帶歪了。」
符氏臉一頓,琬姐兒昨天還和珊姐兒去賞花了,這事她不知道啊。
南琬低着頭,怨恨起盧氏,為什麼這些人,都偏向那個一無是處的南珊。
盧氏的眼睛又看一眼南崇起,南崇起眸光森冷,「你們母親的嫁妝,如何處置是她自己的事情,莫說是你們,便是我也不能干預。」
冷光掃一眼眾人,南家三兄弟倒沒有什麼,齊齊點頭稱是,魏氏與符氏雖心有不甘,可到底盧氏是繼母,她的嫁妝,想給誰就給誰,若是爭奪,傳揚出去,會被人戳着背罵的。
「此事已定,你們母親按例由大房奉養,可她嫁妝歸到二房,未免你們心中不美,那麼便由二房接過去吧。」
南二爺與丁氏立馬錶態,「我們一定會好好奉養母親。」
魏氏假意爭讓了一番,似是萬分不舍地讓盧氏隨二房搬出去,南世子與南三爺倒是無所謂的樣子,盧氏不過是父親的填房,再說父親也同意,別人就算是要說什麼閑話,也說不到他們的頭上。
南崇起看一眼瘦下來的二兒子,想着多年前的與自己親近的少年,眼神黯傷,「好,就這麼辦,等會寫好文書到京兆尹那裏備案。」
眾人稱是,依次而退。
盧氏站起來,對着南崇起深鞠一躬,「侯爺,這些年,承蒙您照應,婉清感激不盡。」
南崇起擺下手,示意她不用多禮,然後讓她也退下。
分家的第二日,二房便開始收拾東西,昨日侯爺就說過,二房要搬出去,除了分給一處安身的宅子,外加五百兩銀子,其餘的什麼也沒有,對於這個分法,魏氏還算是比較滿意的。
二房的下人們也不多,都是一些孤兒老僕,沒有背景沒有關係的,才會被派到西跨院裏當差,如今二房要搬走,這些人其它幾房也不想要,魏氏乾脆做個人情,將幾人的賣人契都交給了丁氏。
丁氏也不與她客氣,將賣身契接過來收好,魏氏眼骨碌轉了幾下,道,「二弟妹,珊姐兒要出嫁,公爹有交待,公中的那一份嫁妝還是要出的,我等會就將那些箱籠讓下人們搬過來。」
等丁氏稍晚些見到那些箱籠,嘆口氣,她就說魏氏能有那麼好,將珊姐兒的嫁妝備下,翻看擺在院子裏的二十四個箱子,打開一瞧,都只是裝個半滿。
首飾之類的成色也不好,金飾老舊,大多都是銀飾充數,看着一堆的布料子,只有一兩匹是時興的,其餘的都是顏色老氣的料子,不知是從哪個旮旯里翻出來的箱底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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