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七章[08.15]
許是她對了這小東西的眼緣。
大虎霸佔着主人的位置,凌重華冷厲的眼看着它,它轉過頭,就是不與他對視,看得南珊捧腹大笑。
「陛下,你同它置什麼氣,你不是還有政事要處理,不如就讓它在這裏陪會我吧。」
凌重華深遂的黑眸看着她,略帶一絲幽怨。
等他擺駕去前殿,南珊與大虎靠得更近,頭都快碰到一起,外面杜嬤嬤躬身進來,「皇後娘娘,安昌宮的孟太妃病倒,似是不滿宮中的太醫,安昌宮那邊派人傳話,太妃想見娘娘。」
南瑾要見她?
現在不應該叫她南瑾,南家大房三房都搬回孟府,該稱呼她為孟瑾。
南珊摸着大虎光順的毛髮,大虎眯眼假寐,「她要見本宮,可知她最近又有何事?」
杜嬤嬤回道,「南太妃還在月子裏,倒是不出來走動,奴婢聽下面的宮人回報說,太妃這月子坐
得有些不妥當,換洗到現在都沒有停,心情煩躁,奴婢想着怕是落下女人病。」
原來如此,南珊起身拍下大虎的頭,「我現在要出去辦事,你好好獃在宮裏,讓千喜萬福給你做些好吃的。」
大虎乖巧地出去,一步三回頭。
南珊特意穿上皇后正服,鳳冠鳳袍,頸上戴着紅如血的珊瑚珠串,扶着杜嬤嬤的手,前往安昌宮。
孟瑾卧在塌上,桃紅的錦被襯得她的臉色越發的蒼白,屋內有些悶氣,見到南珊,她臉色更白,對方通體的皇后氣派,看在她的眼中卻是分外的刺目。
她神色一僵,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皇後娘娘,真想不到當上這後宮之主的居然會是你,皇家三個兒媳婦,還是你笑到最後,真讓人意外,說起來,本宮還未恭喜你。」
南珊淡然一笑,「世間之事,哪有什麼笑到最後一說,孟太妃正是小月子裏,多思於身體無益,還望太妃以身子為重,太上皇還等着你侍候呢。」
說到太上皇,孟瑾臉色就是一變,之前欒貴太妃宮中的那位美人也遷到安昌宮,太上皇日夜與她呆在一起,後宮中人本就逢高踩低,入宮時日不常,能用的人沒幾個,倒是吃了一些暗虧。
自己不能侍寢,就不能常見太上皇,除了初次搬來時,太上皇來看望她一回,後來一次也沒有踏足過她的屋子。
她正是心急,才想着調養好身子,可因為前些日子吹了風,腰酸肚脹,惡露不盡,她心知怕是感染婦科病,宮內的男太醫雖然也有精通婦科之人,可礙於禮法,不能細看,診治起來耗時久,往往葯不對症。
她服用幾回,覺得沒什麼作用,心道宮中該有醫女,若她是後宮之主,必然會如此安排,可惜差一點她就成功了,最後居然莫名奇妙地成為太妃,她看着華服鳳冠的南珊,越發的不甘,「三妹妹,做為姐妹,我倒有一事提醒你,後宮之中,從來就沒有獨寵一說,新帝身邊現在僅你一人,不覺得宮中太過冷清嗎?」
「孟太妃,你這聲三妹妹怕是叫得不對,本宮姓南,而你,則姓孟,至於後宮人少,倒也是一樁好事,至少國庫會比以往都要充盈,至於本宮獨寵與否,不是你一個太妃所該操心的,你的職責是趕緊養好身子,侍候好太上皇才是正理。」
孟瑾的身子晃了幾下,「皇後娘娘好威風,一朝登上高位,居然置多年姐妹情誼不顧,臣妾真是漲了見識,不過縱觀歷代皇帝,哪有帝王會獨寵一人,韶華易逝,年老色衰時,哪還有恩寵可言,皇後娘娘到時候可要保重鳳體啊。」
「依本宮看,孟太妃就是想太多,歷代皇帝,本宮不知,但卻知德正帝生前,獨寵文嫻皇后,甚至文嫻皇后故去,後宮中也沒有多一個妃子,世間有情人,太妃沒有碰到,自然不知真情可貴。」
她一說完,孟瑾便用一種窺視的眼神看着她,「皇後娘娘口才機敏,與在娘家時判若兩人,實在讓臣妾吃驚。」
南珊輕笑,不躲不避,直視着對方的眼神,「太妃在娘家時清高有才,說話做事透着大氣超脫,為何一入宮便如此心胸狹窄,尖酸刻薄,本宮也很是驚訝。
她不想和孟瑾多費唇舌,不等孟瑾再開口,直接問道,「孟太妃,你急着要見本宮究竟何事,不必扯這些有的沒有,姐妹情份有幾分,你我心知肚明,何必說穿來自討沒趣。」
「往日臣妾真是眼拙,真是小瞧娘娘了。」
孟瑾咳嗽幾聲,低下頭,語氣淡一些,「既然你身為皇后,這後宮之中都是你說了算,臣妾身子不適,是女人家的病,宮中的太醫皆是男人,臣妾服用過葯后總不見好轉,不知可否在宮中設立醫女,說起來,對皇後娘娘也有益處。」
南珊略一沉思,含笑地看着她,「孟太妃此議甚好,本宮倒是可以成全你。」
見對方答應得爽快,孟瑾還愣了一下,隨後不經意地道,「新帝登基,將每月的休沐日改成四天,此法聽着有些耳熟,臣妾猜必是皇後娘娘對新帝進言的吧。」
孟瑾這是懷疑她的身份了,南珊微微一笑,「本宮一介深宮婦人,怎敢妄議朝事,休沐之法,是德正帝時就有的,太上皇沒有遵循而已,太妃身體不適,最該靜養。」
竟是這樣,孟瑾收回探究的目光,鬆口氣,看來是她多心了,見別人前後性格變化,就疑神疑鬼,以為也是同類,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幸運兒,如同她一樣穿越異世。
她才是那獨一無二,與眾不同的,鳳凰涅盤才能浴火重生,經歷過磨難的洗禮,才能成為人上人。
眼前的苦難,都是暫時的。
她低着頭,手死死地抓着錦被下的床單。
南珊輕笑着,略帶一絲譏諷,孟瑾看起來心還未死,無論孟瑾是不是有什麼圖謀,立醫女一事倒是可行,腦子裏想到姜妙音,不知她是否願意來宮中擔個職。
應召而來的姜妙音中規中矩地行大禮,南珊急忙托她的手,「你也如此多禮,倒讓我覺得不自在。」
姜妙音臉色似乎養白不少,聞言俏皮一笑,「臣女臨出門時,母親大人可是耳提面命,不能仗着與皇後娘娘的私交,忘記禮法。」
「禮法要講,私交也要講,你快快坐下,今日我還是有求於你呢。」
有求於她?她已貴為皇后,還能有什麼事情求到自己的頭上,姜妙音不自覺地看着南珊的肚子,南珊被得看得臉一紅,不自在地咳嗽一聲,「看什麼呢,皇子還沒影的事。」
不是為了龍嗣,那還有什麼事是可以用求的?
「皇後娘娘,你就別賣關子了,既然不是為了皇子一事,除了醫術,其它的臣女可不會。」
南珊神秘一笑,「自然是你會的,你想當官嗎?」
姜妙音一愣,她一個女子當什麼官,「皇後娘娘尋臣女開心吧,馬上科舉在即,您不會是讓臣女去參加科舉吧,可千萬不要啊,那些個看得人腦袋都疼的文章,臣女可是半篇也作不出來。」
「看你想到哪裏去,你就不會想到其它的,比如說以一技之長,安身立命,」南珊見她不解,白她一眼,「當然是用你最擅長的,謀取官位。」
她最擅長醫術,師父也留在京中,說是於老友重逢,怕是不會再走,皇後言之下意,不會是讓她進宮當太醫吧。
師父平日裏最愛不起宮中的太醫,說他們只會墨守成規,不知變通,若她進宮當太醫,是不是可以改變些什麼,再說皇後娘娘誠心相請,莫不是有用到她的地方?
南珊端起杯子,輕抿一口茶水,待見她先是沉思,后臉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南珊放下杯子,笑道,「怎麼樣,進宮來當太醫,以後還可以與樊太醫一起當職,夫唱婦隨,何等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