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見鬼了
林瑤站在原地，看着蘇晨，“你是店長叔叔嗎？我聽扶桑提起過你……”
蘇晨聽了林瑤的話，細細地打量了眼前的女生一眼，竟然是傳說中的穿越者體質，蘇晨勾起一抹溫潤的笑容，讓林瑤坐了下來，“你這麼著急來找那個小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林瑤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事，我只是想着，扶桑學長若是一個人在店裏，應該很無聊……”
蘇晨聽到林瑤的話，不由得掃了白露一眼，自從白露與扶桑簽訂合同之後，白露便一直待在這兒，氣溫都下降了幾度，外面酷暑難敵，屋內，沒有開空調都覺得涼颼颼的，白露瞪了蘇晨一眼，有姐姐在這兒陪着他，他哪裏無聊了，白露起身，在林瑤身邊輕輕呼了一口氣，林瑤頓時打了一個哆嗦，只覺得這兒的溫度實在是太低了。
“這兒，倒是涼爽……”林瑤笑了笑，總覺得這兒陰測測的，雖然她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眼前的情況卻有些不對勁，至少過去的十八年內，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身邊有惡鬼在耳邊低聲呢喃一般。
“……大概是阿墨把溫度調得低了，她怕熱，她那個孩子就是貪涼，總是感冒，我都習慣了……”蘇晨總不可能說是因為這兒有一個怨鬼的緣故吧，只能把鍋推到葉墨身上，反震葉墨已經上樓了，也不知道他在背後說她壞話。蘇晨這般想着，暗地裏瞪了一眼白露，白露這才收斂了身上的陰氣，不滿地開口，“什麼時候才能讓這小丫頭幫我消除怨念，我要是再拖下去，就會變成惡鬼了……”
蘇晨聽到了白露的話，只覺得有些驚訝，掃了一眼白露，白露的鬼氣果然沾染了些許黑氣，這是變成惡鬼的預兆。
“你不能換一個人嗎？”
蘇晨溫潤的聲音就像是古箏，林瑤只覺得像是一條汩汩小溪緩緩流過，樹葉飄浮在上面，莫名多了一種現世安穩，歲月靜好的意味。
林瑤只覺得疑惑，“叔叔，你在和誰說話？”漆黑如同葡萄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蘇晨，蘇晨倒是忘記了林瑤是看不見白露的，尷尬地開口，“大概是你聽錯了吧。”
白露見此，卻是調皮地吐了吐自己的舌頭，因為白露是上吊去世的，舌頭直接到了地上，鮮紅的顏色宛如鮮血，隱隱中，蘇晨能夠看到幾分黑氣。
“再不快些，她可就變成惡鬼了。”白貓開口，原本白色的耳朵在這一刻竟然變成了黑色，不過只有一瞬間，林瑤只以為自己眼花了，畢竟，沒有哪一隻貓還會變色的吧。
直到後來，林瑤才知道自己根本沒有看錯，白貓雖然是言靈，但是並不是每一句話都是他的預言，只有當他的耳朵變成黑色的時候，他的話才是預言。
蘇晨眼中閃過一絲暗芒，看了一眼面前的林瑤，“如果扶桑有事求你，你……”
蘇晨的話還沒有說完，咖啡店的門便被推開了，扶桑進來，掃了一眼蘇晨，蘇晨只覺得莫名有些心虛，不敢與扶桑對視，只低頭抿了一口咖啡，移開了視線。
扶桑瞪了蘇晨一眼，眼神冰涼。
林瑤只覺得面前的扶桑多了幾分陌生，眼眸中是旁人不懂的冷漠，林瑤突然想起了前排同學的話，扶桑原來這般冰冷嗎？
扶桑看到林瑤出神，愣了愣，嘴角勾起一抹平日裏最溫柔不過的笑容，“小學妹，你在這兒做什麼？”一如平時，林瑤抬頭，這一次，林瑤沒有沉溺在扶桑的溫柔陷阱中，一抬頭，便發現了扶桑眼底的冰涼。
林瑤搖了搖頭，“無事，我先回去了。”
林瑤說著，轉身便出去了，沉默着，一個人向前走着。
外面的陽光依舊灼熱，蟬聲陣陣，林瑤卻覺得心像是掉進了冰窟窿一般，林瑤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天氣晴朗，藍天，白雲，林瑤眼前再一次浮現扶桑眼底冰涼的眼神，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略微帶着幾分嘲諷的笑容。
原來溫柔不過是假象罷了，原來，不過是她自作多情罷了。
林瑤嘆了一口氣，猛然得知這個消息，心中難免有些沮喪，無奈地搖了搖頭，林瑤回頭看了一眼，咖啡店沒有出來一個人，扶桑學長沒有出來，林瑤不由得苦笑了一聲，看來，還是自視過高了。
畢竟A大校花的名頭讓她驕傲了。
咖啡店。
白露看見林瑤轉身離開，心裏着急地不行，急忙飄到了扶桑身邊，“你快點去哄哄人家小姑娘，人家小姑娘心裏委屈了……”
白露看到扶桑眼底的冷淡、疏離，倒是有些驚訝，若是林瑤剛剛看到了一直溫柔親近的扶桑學長眼底的疏離，心中大概會有一種失落感吧，同為女生，白露自認是了解林瑤的。
“我本來就是這樣，”扶桑冷淡地掃了一眼白露，“你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不用把她牽扯進來。”
蘇晨聽到扶桑的話，微微側目，“你準備怎麼做？”
白露卻是根本不聽扶桑的話，“我就要那個女孩子，你們若是阻攔我……”白露的聲音帶着幾分鬼氣，咖啡店裏面的溫度瞬間降了幾度，白貓趴在蘇晨的肩膀上面，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若是他沒有記錯，現在應該三十多度吧，他怎麼感覺已經零下一兩度了？凍死喵了……
白露身後的黑氣愈發明顯，“你們若是阻攔我，就都去死……”
扶桑皺了皺眉頭，顯然是沒有想到白露的情況已經這麼糟糕了，“你冷靜一點，即使沒有林瑤，我們也可以完成你的遺願，你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將無辜的人牽連進來？”
扶桑看着面前已經接近癲狂的林瑤，眼神變冷，“你若是不冷靜下來，我便毀了你，你的鬼心我也不要了，大不了，我陪着你，一起毀滅……”
如果遇到的亡魂不能控制，執行者可以選擇消滅亡魂，但是，執行者也應當為自己的行為負責，那便是永遠消失在三界之內，從此，天地之間，再也沒有了執行者的存在。
蘇晨聽到扶桑的話，“阿桑，你別衝動，白露，你冷靜下來……”
蘇晨的聲音帶着幾分威懾，白露不敢造次，只得慢慢安靜下來，“你……”白露白皙纖細的手指指着扶桑，“我……”
白露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你若是不開口，我便自己去……”白露說著，便消失在原地，咖啡店的溫度終於恢復了正常，原地只餘下一抹淡淡的幽香。
蘇晨拍了拍扶桑的肩膀，瞥了一眼扶桑的手，扶桑的手放在胸口處，看着像是護着自己的心口，只有蘇晨知道，扶桑脖子上有一尊玉佛，若是白露對上那玉佛，絕對是灰飛煙滅的下場。
看來，方才，扶桑是真的動了殺心了。
“你……”蘇晨原本還想對扶桑說教，想了片刻，還是只拍了拍扶桑的肩膀，神色複雜地看了扶桑一眼，“以後，你的路該輪到你自己決定了，叔叔日後不會多說些什麼，只是你要記着，你的每一個決定都要是問心無愧才可。”
“……是，叔叔。”扶桑鬆開了自己的手，玉佛露了出來，扶桑不願意將林瑤牽扯進來，一旦踏入這一行，林瑤將再也沒有了回頭的可能。
扶桑看了一眼A大的方向，神色帶着幾分掙扎，半晌，扶桑還是回了學校，只是卻一直沒有去找林瑤，只是獃獃地坐在教室裏面，無聊地翻看着課本。
A大。
林瑤回了宿舍，宿舍裏面的其他三個人都去上課了，林瑤卻不想去上課，整個人都萎靡不振，就連前些日子追的劇更新了，林瑤都不想看。
林瑤打開了微信，點開了扶桑，猶豫了許久，還是關了手機，閉上了眼睛。
白露看着面前的林瑤，嘆了一口氣，頓時，宿舍裏面的溫度下降了幾度，白露只覺得有些冷，看了一眼空調，心中不由得有些奇怪，明明沒有開空調，為什麼溫度這麼低，林瑤只覺得心中有些發毛。
白露倒是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存在會讓林瑤害怕，反而坐到了林瑤身邊，慘白的手輕輕拂過林瑤的頭頂，帶着幾分少見的溫柔。
“阿瑤……”白露輕輕呢喃着，眼神帶着幾分溫柔，身上的鬼氣倒是少了幾分。
白露看着林瑤的臉，彷彿透過林瑤的臉在懷念着什麼，周身的氣息溫和安寧。
林瑤一個人呆在宿舍裏面，只覺得無聊，隨意翻了幾本書，都是些枯燥無味的法條，林瑤打了一個哈欠，只覺得有些困了，白露見此，不由得心中暗喜，若是林瑤睡了，她就可以給林瑤託夢。
雖然託夢什麼的，有些奇荒誕，但是這是白露目前能夠想到的唯一一個辦法，能夠讓林瑤知道自己存在的辦法。
林瑤換了衣服，上了床，她原本就有午睡的習慣，更可況，那些書籍還有催眠的效果，不一會兒，林瑤便睡著了，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林瑤還吧唧着嘴。
白露冰冷的手指放到了林瑤的太陽穴上，黑色的氣緩緩進入林瑤的大腦，林瑤打了一個哆嗦，大概是覺得有些冷吧。
林瑤只覺得面前白霧一片，模模糊糊，根本看不到前方的路，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林瑤只覺得像是在低聲呼喚自己的名字，林瑤順着聲音緩緩走了過去，只看到了一白衣女子，長發飄飄，林瑤腦海中驀然跳出了一句，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會是鬼吧……
林瑤看着面前的女子緩緩回過頭來，慘白的臉色，烏青的眼眸，黑色的瞳色，林瑤被嚇得跌坐在地上，“你是誰？”
林瑤的聲音帶着顫音，心中忍不住害怕，母上大人啊，我見鬼了啊……
白露見到林瑤害怕的樣子，不由得嬌嗔了一句，“人家有這麼可怕嗎？”白露一開口，鮮紅的舌頭一下子就掉落下來，林瑤再也忍不住了，尖叫了一聲，“啊……母上大人……”
白露忍不住笑了出來，“阿瑤……”
白露一揮手，幻化出一張正常的臉，那是白露生前的臉，A大的校花。
不得不說，這還是A大歷史上第一次，陰陽兩隔的校花的歷史性會晤，值得紀念。
林瑤聽到溫柔的女聲，停下了腳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夢裏的緣故，林瑤並沒有那麼害怕，反而大着膽子看着面前的人，只覺得有些面熟，眼前的人似乎在哪裏見過……
“你是……”林瑤的聲音帶着幾分疑惑，“我似乎在哪裏見過你……”
如果換一個場景，這句話絕對是一句超級俗套的搭訕。
白露不由得笑了笑，“我叫白露，你的學姐。”林瑤周身都籠罩在一團黑氣中，“我想讓你幫我一個忙，你……”
林瑤看着面前的白露，沉默着不說話，這一切都太過玄幻了，林瑤不知道夢裏發生的一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不知道會不會牽扯進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裏面去。
林瑤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白露，“學姐，我……”
林瑤想要開口拒絕，鬼神一事，林瑤是不相信的，即使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林瑤也不願意與那些東西打上交道，畢竟，林瑤只是一個普通人，既沒有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僧護衛，也沒有九九八十一種神通，心中更沒有中二熱血，拯救世界的想法，她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白露卻搶在林瑤開口之前開口，“你是不是喜歡扶桑學長？”眼神裏面帶着幾分狡黠，甚至夾雜着幾分得意。
林瑤皺眉看着面前的人，“所以呢？”
“你知不知道，你的扶桑學長並不是那麼普通，他能看見我……”白露看到林瑤的眼神微微閃動，心中不由得有些欣喜，林瑤會不會看在扶桑的面子上答應自己？畢竟，那樣林瑤就可以離自己的男神更近一點了。
“原來如此嗎？”林瑤咬牙切齒地開口，瞪了面前的白露一眼，白露只覺得被嚇了一跳，一晃神，竟然出了林瑤的夢境。
白露收回了自己的手，從林瑤的夢境中出來，回想起剛剛的一幕，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心裏只覺得害怕，沒有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林瑤，竟然會有那麼恐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