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 告訴我，你喜歡我
看着面前香味濃郁的蟹黃粥，書雅轉過了頭語氣無奈：“我真的不想吃了。”
就算是再好吃的東西，在一早上睜開眼睛之後就被逼着吃了各種營養膳食之後，不論是誰到吃不進去。
書雅只覺得痛苦萬分，墨子季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從一開始十指不沾陽春水，張口比動手還要勤快的大少爺變成了一個妻奴，在他過分的殷勤之下，書雅僅剩的幸福感也消磨殆盡了。
“你再吃一點，”墨子季用一種哄小孩子的語氣十分耐心的把粥送到書雅的面前，在她再次轉過頭之後，繞着床一圈再次出現在了她的眼前，“你的身體很弱，你聽話，這樣吧，等你吃完了這碗粥，我去給你準備果汁？”
“......”
這是獎勵嗎？！
她真的很飽，不想吃東西也不想喝果汁。
他這麼一說她更不想吃了。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墨子季一點脾氣都沒有的詢問，但是下一秒又否決了自己的提議，搖着頭說道，“算了算了，你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好，還是在床上多躺一會吧，外面風大。”
“......”書雅一瞬間亮起來的眼睛暗了下去，“墨子季你還能再過分一點嗎？”
“奇迹啊奇迹啊，”門口傳來的調侃讓兩人同時轉過了頭去看，墨子季的臉瞬間黑沉黑沉的，正要發難的時候墨子瑜搶先開了口，“大嫂，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我大哥也有為人鞍前馬後的時候，我以為他要作威作福一輩子。”
書雅臉上一紅，埋怨的看了墨子季一眼，接過了他手上的粥放到一邊，又拍了拍床邊的位置：“過來坐。”
墨子染跟在墨子瑜的身後進來，在路過墨子季身邊的時候眼神戲謔，意味深長，只看得墨子季發毛的要把他趕出去。
“大嫂你的身體怎麼樣？”墨子瑜仔細的看了看書雅的臉色，又不滿的看向了站在一邊的墨子季，“大哥你現在要好好照顧大嫂，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趕緊拿過來啊。”
書雅立刻捂住了墨子瑜的嘴：“子季你和子染出去坐坐，我們有話要說，你們去忙你們的。”
“現在是能好好奴役大哥的時候，大嫂你要好好把握機會。”好不容易重新獲得了自由的墨子瑜大口呼吸了幾下，目光落在了那碗蟹黃粥上，“大嫂你可以盡量提要求，至於吃不下的就交給我好了。”
書雅被她逗笑了：“你在和齊逸相處的時候也是這樣？”
墨子瑜愣了一下，目光有一瞬的悠遠：“一開始的時候不是這樣。”
齊逸看上去是個乖乖的好學生，學校中的風雲人物，在老師和學生中廣受好評，但是不是這樣的。
那個人很理智。
他規劃着自己所有的一切，規劃着自己的路，所以他一直都過得順風順水，他的規劃中包括了他要和什麼樣的人交朋友，以及為了自己的家業必須要開始打好什麼樣的基礎。
墨子瑜不在他的規劃之內。
墨子瑜不是個真正意義上的好學生，她不守規矩獨來獨往，一開始她只是看不慣齊逸的作風，兩人就像天生的敵人，在十米範圍之內就能警覺地嗅到對方的氣息，並且開啟高度警戒和戰鬥模式。
所以她想給他製造點麻煩。
重新選舉級長的時候，齊逸的票數遙遙領先，幾乎沒有任何人懷疑他就是下一屆的學生領頭人物。
在即將開始演講的時候，齊逸卻站在學校後面的小樹林中一臉無奈的看着耍無賴不放人的墨子瑜。
“你到底想怎麼樣？”齊逸靠在樹上，乾淨的白襯衫透着學生氣息，明朗的目光中透着不易察覺的光。
“我就想下一屆級長不是你。”墨子瑜一點都沒有想要隱瞞自己的想法的意思，她晃着一根小樹枝，臉上寫滿了得意，“不管是誰，只要不是你。”
齊逸看了一眼手錶，在發現時間臨近的時候直起了身體：“你為什麼不想那個人是我？”
“因為我看你不順眼。”
面對墨子瑜理所當然的態度，齊逸轉開了眼睛，臉上的耐心也收了起來。
墨子瑜冷笑一聲，就知道這才是這個人的真面目。
“那你看誰順眼？”
齊逸冷不防的一句話讓墨子瑜正要脫口而出的下一句嘲諷噎住，她愣了愣：“什麼？”
齊逸的目光從她的臉上掃過，越過她大步離開。
“你等一下！你給我站住！”墨子瑜回過身來，大聲衝著他喊，“齊逸你聽到沒有，你給我站住，你不站住我就讓知道厲害！”
齊逸真的就站住了腳步，並且轉身靜靜地看着她。
墨子瑜下意識的收住了聲音，直覺有些不對勁。
齊逸站在原地，一手插在口袋裏，高大的身形乾淨清爽，細碎的發彷彿搖散了那個夏日的陽光，他的聲音清清朗朗的響起來，卻重重的砸在墨子瑜的心上。
“墨子瑜，你要是告訴我，你喜歡我，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我就留下來。”
書雅聽到墨子瑜的話，笑的幾乎直不起腰來：“然後呢？你說你喜歡他？”
墨子瑜的嘴角噙着一抹溫柔：“是吧，我不記得了。”
那個夏日在她的心上逐漸只化為了齊逸站在林蔭中，眼中盛着光芒的剪影，其他的都在記憶中慢慢淡去，就像她真的不記得他們怎麼在敵對了那麼長時間之後，在那個小樹林中相擁。
書雅和墨子瑜相視一笑，笑着笑着眼中便閃現了淚光。
“可憐的嫂嫂。”墨子瑜聲音哽咽，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書雅發生了什麼。
墨爺生日宴會當日，大少奶奶流產，外面的那些女人都在說書雅連累了大少爺受傷，所以才被遣送外宅。
但是墨子瑜的心中卻非常清楚，在她和墨子染看到墨子季救了書雅的時候就知道這一天已經不遠了，甚至後來書雅流產，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都沒有讓他們感到意外，在憤怒的同時也隱約知道這就是情理之中。
書房中，墨子季從連接到天花板的書架前走過，隨手拿下了一本書翻看了兩頁又放了回去：“書雅到外宅去的這件事，你幫我送她，還有一定要安全。”
“好。”墨子染翹着腿坐在椅子上，英挺的眉眼中閃爍着冷光。
唇亡齒寒。
墨子季捏着那本被放回去的書，厚重的書頁在手上的力道之下幾乎變形褶皺，優雅的面容冷厲，沉沉的暗了下來：“你要吸取教訓，子染，我和子瑜都是你的前車之鑒，如果在我們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之後你依舊執迷不悟，那就不值得任何同情。”
墨子染的聲線磁性好聽，透着讓人摸不清楚的深意：“我不會和你們一樣。”
“希望如此。”墨子季在書桌後面坐了下來，一手搭在膝蓋上輕輕敲着，身上籠罩着無形的優雅從容，“你最近在忙什麼？一直沒有回來。”
“我這不是回來了？”墨子染靠在椅背上，杯子中有着屢屢茶香，“國內的公司正在發展中，我必須要看着，最近事情也比較忙，所以只能抽空回來。”
“我還以為你在國內養了個女人，雖然我不關注這些，但是有些風言風語也傳到了我這裏，父親當然不會在意這些，可是我是看着你和子瑜長大的，我也記得你母親當初離開的時候說過，希望你能兩情相悅到白頭。”
墨子季的話中點到即止，說完這些之後他又快速地轉了話題：“這兩天事情很多，你還沒有回舊宅去看看吧？這麼多年了，要是你想回去的話明天就可以。”
“我母親的房間裏空空蕩蕩，還有什麼好看的，她都不願意回去的地方，我也不想回去。”墨子染俊氣的眉梢閃過了一抹排斥，生硬的止住了這個話題。
從他開始涉足財團，從他的母親去世的那一天開始，他就再也沒有回去過，他不想回去，也沒有必要回去。
墨子季嘆了一口氣，明白墨子染的想法，褚夫人在離世的時候，最後一個要求就是把讓她回家，但是這個要求毫無意外的遭到了墨白的拒絕。
墨子染隱忍着只把那箇舊宅中所有有關他母親的東西悄悄地派人送走，那個房間就此塵封。
當初褚夫人在住進舊宅的時候，房間中所有的東西都是她從家來帶來的，墨白給的那些則全部堆放在了其他房間，所以她走的時候，也只帶走了那些，其餘的什麼都沒有要。
多年之後，趙汐在墨老離世之後執意離開，把墨老留給她的所有東西都還給了他們兄弟兩個，她空空的來到墨家，也是空空的從墨家離開，頭也不回的要和他們斷絕關係。
那個時候，在靈堂之中，墨子季看着趙汐的身影，也不由得把她和褚夫人的背影相結合，都是一樣倔強，認準之後絕不回頭。
而當時在他的身邊，墨子季緊抿着薄唇，垂着眼睛不看趙汐一眼，彷彿在剋制着拉住她的衝動，英俊的側臉一如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