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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看着她父親一臉顧慮,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不解的問:“爸爸,咋了?跟他道個謝,送個錦旗啥的很為難嗎?”林仕森搖頭說:“我不是為難這個,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嘆氣說,“你去睡覺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準備。哪天你有空的話,把那個大夫請到咱們酒店,我請他吃飯感謝。”

林仕說完閉上眼,一臉難過的樣子。林月說:“好的。爸,我看你臉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說完轉身出去了。林仕森聽到門鎖“嗒”的發出清脆的響聲,燈光照在他的臉上,疤痕異常顯眼。

新的一天,天氣非常好,診所還未開門,那些蹲牆根的老頭兒們就早早地來到診所外邊曬太陽。大夥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說著閑話。一個老頭說:“徐小春這小子艷福不淺哪,跟‘刀疤林’的閨女搞上對象了。”另一人說:“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給那小閨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說:“我看小春對姓林的沒那層意思,倒是那個牛護士我看他倆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頭七嘴八舌亂說的時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來到診所。一個老頭眼尖,急忙低聲說:“都別瞎叨咕了,他們來了!”老頭兒們看到徐小春后,都閉了嘴,鴉雀無聲地對他倆行注目禮。徐小春早已聽見他們在說自己,他迎上去說:“各位大爺們早啊,你看今天天氣多好啊!”老頭們都不唸聲。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後邊,躲躲閃閃,臉上有些難為情。

進了診所,牛芳蕊壓低聲音說:“春哥,這些老頭真討厭,都亂說話,氣死我了。”徐小春說:“他們就那樣,歲數大了愛說啥說啥去吧。”他頓了頓,笑說:“鬼鬼,你也有好久沒來了,最近過的咋樣啊?”牛芳蕊說:“我爸爸不讓我出屋,關了我一個來月的禁閉,差點給我弄神經咯。那陣子我就在上網給人看病,用來打發時間。”徐小春聽了皺眉:“上網給人看病?”牛芳蕊說:“對呀,我還治好了幾例病人。”徐小春說:“這是胡鬧,從現在開始不許你再這樣瞎搞了,會出問題的!”牛芳蕊說:“咋了?我在網上給人看病也有一段時間了,沒出過啥問題啊!”徐小春打開電腦,問:“你是用什麼方式在網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說:“一個論壇里。”徐小春讓她找出她在網上看病的內容后,認真地查看起來。

過了一會兒,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網上給人看病的帖子,繃著臉說:“以後決不能再這樣搞了,辛虧還沒出問題,等出了問題你就該後悔了。”牛芳蕊剛要開口說什麼。徐小春接著說:“自古以來看病都是面診的,哪能在網上聽別人說說病情,發幾張照片,就能給他們下結論開藥方的?以前我和你說過的話你都忘了吧?每個人的體質都是不一樣的,有的時候兩個同一種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葯,有的時候兩個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實根本就不是一種病。這些都是網上無法看出來,必須面診才能發現出細微的差別。你都跟我學了這麼久了,這些基本的常識你難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嚇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說什麼。她本以為他聽了自己在網上給人看病,並且治好幾例病人的事情,他會表揚自己。可現在徐小春竟然發火了,對自己一頓數落。她心裏委屈,不知怎麼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淚來,淚珠滴在地上,好像是無聲的抗議。抗議徐小春沒有早早的跟她說“不允許在網上看病!”這類的話。徐小春見牛芳蕊被自己數落哭了,那樣子如同梨花帶雨,嬌艷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憐惜,拿過手紙遞給她。牛芳蕊一面擦淚,一面埋怨說:“你咋不早早告訴我不能在網上給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訴我了,我也不會上網給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現在還嚇唬起我來了。”徐小春聽了不唸聲。

外邊蹲牆根的老頭們低聲議論,一個人說:“你瞧,我說的沒錯吧,他倆才般配,那個大款的閨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時大夥也都同意了這個觀點,說些什麼“是呀,咱們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麼“你都沒有牙了,還嚼的動糖么?”什麼“到時候,我給他上禮一萬塊。”

徐小春見牛芳蕊還在抽泣,安慰說:“別生氣啦,都是我不對,我應該早早告訴你才對。”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來就應該早早告訴我。”徐小春把話題引開:“鬼鬼,你在我這做護士也有幾個月了,我還沒給你開過工資,現在我給你開一次工資吧。”牛芳蕊說:“我不要,我不缺。”她嘆氣說,“唉,真沒意思,我啥時候才能自己給人看病呀,你告訴我。”徐小春說:“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說:“那好吧,到時候給人治壞了,我找你!”說完,她嬌笑着把手紙向徐小春扔過去。

下午的時候,診所來了個病人,徐小春讓牛芳蕊去診斷。她小心翼翼的給那人檢查,生怕檢查錯了。她見這病人眼神紅紅的,嘴邊有些糜爛。雖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還是非常緊張,和前幾天在網上給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樣。牛芳蕊檢查了半天,她額頭都開始往外冒汗。過了半晌,她終於診斷出來了,那個病人只是常見的上火了,給開了一盒牛黃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豎起大拇指說:“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說:“看來真和你說的一樣,網上看病和當面看病確實不同,以後我再也不上網上給人看病了。”

傍晚五點左右,林月出現在診所。她見牛芳蕊也在,笑着說:“鬼鬼,你終於被你爸爸放出來啦,這麼長時間的‘監獄’蹲的怎麼樣呀。”牛芳蕊說:“差點就瘋掉呀。”林月假裝同情說:“真夠可憐的。”心裏卻在說,你爸給你判個無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說:“是呀。”林月說:“我沒說你,我在說張一升可憐。唉,現在也不知道他人回來了沒有。”說完又是一陣長嘆。徐小春納悶地問:“張一升怎麼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說:“走吧,跟我去吃飯,回來我再跟你說。”牛芳蕊追上來說:“等等我呀,我也去。張一升怎麼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時捷跑車說:“你看,這車就倆坐,我坐一個,春哥坐一個,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飯。”牛芳蕊拉着林月說:“行呀,那你得告訴我張一升咋了?”林月嘆口氣,說:“他好像失蹤了,年都沒在家裏過,現在人也不知道在哪貓着呢,真是怪讓人擔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聽話噢!”牛芳蕊不唸聲,自己打車回家了。

林月載着徐小春來到“達萬酒店”。車剛停穩,徐小春正要開門下車,只聽林月忽然說:“哎呀,差點忘了。春哥,咱們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問:“幹啥呀,這是?”林月說:“我爸爸要請你吃飯,你說你就穿的這個樣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說:“沒必要這樣吧!”林月不顧徐小春分說,發動汽車,飛一般的駛向商場。

商場裏,一家頂級服裝品牌內。林月讓服務員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裝讓徐小春試穿,她坐在沙發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裏不住嘖嘖稱讚,他的身材實在是太好了,寬大的肩膀,結實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開朗琪羅的大衛雕塑一樣。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試穿。過了一會,她看了看錶,對售貨員說:“時間不多了,我說大姐你把店鋪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給他換上看看。”售貨員拿出兩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誇讚說:“多合適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覺得確實不錯,滿意地說:“快換上,我看看。”

此時,徐小春已經前前後後的換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寵,再加上售貨員的異樣眼光,早已羞得他無地自容。他再次從更衣室出來,看着林月坐在沙發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寵物,嘴裏說著什麼“轉過來”,“扭過去……”徐小春像是個機械人一樣,在林月的發號施令下轉來轉去。過了半天,林月終於滿意地說:“好,就這兩件了,麻煩你現在幫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時服務員滿臉堆笑,一陣小跑取來剪刀,幫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對林月說:“您是刷卡還是付現金呀?”林月說刷卡,服務員又一陣輕快的小跑,取來刷卡機,幫林月刷了卡,然後畢恭畢敬的把兩人送到門口。徐小春看在眼裏不動聲色,心裏卻是異常彆扭,感覺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臉。他的自尊心倍受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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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民皆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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