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牆有名字

236.牆有名字

我心頭一動,從種種跡象表明當年雲清愛陳華濃的父親,而莫父介入,可能使用了某些手段讓雲清嫁給了他,於是悲劇就從這裏開始。

現在聽莫向北如此說,是否他也有種感覺其實他的母親無論當初愛過誰,但在後來的婚姻里感情已經轉變逐漸愛上了自己的丈夫;而剛才他又說雲清是個活在回憶里的人,就是她潛意識裏認為愛着陳父,當某一天感情發生了轉變時她無法接受這種對愛情的不忠貞,從而逃避塵世毅然決然地遁入佛門!她的心中認為只有清修才能扭轉“不正確”,可是人心是無論你身處何種境地都無法扭轉的東西。

五年前那次事件就像是一把斧頭劈開了雲清的心,但也在事後她再一次沉入痴念的世界逃避。如果她一直這樣,莫向北倒也不會太憂慮,為她辟一處寧靜之地,造一座村子,可她卻終究還是醒過來了。

即使面對的事情不同,但我也很能感同身受。常常希望自己可以沉在過去的某一個甜蜜瞬間而不醒來,因為清醒就意味着要面對這殘酷的世界。

於雲清而言,她如夢初醒,醒來不光是面對過去的情感,還要面對老父的逝去,丈夫的自殺,這些都將可能是壓垮她的稻草。

所以莫向北嘴上不說,對他母親其實十分憂慮。

白天從寺廟裏走出來時我有大致將與雲清的對話轉述給他,其中雲清確實有提到小芒果。想必這也是促成莫向北決定長留H市念頭的原因之一,我當然沒有反對的理由。

就是對他很感心疼,似乎他要包容和愛護的人好多,雲清、我以及小芒果三人都有或多或少的事讓他憂慮,陸少離那邊又要顧慮,所以他現在是屬於精瘦形的,即身材不走樣,但輪廓卻比從前消瘦不少。

然後這夜,我與這個精瘦的人躺在同一張床上睡覺。

以為會有什麼發生,但兩人自躺下后就安安靜靜,空氣都好像變得沉凝。不過身旁的呼吸卻對我有干擾,心率跳得比往常快了不知多少倍。以我的性情這時必然會想迴避,但好像身體並不受大腦控制,也或者說是隨心而為,忽然我就把頭靠在了他肩膀上並且雙手挽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身體沒有因為我的靠近而有瞬間的僵硬,只是反被動為主動側身將我環抱而住,頓時鼻間都被他的氣息縈繞。

卻就在這時突聽頭頂輕道:“蘇蘇,不要再回頭看過去,你要看的是現在,而現在一直到將來我都會在你身邊。”先是有一怔,抬起眸光看進他那如同暮色降臨,安靜烏沉的眼中時頓然明白剛剛在浴室撒的那個蹩腳的謊話早就被他洞察了,只是當時他並沒有來戳穿,直到這時我心向他之後才隱晦道破。我斂下眸光將頭親昵地靠近他的脖頸里,輕聲應諾:“嗯,都聽你的。”

明白一個事實,莫向北於我就像是圓心,如果以時間為軸等同於是放射出一圈又一圈的同心圓,十一年前、六年前、半年前都是其中的一個,然後我被他圈進了第一個圓,又再圈進第二個、第三個圓。之後即使還會有第四、第五甚至更多的圓,我也會再一次被圈進去。

我想到一個比喻笑了起來,巴着他的胳膊輕聲說:“莫向北,我覺得你像一塊牆,知道這面牆的名字叫什麼嗎?”

“牆還有名字?不就是南牆了。”

沒好氣地埋怨:“你就不能假裝想不到而來問我嗎?這只是拋出一個梗的方式。”

結果他還真的從善如流地問:“嗯,這面牆的名字叫什麼?”我頓時覺得之前醞釀的有點溫和而又感觸情緒都被他打散了,但話都說了一半了也只好繼續:“你就像是一塊南牆,我義無反顧地撞了上來,不但撞得自己疼,連南牆都疼,大多數人可能在撞得頭破血流后就回頭了,這便是所謂的不撞南牆不回頭,但是我卻擦掉血往前繼續走。”

這個比喻本來有點悲情色彩的表決心的那種,可因為剛剛那一插曲再說出來就覺得有點變味。可莫向北卻伸手來摸了摸我的額頭說:“歡迎以後繼續撞,撞疼了我替你揉,絕對不會再有可能頭破血流。”

那一瞬我覺得他其實是個很會說情話的男人,並不是有多會甜言蜜語,而是他講的每一句話都很扎心。而且就在這時,他突然在我額頭上輕輕印了一吻。

我把臉埋進了他的脖彎里,在他看來估計以為我是因為害臊,但卻不知我此時鼻子酸澀,試圖藉以他的溫度來壓制淚腺。

“睡吧。”柔聲在耳畔,長臂將我完全抱在懷中,而他的大掌卻安撫地在我背上輕拍。

這個晚上我沒有噩夢,只有暖融的氣息縈繞,使我睡得特別香甜。等醒過來時腦中閃過的第一個的念頭是我有多久沒有睡得如此安穩了?答案是——很久。

打從五年前起,我就與噩夢相伴為伍,後來又有過一段時間的失眠,若非因為懷了小芒果可能我將與安眠藥做朋友了。

人在睡眠中常常會有無意識地翻動,但是當我睜開眼時發覺莫向北環抱我的姿勢如入睡前一般,就好像我不過是閉眼睜眼了瞬間而他沒有動。

我仔細聽了聽他的呼吸很均勻,確認他目前還在沉睡后才緩緩從他肩窩裏抬起頭。

很多時候我們會忽略近在身側的那個人,只有當在某個特定的時機才會認認真真地去看。凝着他的睡臉,我的腦中像過電影一般閃過各個不同時期的他:有我剛認識他時年輕的模樣,可以說那時候的他張揚又英俊,哪怕最初他對我並不好但也因那些舉動吸引了我的目光和全部的注意力;後來重遇時他變了,如果說之前的他是好看的,那麼隔了五年後他變得更迷人,那是屬於成熟男人有過歷練之後而衍生出來的氣息;而此刻他的輪廓比原來更厚重深邃,氣質更內斂,但是,他的眼角有了歲月的痕迹。

這是個讓我感到非常心疼的發現,他不過三十幾歲,卻有了歲月留下的痕迹在眼角。是這些年裏他要憂慮的人太多,要籌謀的事也太多,哪怕一切塵埃落定了卻又因為我的事而......

心緒波動的霎時我落吻在他眼角,停留了很久,等我退開時卻見他睫羽顫動睜開了眼。

他的眼神沒有剛醒過來的渾沌,而是清明幽靜,目光對視里我沒有避轉,忽而他嘴角彎起:“蘇蘇,你這算是早安吻嗎?”

我喏喏而回:“如果是呢?”

眸光明明滅滅,驀然而閃間他一個翻轉將我壓在了身下,鎖定着我的眼睛:“如果是......那我就不再忍得這麼辛苦了。”最後的話直接堵在了唇間,起先他用唇輕輕摩擦觸碰着我,並沒有深入,可是當兩人的氣息交纏在一起而我沒有克制想要與他親近的本能時,他立刻吻了進來。清晰地感覺到在他的舌糾纏上來時,我有觸電整個人都發麻的感覺,手指穿過他的發想要更用力地擁抱住他。

就在這一霎那,突然聽到內卧傳來動靜,隨即是小芒果的詢聲漸漸靠近門:“Susan你在哪?”在門被拉開的一瞬莫向北快速退開並翻身而下,而小芒果一臉迷濛地揉着眼睛走進了視線,並快速鎖定了我為目標過來。

對此突髮狀況相信不光是我,就連莫向北都感覺尷尬,哪怕他一臉神色未動地從另一側下地,又步伐從容地往洗手間而走。

小芒果顯然並沒發覺有打斷了什麼,跑到我的床邊就直接爬了上來又再鑽入我的被窩,然後把臉貼在我的身前就又閉上了眼睛。看着她這萌態我有些好笑地問:“小芒果你這是在幹嘛呢?”她往我懷裏鑽了鑽依舊閉着眼說:“Susan,我決定再不養蜘蛛了。”

蜘蛛?怎麼還為這個在糾結?順着她的思路而問:“為什麼再不養了?”

“因為蜘蛛把小青蟲給吃了。”

我無語地想到底莫向北跟她說了一個怎樣的故事,讓她連這類“噩夢”都做了。可能說噩夢有些誇張,可目前來看小芒果的世界裏“蜘蛛把小青蟲吃了”就是噩夢。

不過我不想糾正她,實在是養只蜘蛛這種可能性太衝擊我了。

後來莫向北從洗手間出來后就把小芒果給喚起來了,因為今天要去看房子找住處。但是我們收整后離開房間時莫向北卻沒有聯絡上陸少離,他的電話打不通,去他房間敲門也沒人應,停車場的車子並沒有被開走,就是說陸少離如果離開了酒店卻沒有開車。

看莫向北把車停在售樓處門外,我忍不住問他不要先去找下陸少離嗎?他只回了我一句:老陸是個成年人。

好吧,我對此事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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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性總裁吃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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